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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温情(三章合一加更大章求订阅粉红)


更新时间:2013年05月07日  作者:影留香  分类: 历史时空 | 影留香 | 清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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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话一出口便察觉了自己的失言,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此时迎上晴鸢震惊的眼神,只得苦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与十四那么亲近,他的那点儿心思又怎能瞒得过我?不过…···”他看了晴鸢一眼,又道,“我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将这事说出了口,还是当着你的面儿!”

晴鸢恍然大悟。

难怪当时他那么笃定地来找自,认为自己一定能劝得祯消气,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缘故!亏他当初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令她一点都没察觉出什么异样来。

她不由深深叹了口气,道:“这事儿,你可是做得莽撞了!你应该知道十四弟的性子,最是个为所欲为的,脾气来了,就什么都顾不得的。你让我去见他,却没防着他说那些话,便是我一个人听见也就罢了,怕就怕被别的人听了,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他们兄弟更快决裂?!”

祥仍然苦笑着,说道:“四嫂,确实是我的错。可我见十四虽一向仰慕于你,却一直很有分寸,不曾表露出来,所以也就大意了。更何况当日我也有些慌了手脚,算是病急乱投医了,这才求到了你头上。这事确实是我欠考虑,抱歉,四嫂,把你给卷进来了!”

晴鸢见他诚恳认错,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又道:“这事儿过去了也就算了,你今儿个来究竟是为什么?他们两兄弟又出了什么问题了么?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来?”

她有些心惊胆颤地看着祥,想到他方才的问题,难道······竟是知道了祯的心思?

祥却没想那么多·只是那苦笑又加深了几分,深深叹了口气,道:“四嫂不知,方才在朝堂上,十四也不知为何,突然主动向皇阿玛提出要前往镇守。”

“什么?!”晴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脑子里突然冒出郭佳玉的记忆·难道······不管她做什么,一切原来都无法阻止么?!

祥却不知她心中的冰冷与绝望,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些天,皇阿玛一直在寻找能够去镇守疆界的人。那边的形势复杂,部落彪悍,势力众多,不是人人都能镇得住的!这次我们虽然赢了·但只是一时之利,想要永久让那个地方长治久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论派谁去,那人都必须是文武全才·既能带兵打仗,也能整治一方,即使是我大清朝人才济济,也很难找出合适的人选。况且,派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是最没有保障的,就算再大的权势,也要有命去享受才行,更遑论那边条件艰苦,跟京城里根本没法比·更谈不上什么荣华富贵之类的,总之一句话,那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所以这么多天了,朝廷里也都一直意见分歧,谁也不能说服谁,没有人想去。”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是深深叹了口气,才又接着说道,“谁也没想到十四竟然会头脑发昏地说出要去的意思,我一看不妙-,还以为你说了些什么让他自暴自弃了,所以才会急急忙忙跑来问你。”

晴鸢听完,自个儿也懵了。

那天祯向她告白,虽然她并未接受,也不可能接受,可那也不至于让他灰心丧气到心甘情愿去那么危险落后的地方啊!

不对……

她突然想起来,他曾经反复向自己强调的,他不会跟争夺什么,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

难不成,这就是他所谓的“自己的方法”?!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头一紧,看向祥,缓缓说道:“上次我跟他见面的时候,确实曾经听他说过,他不会跟四爷去争去抢,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祥猛地一震,震惊地看着她,点了点头道:“是了,应该是囡为这个了!远赴,从皇阿玛面前淡出,无论怎样的阴谋诡计都耍不到他身上。而且那地方贫瘠险恶,就算是手握重兵也是自顾不暇,不虞会被人怀疑有什么不轨之心……”

他越说,两人的脸色就越是惨白,到了后面,心中便已有七八分的把握,确定了祯的心思。

两人不由对视了一眼,晴鸢的眼中更是一片惨淡,还有深深的自责,一股锥心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开来,她愣愣地坐着,泪水已经在不经意间流下了眼眶。

“他······他怎么这么傻·……”她喃喃地说着,却是除了这句,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可是皇子啊!那么娇贵的出身、那么高傲的天之骄子,竟然为了她、为了一个承诺,将自己流放到那么远、那么危险的地方去,这份情,让她怎么承?又让她怎么还?!

祥愣怔地看着她,那无神的眼睛看得他心中一阵阵抽疼,不自觉地伸出了手去,想要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却在她的面前突然顿住。

他究竟在做什么?!

