因为礼节,高朝阳也没有兴奋的,直接扑进了安吉的怀里,只是热泪盈眶。
“小皇叔,你不邀请我们进去吗?”安呦呦笑着催促。
萧谨于此刻的眼睛都是挂在安琪身上的,听到安呦呦的话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过了神,连忙招呼道,“快快请进。”
几个人才一起走进了晋王府。
除了下人,靖王府就只有萧谨于和安琪两个人住在这里,本来萧谨于也邀请了丽太妃一起居住,丽太妃习惯了宫中的生活拒绝了,只是偶尔不放心萧谨于在宫外的生活,会来靖王府住几日。
走进堂屋内。
萧谨于连忙让下人倒了好茶,上了点心。
安呦呦就很积极的喝着茶吃着点心,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安吉……”萧谨于开口,话刚说出来,就又改了口,“北渊国皇帝。”
“还是和原来一样,叫我安吉即可。”安吉恭敬道,“我的所有都是大泫国给我的,所以在大泫国,我还是原来的我。”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萧谨于也没有纠结,又说道,“安吉,这次回来,你应该会带走朝阳吧。”
话一出,高朝阳就一脸期待的眼神看着安吉。
安吉自然也注意到了高朝阳的视线,他回视过去,说道,“我尊重朝阳的选择。”
显然是把决定权交给了高朝阳。
所有人也都看向了高朝阳。
安呦呦吃着糕点,也看着她。
“我想回去。”高朝阳脸有些红,声音略小,“想跟着杜哥哥一起回去。”
安呦呦眼眸微动。
也是,早就料到的答案。
“等太上皇和太后回来后,我就会像皇上说明一切。”安吉说道,“届时靖王和朝阳和离,我带着朝阳回北渊国。”
“嗯。”高朝阳重重地点头,难掩的喜悦。
萧谨于也微松了口气。
一旦他和高朝阳和离,他就马上要娶了安琪过门,这次再也不耽搁了。
“那个安吉,你这么久没见到朝阳了,应该有很多话要单独给朝阳说吧。”萧谨于很是体贴的说道,“你们好好聊聊,我带着安琪和呦呦去外面走走。”
安吉轻抿了一下唇瓣,视线似乎是看了一眼从头到尾就一直在吃的安呦呦。
安呦呦听到小皇叔这么一说,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好我想要逛逛小皇叔家的大院子。”
说完就跟着萧谨于和安琪一起离开了。
偌大的堂屋,就剩下了安吉和高朝阳两个人。
下人也被全部支开了,给了他们两个,绝对单独相处的空间。
“安吉。”高朝阳叫着他。
安吉回眸。
从安呦呦愉快的身影上,回过神。
“我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来接我了。”高朝阳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安吉,“谢谢你。”
安吉喉结滚动。
对高朝阳,从小就有一份怜悯。
“朝阳,对不起。”安吉突然道歉。
高朝阳眼眸微愣,一脸茫然。
“我没能救下你母妃。”安吉直言。
高朝阳瞬间眼泪盈眶。
她有些接受不了的看着安吉。
从小养育她长大陪伴她的母妃,会不在了……
她满心希望回到北渊国去见她的母妃,然后和安吉幸幸福福的在一起,她没想到,她母妃没能活着。
“节哀。”安吉看着高朝阳的难过,声音也低沉了些。
高朝阳紧咬着唇瓣。
想要忍下心里的痛楚不想为难了安吉,她知道安吉一定是尽力了,安吉答应她的事情都会信守承诺,可是,可是突然失去至亲的痛苦,让她没办法掩饰。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到了安吉的面前。
安吉看着高照眼泪眼婆娑的模样,也心有不忍。
“杜哥哥。”高朝阳哽咽的声音,整个身子就扑你了安吉的怀抱里。
安吉微愣。
身体僵硬。
“以后,我就只有你了。”高朝阳抓紧了安吉的衣服,脸紧紧的埋在了他的胸口处。
隐忍着哭泣。
