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呦呦一脸懵逼的看着安吉。
她压根不记得她到底都做了什么了?!
从酒楼回来上了马车之后,她就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真的醒过来。
“什么都不记得了?”安吉扬眉。
“我喝醉了。”
“还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安吉笑了一下。
“……”她真不记得了。
“算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早些赶路。”安吉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安呦呦看着安吉离开的背影。
总觉得他来过,又好像没来过!
翌日。
安呦呦和安吉一个马车,出发回大泫。
看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从凤凰城离开,心里终究还是会有些触动。
以后怕是,再也不回来了。
她就这么一直沉默着,看着帏裳外,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在眼前渐渐消逝……
安吉也一路沉默。
沉默的看着阿离,一直看着她。
北渊国到大泫国,终究是隔了千山万水。
按照他们的行程进度,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日才到了大泫国。
一路上,哪怕安呦呦和安吉在一辆马车上,两个人却似乎也没怎么交流。
安呦呦真不知道那日酒醉她对安吉都做过什么,但她总觉得,那日之后,安吉就好像对她,保持了距离。
安呦呦也不愿意去深想太多。
不管安吉对她是什么态度,终归而言,他们马上就会分道扬镳。
有些事情,或许不知道更好。
终于到达了浔城。
安呦呦终究还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https://
终于,回来了。
事实上她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思念这里,可真的会来这一刻,看到到处熟悉的景色,还真的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满足感。
她掀开帏裳心情甚好的看着街道上的热闹非凡。
安吉当然也知道到了她的高兴。
毫不掩饰地高兴。
她果然是,更想回到她的国家。
一路抵达了皇宫。
离开时便让人快马加鞭的提前给大泫带了消息,所以此刻皇宫大门口,已有好些人在门口处迎接他们。
为首的是萧鹿鸣。
作为大泫国的皇帝亲自出宫门迎接,也可想萧鹿鸣和安吉之间的感情深厚。
马车停下。
安呦呦和安吉在侍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安吉走在前面,安呦呦跟在他身后,还有其他北渊国的无数侍卫,紧随其后。
安吉走到萧鹿鸣的面前。
他恭敬,“参见皇上。”
说着便要起身下跪。
北渊国其他人见皇上下跪,都跪了下来。
萧鹿鸣一把搀扶着安吉,阻止他行礼,“你现在身份可不再是我的陪侍。这样的礼节,我可承受不起了!”
“对我而言,你便永远都是我的皇上,北渊国愿成为大泫国的附属国。”安吉说得坚决。
他对大泫的感情,或许比北渊国更深。
没有大泫,他没有现在的一切。
萧鹿鸣笑了笑,“但我在心目中,安吉永远都是我的兄弟!”
安吉显然被感动。
“所以兄弟之间,更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起来吧。”
男人之间便也没有那般矫情。
安吉起了身。
其他人也跟着安吉,站了起来。
“走了一路,先回宫休息。”萧鹿鸣很自若地招呼着。
对安吉,和以前一样,只当兄弟。
安吉点头,跟着萧鹿鸣一起,走进皇宫。
萧鹿鸣转身那一刻,眼眸很明显地看了一眼安呦呦。
安呦呦连忙低下了头。
她也瞒不过她哥的火眼金睛。
此刻哪怕还是男人模样,她哥肯定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
双胞胎有时候真不好。
什么都一目了然。
安呦呦跟着大部队一起进了皇宫。
萧鹿鸣自然早就安排好了安吉下榻的地方,安吉被拥簇着进了寝宫,安呦呦也已经偷溜离开了。
她迅速地往自己的宫殿而去。
还未走进寝宫大门。
“站住!”身后,突然想起了一道严厉而又熟悉的男性嗓音。
安呦呦撇嘴。
她回头看着萧鹿鸣,看着他紧锁着眉头,一脸严肃。
从小到大她哥就是一本一眼,她小时候真的谁都不怕,就怕她哥,对她又凶,管教又严。
这才偷溜着出宫去了北渊国帮安吉,她哥肯定打死她的心都有了!