猛地清醒过来,他急忙抽回了手,却在袖口下捏成了拳,那么用力,指甲都深深刺入了肉中。

有一个祯,已经完全打乱了她平静的生活,她已经够混乱、够痛苦的了,难道还要加上一个自己让她更加无所适从吗?!

他低垂着头,凝视着自己的心。

他不是祯,他没有恣意妄为的本钱,祯可以不顾一切说出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爱恋,他却不得不瞻前顾后,凡事想了又想,为了平衡各方而一再隐忍退让,将原本就埋藏极深的心思更加隐藏到连自己都几乎不能发现的角落。

然而再怎么隐藏却还是依然存在着,一如现在,听到祯和她的事情·见到她为了他那么伤心难过,自己心里那剜心般的痛楚是什么?尽管想要发狂,想要将所有应在她心上的影子一一消除,可终究还是只能收起一切的心思·只为了她不要哭,只为了他们能够继续这么维持下去,他只能退缩、只能忍耐、只能强忍住心痛,克制住将她拥入怀中的渴望。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才是那最失败的人吧?

他的嘴角挂起一抹讥嘲的笑容,嘴里满满的都是苦涩。

“四嫂……别想太多了。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与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已经是那么大的人了·总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相信他会这么做,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若非他自己愿意,又有谁能逼迫他这么做”他不得不咽下满心的苦涩,细细劝说道。

晴鸢此刻已经心神大乱,自然不会察觉祥的不妥。听了他的劝告,却是更加不安和愧疚—是啊·若非他自己愿意,谁又能逼迫祯做出这样的决定?!可坏就坏在这个“愿意”上啊!

祥掩饰地悄悄用手抚住了胸膛,只觉得那里面仿佛被人千刀万剐地凌迟着·鲜血淋漓,痛得他几乎忍不住要大声叫出来。他终于是难以忍耐,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急忙顾不得许多地开口告辞道:“四嫂,我……还有事情没做完,就不多打搅了。先行告辞。”

晴鸢勉强打起精神,看着他惨然笑道:“十三弟,多谢你特意来告诉我这个消息,你若有事就先去忙吧·十四弟的事情让我再考虑考虑,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打消那个念头。”

见她如此地为祯着想,祥的心更痛了,却还是只能强撑着笑容,道:“如此就多谢四嫂了。四,我告辞了。”说完·也不等晴鸢回答,便转身走了出去。

晴鸢不由一愣,但整颗心都被祯的事情占据的她,并未多分出一丝精力来思考祥的怪异,或许是她下意识中也有所觉,所以潜意识里便选择了逃避,不去理会吧!

毕竟祯的事情已经令她几乎心力交瘁,实在没什么精力再去顾及另一个人的感受!

而祥急匆匆走到门口,跳上了马背,便扬鞭而去,快得他的亲随们都来不及跟随。或许是风太大了吧?他闭上眼,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凉……

与此同时,同样震惊与不解的,并未想到自家弟弟的决定居然会跟自己的妻子有什么联系,选择了更为直接的方法——当面去问他!

下了朝以后,他便阴沉着脸对祯说道:“十四,跟我来。”

祯无谓地耸了耸肩,知道这个哥哥要问什么,便一脸轻松地跟着他来到了办公的地方。

因着越来越受到康熙的看重,交托的事务也越来越繁重,为了方便他办公,康熙特意下旨在宫里给他备了一处住处。这在已经成年了的皇子中可是头一份,就连当初,也只有废太子曾经有过这样的殊荣。这也难怪会有人猜测他是否有意在百年之后将皇位交给老四了!

此刻,带着弟弟走进屋内,先屏退了屋里的下人们,小林子便很有眼色地关上了门,自个儿也离开了门口,走了几步,来到一处既有点儿距离又可以随时赶到的位置,便静静地站定,一边留意着屋里人的动静,一边戒备着不让任何人随意靠近。

坐到了书桌后面,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坐吧。”

祯依言坐了下来,左右看了看,不由笑道:“四哥,你把我抓过来说话,总不会连口水都不让我喝吧?”

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少跟我嬉皮笑脸的,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什么!”

祯无趣地耸了耸肩,收起了脸上的痞气,正色说道:“四哥,你不必担心,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前因后果都考虑得很清楚了,绝不是儿戏!”

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当然不认为祯所说的是儿戏。祯虽然条脱了些、爱闹了些,却终究是经过皇阿玛严格训练出来的,该懂的东西一样不少·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只是说他经过了深思熟虑,他却未必肯相信。

虑及他的性子,到倾向于觉得他是因为年少气盛、建功心切,所以才会冒然提出这样的建议·却并未好好考虑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别的不说,就说这件事情对德妃的影响。他跟祥出去打了一年多的仗,德妃都已经那么挂念了,这次去可是要镇守的,也就是说,三五年回不来也是正常的事,这么长的时间·德妃第一个就不会答应啊!