安吉看着高朝阳的难受和崩溃,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
两个人相拥的画面,就这么被安呦呦撞见了。
她离开,又回来。
然后就看到他们深情相拥。
高朝阳扑在安吉的怀抱里,所以没发现她突然回来了,高朝阳的手还紧紧的拽着安吉的衣服。
安吉那一刻倒是一眼就看到了突然回来的安呦呦。
看着她脸上仿若有过一瞬的情绪波动,却又仿若只是错觉。
她笑得很灿烂,在用手势告诉他,她要离开晋王府,晚点回来找他们。
安吉薄唇微动。
话还未出声,安呦呦就又转身跑了。
背影看上去,依旧,活泼开朗。
安吉手指微紧,终究选择了沉默。
安呦呦直接走出了晋王府。
刚刚跟着小皇叔和安琪姐姐出来后,她其实就和他们分开了。
她怎么好意思影响他们谈情说爱。
虽然安琪姐姐不愿意她一个人出门,但抵不过安呦呦的撒娇卖萌,只能妥协。
安呦呦从安琪和小皇叔身边离开后就来给安吉说一声。
早知道,就不该来了。
给安琪姐姐说了,安吉如果要找她,安琪也能够告诉安吉她的去向。
安呦呦坐在马车上。
事实上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去哪里。
喝酒吧,一个人也太孤独了。
逛街游玩,浔城都被她逛了个底朝天,她都有些厌倦了。
想了想。
安呦呦去了将军府。
听说谢将军从边关回来了,貌似要给谢将军的独女谢千蕴过十岁生辰宴。
她好久都没见过千蕴了,记忆中千蕴还是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脸蛋红扑扑的浔城小霸王,从小就跟个男孩子似的,一不顺心就把人从街头揍到街尾。有一次她就看到街头上一个小女孩骑在一个比她至少大了三岁的胖小孩身上,揍得那个胖小孩连连求饶。
那时的画面,现在都还生动清晰。
不过后来没多久,谢千蕴七岁时,就被谢将军带去了边关,实在是在浔城太过无法无天了,谢将军一气之下就把她带去了军营磨练。听说宋丞相一直以来都是想要把谢千蕴当窈窕淑女培养的,小时候也是琴棋书画悉心传授女儿,哪里知道千蕴半点兴趣都没有,就喜欢舞刀弄枪。
可奈何,宋丞相和谢将军就只有这么一个独女儿,这怕成了宋丞相最大的遗憾。
安呦呦现在倒还有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快十岁的的谢千蕴长成什么样子了。
马车到达了将军府。
下人通报后,谢若瞳亲自出门迎接。
宋砚青每日进宫上早朝,还会经常留在皇宫中陪同皇上处理政务,所以此刻并不在府邸。
“参见公主殿下。”谢若瞳对着安呦呦,恭敬行礼。
“谢姨你就不要这般拘束了,你和我母后以姐妹相称,你这般,是不是让我母后也得给我行礼了,我可担当不起。”
谢若瞳笑了笑。
安呦呦从小跟着安泞长大,性格倒真的和安泞一样,不拘小节。
“好。”谢若瞳常年在边关,也没那么多礼节注意,说道,“呦呦进来吧。”
安呦呦跟着谢若瞳走进了将军府。
“千蕴呢?我听我哥说,谢姨这次回来要给千蕴过十岁生辰宴。”安呦呦问道。
“我本来没想过给千蕴过生辰的,每年都过,宴请又是麻烦的事儿,但是抵不过宋砚青的坚决,说千蕴一个满十不能跟每年一样在边关草草了事,也就不得已给皇上请求,回了浔城。”谢若瞳解释道,“千蕴现在在后院练武。”
说着,谢若瞳也带着安呦呦往后院走去。
“千蕴第一个满十当然要好好筹办一番。这波我支持宋丞相。”安呦呦笑道,“何况,宋丞相和谢姨这么多年总是聚少离多,趁此机会谢姨正好刻意和宋丞相温存。”
安呦呦甚至觉得,宋丞相的目的就是后者。
谢若瞳被安呦呦说得有些羞涩。
也不得不再次感叹,呦呦这性格真的和安泞一模一样,让她不由得觉得亲切。
两个人走到了后院。
安呦呦就看着一个小女孩拿着枪在院子里面练武,身姿轻盈却又力道十足。
果然还是那个喜欢舞动弄枪的小姑娘,这么一眼看去,半点都没有女孩子的模样。
琢磨着这长大了,女承母业,又是威震一方的女将军!