“你还知道回来了?!”萧鹿鸣冷眸。
“我这不也好好的吗?没有少胳膊少腿。”安呦呦撒娇。
顶着张男人脸撒娇是有点那啥,但终归而言,不撒娇也不行。
“你还敢少胳膊少腿?!”
“不敢不敢。”安呦呦摇头,“总之我好好地,一点都没受伤,你看我是不是还长胖了?”
说着,安呦呦过去拉着鹿鸣的手,让她捏捏她脸上的肉肉。
萧鹿鸣一脸嫌弃,“把你的人皮面具给我取下来。”
“我马上就去。”安呦呦无比听话。
“安呦呦!”萧鹿鸣叫着她。
“是。”
“以后你再这般不听话瞒着我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回来我打断你的腿!”萧鹿鸣威胁。
“不敢了不敢了,以后都不敢了。”安呦呦讨好。
“赶紧去把自己弄回来。”萧鹿鸣又是一脸嫌弃的看着安呦呦此刻的妆容。
“是。”
安呦呦转身就跑。
她哥的气场真的太强了。
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宫殿,宫人看着她都吓了一跳,安呦呦扯掉了自己的人皮面具才让宫人们,冷静下来。
不得不说,人皮面具在脸上四五个月,难受死了。
毕竟不太透气。
现在扯下来,脸上都还因为有些过敏而过于红润。
她用温水洗了洗脸,又用她母后亲手酿制的面霜擦拭了一番,然后才让宫人伺候她沐了浴,最后换上了,她的公主服饰。
看着铜镜中恢复原貌的自己,安呦呦心里终究有些情绪波动。
这就意味着。
阿离已经不在了。
她在北渊国的一切,都不在了。
“呦呦!”
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了安呦呦的思绪。
安呦呦转身,看到明显过于激动的萧安琪。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她哥通知的安琪姐姐她回来了。
“呦呦!”安琪一把将安呦呦抱在怀里。
分明是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安呦呦还是有些愧疚。
她其实也知道,她这般不告而别又只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他们会有多担心。
不过以后都不会了。
以后,她和安吉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
“安琪姐姐,我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安呦呦安慰。
安琪放开安呦呦,上下看着她。
看着她平安无事,眼眶又是一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呦呦,你怎么能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安琪根本就说不下去了。
“不会的,我那么机灵怎么可能出事儿。”安呦呦笑得没心没肺,“不过就是出门游玩了一圈而已。”
“下次不准备这样了。”安琪严肃。
“不会有下次了。”安呦呦乖乖点头。
安琪看安呦呦确实身体无碍,才稍微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那一刻,安琪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呦呦,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冒险去北渊国救安吉,你是不是对安吉……”
“不是。”安呦呦直接打断了安琪的话。
越是这般,安琪越是怀疑。
安呦呦走这段时日,她就一直在揣测。
除了那一个原因,她找不到其他原因,呦呦要这么去以身试险。
“没你想的那些,就是医者仁心。顶多不过,安吉小时候是我救的,我也不想他又这么死了。”安呦呦找借口。
安琪脸色明显有些不悦,“呦呦,你连我都要骗吗?”