再说,虽然很不想往这个方面想,但那里虽然贫瘠险恶,但却民风彪悍,朝廷的军队刚刚在那里得到大胜,更是士气可用。而带领他们取得这场胜利的人就是祯,他回到那个地方去,实在是太好凝聚实力了啊!万一······

他看了祯一眼·冷冷地说道:“你说你深思熟虑过?那好,我问你,你想过额娘和我们的感受没有?你堂堂一个皇子·却远离京城去到那么远的地方,还充满了危险,难道就不曾想过我们会担心吗?!”

祯的脸色丝毫未变,看着他说道:“四哥说的,我自然想过。但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虽不才,却也有些男儿的梦想。如果一辈子都待在京城,我不过顶天就是个闲散王爷,便是有十分的本事也发挥不出一分,与此相比·我倒情愿到那艰苦贫瘠之地去,凭借自己的双手建功立业,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不由气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怒道:“建功立业,就可以把家人们全都抛开了吗?!况且·你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去哪里不好?正好皇阿玛需要有人出使蒙古,你怎么不去毛遂自荐那个?那同样是为国出力,而且较为安全,蒙古王爷们不会为难你,去一段时间就能回来,也免得额娘伤心等待。”

祯却摇了摇头道:“正因为去蒙古没什么危险,也就意味着没什么功勋,那么无聊的事情,我还不如留在京城里骑骑马、溜溜鸟儿呢!四哥,你也应该知道,危险是跟机遇并存的,那里机会很多,况且说是危险倒也未必。别忘了,我才从那里回来,我的名字在那个地方,可是能够用来吓止小儿啼哭呢!这样的地方反倒危险不大,再加上我前期在那里下的功夫,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啊!”

有些迟疑地看着他,觉得心里怪怪的。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这个十四的口才那么好呢?他发现自己竟然快要被他说服了!

这可不行!

他急忙摇了摇头,把心中那一丝动摇甩开,坚决地说道:“再有机会也不成!那里山高皇帝远的,便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很难立刻援助,万一你有个什么好歹,让额娘怎么办?皇阿玛又会多伤心?还有我……和你四嫂,还有你的十三哥十三嫂、你的妻儿们,你难道都不管了?!”

祯的心忍不住在听到“四嫂”这两个字的时候,剧烈跳动了一下。听完的话,他不由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的眼,开门见山地说道:“四哥,我就把话说白了吧!这京城,我是绝对不会留的了!你一直对那个位子势在必得,任何觊觎的人都会被你视为敌人,进行毫不留情的打击。■为弟弟,我是很赞成也很欣赏你的做法的,但若是让我自己成其中的一员那可就敬谢不敏了!虽然我自己并没有跟你争的意思,但架不住很多人都不这么想,尤其是老八他们,更是想法设法要挑起我们两兄弟之间的内斗,他们好渔翁得利。我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我还在这京城一日,这些流言就不会停止,就算你对我有再多的信心,当谎言说了一百遍的时候也就变成了真相,到那个时候,你敢保证你不会对我出手么?所以,为了我自己着想,为了我们兄弟的感情着想,再加上我本就有心自己干出一番事业来,才会想要去坐镇边疆。这一来可以实现我多年的愿望,二来可以避免被人利用,三来可以防止我们兄弟之间交恶,一举三得,又有何不好呢?”

这一番话说下来·已经整个儿都愣住了。

他虽然知道祯很聪明,但却不知他对朝堂局势的把握已经到了这么精确的地步,更没想到在他心中竟然还隐藏着如此之深的心思,他们兄弟之间·自己固然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祯又何尝不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小心翼翼维护者他们的感情?身处在皇家这么个复杂诡谲的地方,是他们的不幸,但却并未因此而彻底抹灭兄弟之间正常的情感,或许,是他把人性看得太灰暗了吧!

这么想着,他的心中不由浮起了淡淡的感动·还有一丝愧疚。

他站起身来,走到祯旁边,拍了拍他的肩头,叹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了。只是我方才也说了,大清朝人才济济,用不着你这位阿哥亲自跑到那鬼地方去!”

祯不由急了,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四哥,我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只会跟在你身后跑的小孩子了!这是我难得的建功立业的机会·你怎能随意就替我做下决定呢?!”