“蕴儿。”谢若瞳叫着谢千蕴。
谢千蕴停下手上的长枪舞动,转身看了过来。
白皙的皮肤上此刻都是汗水。
她很豪迈的用手随意擦了擦,看着自己的母亲,又看了一眼安呦呦。
仿若是没有认出来,小眉头皱了皱。
“这是呦呦公主。小时候还抱过你的。”谢若瞳介绍道,“过来行礼。”
谢千蕴帅气的把长枪一挥。
这一挥,直接将长枪精准的放进了长枪槽里面。
这波操作,安呦呦给满分。
谢千蕴走到安呦呦面前,抱拳鞠躬,“蕴儿参见公主殿下。”
“你母亲和我母后以姐妹相称,你我便也是姐妹,叫姐就可以了。”
安呦呦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的打量着谢千蕴。
谢千蕴虽穿着比较简单,此刻就是一身白衣束身练武衣,头发也是高高的挽成一个发髻,没做任何修饰,反而有点像男子一般,哪怕如此,她五官的精致也能一眼看出女孩子的美貌,真的是遗传了谢若瞳和宋砚青精华,要换上女装,也是一个美得不得了的小姑娘。
“呦呦姐。”谢千蕴就直接改了口。
性格跟她的长枪一般,帅气又干脆。
“几年没见,你都长这么高了。”安呦呦比划了一下谢千蕴的身高。
谢千蕴还没满十岁,却已经到了她耳朵的位置。
“我比较能吃。”谢千蕴一本正经地说道。
安呦呦被她逗笑了。
“今天姐有点无所事事,你陪姐玩一天如何?”
“好啊。”谢千蕴一口答应,“你想要怎么玩?斗蛐蛐,跳马,投壶,或者我教你玩长枪?”
“要不都来一遍。”
“真的?”谢千蕴有些惊喜,“你真的会玩我喜欢的?”
“为什么不能玩?”
“我爹说,姑娘都不会喜欢我喜欢的。”谢千蕴说着还有些不开心。
“你爹爹他不懂我们女孩子的快乐。”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谢千蕴主动拉着安呦呦的手。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建立了。
谢若瞳也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从她面前一起离开的安呦呦和谢千蕴。
谢千蕴从小到大就不怎么会交朋友,不管是在浔城还是在军营,和她玩在一起的,都是些男孩子,还都是收的小弟,却没想到居然和安呦呦就这么一见如故了,她刚刚还有那么一丝担心谢千蕴会不买安呦呦的账,而谢千蕴不愿意做的事情,她也很难去强迫。
总算是,松了口气。
安呦呦和谢千蕴在谢府玩了一天,不亦乐乎。
她觉得以后她要是无聊了,就可以来找谢千蕴,她很喜欢谢千蕴的性格。
当然前提是,谢千蕴没有被她母亲带去边关。
安呦呦看了看时辰,觉得应该去晋王府了。
再晚点回宫,她哥又得骂她了。
她和谢姨还有千蕴道别。
“我生辰宴那天,你会来吗?”谢千蕴问安呦呦,对安呦呦明显不舍。
“当然会来。”安呦呦一口答应。
“那我等你哦。”
“好。”安呦呦微微一笑,“我走了。”
谢千蕴眼巴巴的看着安呦呦离开。
安呦呦上了马车,朝他们挥了挥手。
放下帷帐。
安呦呦脸上的笑容,就慢慢隐退了下去。
又要去见他们了。
也不知道她父皇母后多久才回到皇宫。
也不知道安吉多久才走。
她靠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到了靖王府。
还未下马车。
安吉直接坐了上来。
安呦呦有些诧异,“安琪呢?”
“安琪公主早就回去了。”
“……”安呦呦更加诧异了,“发生了什么没事儿?”
“没发生什么事情。”安吉回答,“可能安琪公主觉得在外太久了终究不好,所以就提前回宫了。”
“你怎么没有跟着安琪一起回去?”安呦呦脱口而出。
问出来之后才觉得自己好想问得有些多余。
他不提前回去当然是为了高朝阳。
两个人这么久没有见面,难免会难舍难分。
“等你。”安吉突然回答。
安呦呦微愣。
后又觉得安吉本来是一个责任感很强的人。
她同他们一起出来,他自然要保证她安全的一起回去。
“其实不用等我,我在浔城这一块很熟,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安呦呦淡淡的说着。
真心是不想和安吉这般单独相处。
阿离身份的时候还好点,她还回她原来的身份,怎么都觉得很别扭。
“浔城很熟吗?”安吉问。
“很熟。”安呦呦点头。
回皇宫就会偷溜出来玩,真的是玩遍了每一个角落。
否则也不会看到小霸王谢千蕴揍人的画面了。
“我却不太熟。”安吉喃喃。
你不熟那是因为你一直在皇宫陪着她哥,足不出户,当然不熟了。
“以后怕是很难再来大泫了,如果公主不介意,可否带我逛逛浔城?”