安呦呦咬唇。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你经常跟着父皇和母后在皇宫时日不多,但我们的感情一向很好,我一直觉得,任何事情你都不会瞒着我。”安琪有些严肃。
安琪一旦严肃的时候,安呦呦就怂了。
她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真心对她好的人,让他们失望了。
她不想告诉安琪,也是不想让安琪来担心她。
安琪本来就是一个什么都原以为别人考虑的人,她怕说出来,安琪反而比她还要难过。
“呦呦。”安琪脸色又严肃了些。
安呦呦叹了口气,承认了,“我对安吉确实,有些私情。”
安琪一点没有惊讶。
她就知道,一定是这样。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喜欢上安吉,小时候他瘦骨伶仃的,只觉得他有些可怜。长大后回到皇宫再次见到他,本来也没什么太多的交集,但看到他那一刻就是莫名的心跳加速,然后面对他对高朝阳的感情时,有些……黯然神伤。”安呦呦淡淡的说着,也没有太过伤心的表情,“我琢磨着对安吉大概就是眼缘吧,有些人就是看了一眼,就会春心萌动。”
安琪点头。
呦呦说得其实很简单,但男女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她也经历着男欢女爱,她和萧谨于的感情,也是在平淡中,有了火花。
“安吉知道你喜欢他吗?”安琪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安呦呦连忙摇头,“他甚至都不知道,去北渊国救她的人是我。我易容了,装成了一个男人,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安琪皱眉。
“不是我怂。”安呦呦连忙解释,“我不是不敢大胆追爱,我只是做不出来横刀夺爱。安吉和高朝阳两个人是互相喜欢的,我不想去破坏了别人的感情。而且喜欢一个人也不一定就要得到,他过得幸福就好。至于我嘛,我的追求很多,男女之情只是一方面,我和母后一样,更向往自由自在,肆意潇洒的生活。”
安琪咬唇。
呦呦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好像也没得劝了。
而且看呦呦的模样,确实也没有很伤心,也不得不佩服呦呦,真的是活得非常透彻的一个人。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知道自己不应该要什么。
这份洒脱,真的让她佩服。
“哈……”安呦呦有些犯困的打了一个打哈欠。
“困了吗?”安琪注意到她的模样,关心道。
安呦呦点头,“赶路都没怎么睡觉。”
“那赶紧去睡觉。”安琪催促道,“你睡醒了我再来找你。”
“嗯。”
安琪离开。
安呦呦躺在了床榻上。
事实上她也不是那么犯困,不过就是想要让安琪离开。
她怕安琪在她面前太久,她会伪装不下去。
有时候真的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无所谓。
安呦呦把自己捂在了被子了。
她母后说过,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但愿。
良药的功效能够,快一点!
安呦呦是被宫人叫醒的。
她本来睡不着,翻来覆去很久都没有睡着,结果一睡着,就睡得天昏地暗。
“怎么了?”安呦呦睡眼惺忪。
宫人恭敬道,“公主,皇上特地派人来叫公主一起去乾坤殿用晚膳。”
安呦呦伸了伸懒腰。
琢磨着她离开皇宫四五个月了,她哥定然也是想她了。
她让宫女快速的给她更衣打扮,匆匆的去了乾坤殿。
乾坤殿已经摆上了宴席。
她原本以为就是她哥和她两个人的聚餐,却没想到,安吉也在。
她都差点忘了,她哥和安吉之间,也是感情深厚。
安吉好不容易来一次大泫国,她哥定然会好好和安吉聚聚。
“呦呦,坐着里来。”安琪招呼着安呦呦。
安呦呦挪着步子过去。
一直和萧鹿鸣聊着天的安吉,似乎是转眸看了一眼安呦呦。
安呦呦坐在安琪的旁边,低声道,“我哥和安吉聚餐,把我们叫上干嘛?”
“人多热闹一些。”安琪微笑着。
安呦呦有些无语。
宴会上几个人吃着丰盛的晚膳。
宫廷上还有好些人表演着歌舞弹奏。
“安吉,这次准备在大泫玩多久?”萧鹿鸣一边和安吉喝着酒,一边聊着天。
“等太上皇和太后回来后,拜别了他们就走。”安吉说道,“北渊国虽然举国上下已平稳,但毕竟我才登基,离开太久对朝政也会有影响。”
“我已经给父皇和母后传信了,他们收到消息,应该很快就会启程回来。”
“嗯。”安吉端着酒杯,和萧鹿鸣又喝了起来。
安呦呦挺长时间没有吃到大泫国的美食了,此刻满门心思就都在吃的上面,还不亦乐乎。
安吉放下酒杯,转眸看了过去。
安呦呦仿若感觉到了一道视线,她抬眸看过去。
看过去也只看到安吉和她哥,喝得很欢快。
她就又低下了头,继续吃肉。
安呦呦其实也听到了安吉和她哥的对话。
所谓的等她父皇母后回来,也不过是好顺理的带走高朝阳。
高朝阳现在毕竟和小皇叔成了亲,直接带走自然是说不过去,再加上她哥对安琪的感情,私心肯定不愿意高朝阳和小皇叔和离,也唯有他父皇和母后才能够摆平了她哥。
她在想,她哥要是知道了他最好的兄弟在“算计”他,不知道会不会难受死?!