不由愕然,看着这个有些气急败坏的弟弟,愣了好半晌,这才挑了挑眉,说道:“这可不是我给你下绊子。你要去,最大的障碍可不是我,若是你能说服额娘,我自是支持你的!”

一说起德妃,祯不由得就泄了气。

看着他的样子,暗地里不禁偷笑。可祯是个拗性子·从小又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又岂会被这点小小的困难难住?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明显是幸灾乐祸的哥哥,赌气道:“额娘那里,自有我去说服!我们可说好了,四哥,若是额娘答应了·你要在皇阿玛面前支持我!”

看到他非同寻常的严肃脸色,不由也收起了笑容,正色说道:“我说过的话,一向算数。你若是真能得到额娘的同意,我便在皇阿玛面前保荐你去!”

祯精神一振,伸出右手来,道:“一言为定!”

也伸出了右手,跟他对击了一掌,道:“一言为定!”

祯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了。

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神渐渐深邃了起来,缓缓踱回了书桌之后,坐下来,却是陷入了沉思。

朝廷并没有因为祯突如其来的自荐而有丝毫变化,做不完的公务、忙不完的国事,等的事务告一段落时,也到了掌灯时分了。

小林子走了进来,躬身问道:“爷,您看······是就在这儿用膳,还是回府去用膳?”

想了想,说道:“回去用吧。”

小林子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准备车驾去了。他心中有着一丝狐疑,以前若是到了这种时候,多数是会干脆就留在衙门里吃饭,然后再做一会儿事才回去的,怎么今儿个就突然变了?

不过他也不敢寻根问底,不一会儿,走了出来,骑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匹,一撒缰绳,便向着雍亲王府驰去。

回到家里,快步走向正院儿,却听到高荣一边走一边跟他汇报着,说是晴鸢一天都没出院子,晚饭也没吃,不知在屋里做些什么。他不由皱了皱眉头,转头对高荣说道:“让厨房做些嫡福晋爱吃的菜,送过去我和嫡福晋一起吃。”

高荣忙应了一声,躬身半路就退了下去,命人准备去了。

走进了正院儿里,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也不见点灯,不由更是皱了皱眉头,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不善,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晚了也不点灯?!”

秋玲听人说王爷回来了,急忙迎出门来,正好听见这话,不禁心中一紧,赶紧跪下说道:“回王爷的话,是主子不让奴婢们点灯的。奴婢们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王爷回来得正好,求您去看看主子吧!”

她不说也不会扔下晴鸢不管,于是冷哼了一声,大步走进房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若是嫡福晋有什么不妥,都是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服侍不尽心,我定饶不了你们!”

直吓得一旁的丫鬟婆子们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不已。

秋玲却是浑不在意。若真是因为她没服侍好的原因,导致晴鸢不妥,不必来罚她,她自个儿也不会放过自个儿的。

走进里屋·借着昏暗的暮光,看见晴鸢一个人坐在炕上,一动不动,不由心中一疼·头也不回地说道:“这屋里冷冷清清的像什么话?掌灯!”

秋玲她们早就等着这句话了,赶紧点了灯,屋里总算是有了些人气。

晴鸢抬起头来,见了,不由一愣,这才明白她为何竟不让人点灯了,原来她的双眼早已经哭得红肿不堪·活像两只大桃子似的,以女人家爱美的天性,会不想让人看见也是正常。

他不由好笑又好笑,还有止不住的心疼,走上前去,将她抱进了怀里,柔声问道:“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还不让她们进来服侍。”

“没什么。”她垂头说道,“我没哭·只是沙子迷了眼睛。”

好好儿的坐在屋里怎么会有沙子?没去拆穿她显而易见的谎言,只是耐心地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好,好,没哭,没哭。只是,不管怎么着也不能放着它不管啊!还有,我听高荣说你还没吃晚饭?这怎么行!我让人做了菜来,正好我也没吃,你陪我吃点儿,好吗?”

晴鸢抬头看了看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情·已经冰冷了一下午的心不由一暖,眼睛里又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见了,忍不住皱着眉,拿起一旁的手绢替她擦去了眼泪,有些怨怼她不珍惜自个儿的身子,轻斥道:“还哭·你这眼睛还打不打算要了?!”