“……现在?”安呦呦诧异。
天都要黑了。
“听说浔安街上的靖水楼味道不错,正好去尝尝。”
“可是我哥……”
“放心吧,我让人回去给你哥说了,我们会晚点回来。”
“我哥答应了?”安呦呦不敢相信。
一旦她父皇母后不在身边,一旦她单独跟着她哥在一起,她哥管她管得比小鸡崽崽都严。
“答应了。”安吉很肯定。
安呦呦似信非信,最后还是带着安吉去了靖水楼。
靖水楼卡座,正好可以看到大堂内的舞台,此刻正是晚上最热闹的时候,舞娘们在跳着妩媚的舞蹈,柔软的身段绝美的身材,还真是男人们的天堂。
安吉还真会选地方。
安呦呦看得津津有味,转头看着安吉那一刻,却发现他的视线压根没有放在舞娘身上,非常规矩端正的,吃着饭菜,目不斜视。
安呦呦忍不住笑了一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饱饱眼福而已。”
“并不觉得美。”安吉淡漠道。
“你都没看怎会知道不美的?”
“不用看。”安吉很坚决。
安呦呦无语,也不想和安吉争论。
她说道,“现在这些舞娘跳的舞姿,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母后当年在这里跳了一曲,惊艳了众人,然后舞娘们才跟着学我母后跳的。”
安吉听着,缓缓说道,“美不美看人。太后一舞,自然是妩媚众生,和他人不同。”
安呦呦忍不住笑。
男人还真的是双标得很。
“喝酒吗?”安呦呦端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谢谢。”安吉伸手。
安呦呦给安吉倒上酒杯。
两个人干杯。
“你酒量好不好?”安呦呦放下酒杯,问道。
上次在凤凰城喝酒,安吉没怎么喝,她反正是喝醉了。
醉得不省人事,还断片。
突然有点想要报复。
“不怎么样。”
“能喝多少?”
“没试过。”
“今晚试试怎么样?”安呦呦一脸兴致勃勃。
“……好。”
安呦呦没想到,安吉稍犹豫了后就答应了。
怎么都觉得安吉不会是那种,放纵自己的人。
但既然他这般主动,她也没必要矜持了。
她直接让人把酒杯换成了碗。
豪迈的说道,“干了。”
安呦呦拿着碗就一口闷。
安吉看着安呦呦的模样,也陪一起喝了起来。
两个人喝了不少。
小二给他们上了三坛酒。
安呦呦有些迷惑了。
她撑着手托着下巴看着安吉,看着他脸红到脖子,却好像还没有她这般醉态。
本来想要灌醉安吉,结果好像自己醉得不清。
她摇晃了一下脑袋。
不得不承认,终究是有些,借酒消愁。
她突然一个纵身,从二楼上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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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想要去拽住安呦呦,就看到安呦呦轻盈的身子,已经缓缓落在了舞台上。
安吉喉咙微动。
安呦呦满脸红润,带着妩媚的笑。
她落入舞台中央,柔软的身子和舞娘们一起跳了起来。
安呦呦也不知道当年她母后为何会心血来潮,现在她大概懂了……
或许是压抑。
也或许是真的喝醉了。
总之。
她觉得此刻挺兴奋。
她突然觉得,喝了酒就应该起来蹦蹦跳跳,释放自己的感情,还能够醒酒。
美哉乐哉!
她跟着舞娘们跳得欢快。
小时候她母后有教她跳舞,自然是瞒着她父皇的。
她父皇那个老朽木说这种舞蹈不检点。
嘴上都是嫌弃,别以为她不知道,关上房门后,她父皇让她母后跳了一宿,第二天她分明看到她母后扶着腰出门,让她不理解的是,她貌似看着他父皇也扶着腰出门……
“啊!”
安呦呦惊叫。
她跳得正欢,细腰突然就被人一把拦下,身子直接被扛了起来,在一众不满声中,离开了酒楼!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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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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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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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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