最难受的应该还是安琪姐姐要和小皇叔在一起吧?!
安呦呦不由得暗自感叹。
果然是双胞胎,真是命运多舛都一模一样!
“呦呦公主。”安呦呦还在晃神中,突然看到安吉走到她面前。
她吓了一跳。
连忙用手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安吉。”安呦呦故作冷静。
“我敬你一杯。”安吉端着酒杯。
安呦呦诧异。
他干嘛主动来给她敬酒。
他们之间也不“熟”。
“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安吉解释。
“嗯?”安呦呦有些紧张。
“小时候如不是你把我从街头带回来,我也不会有今天。”安吉解释。
“哦。”安呦呦暗自松了口气。
吓了她一大跳。
她还以为安吉发现了什么……
她连忙端着酒杯,“举手之劳的事情,不足挂齿。”
“我会记一辈子。”安吉突然很严肃。
“……”之前也没见你有这么感恩呢?!
安呦呦微笑,“以后只要北渊国和大泫国交好便够了。”
“仅此而已吗?”安吉问。
所以还要说什么?!
安呦呦一脸茫然的看着安吉。
安吉并没有再多说,他主动和安呦呦碰了一杯,然后一干而尽。
安呦呦也连忙一干而尽。
喝完酒。
安吉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安呦呦也自顾自的吃着美食。
气氛依旧。
吃过晚膳后。
各自回宫殿。
安琪不胜酒力,但刚刚在宴会上喝了点酒,此刻就被宫人搀扶着,先回了宫殿休息。
安呦呦就有点无所事事的在皇宫内晃荡。
她本打算明后日就离开皇宫去文州找父皇母后,但刚刚听她哥的意思父皇和母后会回皇宫,她现在想走,她哥估计也不会放,这次要是敢偷溜,她哥可能真的会打断她的腿!
安呦呦有些惆怅。
她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回寝宫时。
“公主。”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安呦呦心口微怔。
这安吉怎么阴魂不散的。
刚刚不是和她哥一起回寝宫了吗?!
安呦呦转身,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睡不着。”安吉直言。
“我困了。”安呦呦故意打了一个哈欠。
也是想要找机会离开。
对安吉,她现在真的是避之不及。
“公主不是睡了一天吗?”安吉笑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
“我瞌睡比较多。”安呦呦掰借口,“我母后说,三十年前睡不醒,三十年后睡不着。意思是,三十岁之前的人,就是很能睡。”
“是吗?”
“所以我先回去了。”安呦呦微笑。
然后转身就走。
“公主。”安吉又叫住她。
安呦呦抿唇。
之前这货见着她,也没见这么热情的。
“明日我想去见靖王府见朝阳。”安吉直言。
安呦呦抿了抿唇瓣。
“如果公主不介意,可否陪同我一起前去?”安吉询问。
所以。
他是想要找个人当挡箭牌吧?!
毕竟安吉去靖王府怎么都有些怪异,但如果和她一同去,就算是走亲访友了。
“好。”安呦呦一口答应了。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明天我来安排。”安呦呦说,“然后通知你出发。”
“谢谢。”
“不客气。”安呦呦笑,“那我先走了。”
“……嗯。”安吉点头。
安呦呦转身就直接离开了。
毫不留恋。
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安吉背在背后的手,紧了又紧。
翌日。
安呦呦一大早就张罗着去靖王府。
她本也是一个贪玩的人,萧鹿鸣倒也没有反对她出门玩,只让她天黑之前必须回宫。
安呦呦有时候在想,萧鹿鸣到底是她哥还是她爹。
她爹都没管她这么严格。
毕竟她爹一门心思在她娘身上。
安呦呦叫了安琪一起去靖王府,自从小皇叔成亲后来皇宫的日子就不多,安琪和小皇叔见面的时间变少,趁此机会缓解一下他们两人的相思之苦。
三个人坐在一辆马车上去靖王府。
靖王府早收到消息,所以便都在府邸门口等他们。
看着他们到来。
萧谨于和高朝阳明显都有些激动。
安呦呦甚至看到高朝阳在看着安吉那一刻,眼眶都红了……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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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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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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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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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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