晴鸢眨了眨眼睛,总算是平静了一下心情。

这才让秋玲她们上前来,打来热水晴鸢敷了眼,又重新上了脂粉、梳了头,整个人都焕然一新正好饭菜也都上桌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来到桌边坐下,小林子和漪欢两人便知机地上前来为各自的主子布菜、添饭,和晴鸢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

晴鸢本没多少食欲的,但却在的监督之下,不得已多少吃下了一碗多的饭,便再也吃不下了。这一下午的哭泣和失神,终究是伤了身体,她现在只觉得脑子里针扎一般的疼,浑身都没有力气,只想躺下来好生睡一觉,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愿想。

她苍白的脸色看在廪眼里,不由挂起了一丝忧色。他先让人烧了热水,让她舒舒服服去泡了个澡,又派人将太医请了来,给她细细诊治了一番,确定不过是忧思过度,有些伤神了而已,并没有其他病症之后,开出了宁心安神的方子,这才放了太医离开。他让人煎了药,服侍晴鸢喝下,便陪着她睡下了,就这么守了一晚上,到了第二日清晨,才微微眯了眯眼。

也不知是因为他在身边的原因,还是药物的作用,晴鸢这一晚上睡得极好,白天的那些惶惑和歉疚仿佛从来就不曾发生过似的。待到早上醒来,却看到的脸上有着几分憔悴,不由心中更有了几分愧然,嗫嗫地说道:“爷······都是妾身不好,让爷为妾身担心了!”

却毫不在意地说道:“无妨。你我本就是夫妻,就该互相照顾的。”说完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虽然很是满意地看到她脸上显出淡淡的红润,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感觉如何?可有好些了?”

晴鸢点了点头,道:“或许昨儿个是有些魇着了,有些糊涂的举动,让爷看笑话了!”

没有追问,只是翻身坐了起来,说道:“如此便好。昨儿个你没吃多少东西就喝药,对身子不好,我让人坐了你最喜欢的糕点,起来吃些吧,也好补充些体力。”

晴鸢坐起身来,让秋玲等人服侍着穿衣打扮,弄好之后出了前厅,才发现居然还在,不由略感诧异地问道:“爷,今儿个不用去衙门吗?”

看了看她,道:“今儿不去了,我已经让高荣派人去替我请假了。这些日子也够劳累的,我也不是铁打的人,多少还是要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嘛。”

晴鸢便不好再说什么,两人一起吃了早饭,又一起去看了孩子们·还十分难得地陪着她一起见妾室们,接受她们的请安,当李氏等人看到居然也在座的时候,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诧色。

就这样·一直陪了晴鸢一整天,这反常的举动弄得她心中七上八下的,一头雾水,倒是将祯的事情给忘到了九霄云外。而就这么陪着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也不曾问起什么,仿佛真就相信了她那蹩脚的谎话·什么沙子迷了眼之类的,弄得晴鸢面对他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尴尬。

昨日也是她心神损耗太大,心力交瘁之下,才会说出这种荒谬的谎言来。若是换了平常,再怎么麻烦的情况下,她至少能让谎话自圆其说才是。

没有太多的话说,但在他漆黑的眼底,她却总是觉得他似乎隐藏着些什么·又看透了些什么,难道说祯对她的心思他已经知道了?可若是真的,他又怎会表现地如此平静?若不是真的·他眼底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晴鸢心中沉甸甸的,却也将因为祯突如其来的行动而给她造成的困扰和伤心冲淡了不少,得失之间,实在难以细述。

这一天反常的举动,不但令到晴鸢觉得心惊胆跳,也令其他的妾室们很是愕然。

她们通过各种渠道查知了昨晚的举动,听说太医还连夜赶来给晴鸢看病,不由纷纷猜测是不是她得了什么严重的病症,才使得宁愿放下衙门里的事情也要陪在她身边。不过小年氏却并不这么认为,她总觉得事情并没这么简单—以前晴鸢也不是没有病过·虽然也很紧张,但却也没有如此次一般郑重其事不是?

联系着这些日子晴鸢的一些奇怪的举动,小年氏自觉似乎隐隐约约把握到了点儿什么,但仔细一想,让她细细说出来,却又有些不知如何分辨了。她只得将这种怪异的感觉闷在心里·翘首盼望着派去调查的人能够给自己带来有效的消息。

这还是她得到了年氏奉送的那些手下之后,第一次让他们做事,对于这些人是否能拿到令自己满意的东西,她自个儿也是七上八下,有些忐忑不安。到了晚上,总算有消息传来回来,她不由精神一振。

急忙打开了夹藏在一卷绣布中的小纸条,她仔细看了看,不由愕然。

晴鸢竟然独自出门去见十四阿哥祯?!

虽然是叔嫂,但毕竟男女有别,这该避讳的东西还是要避讳的吧?只不知这两人的见面是否知晓?而他们见面之后又说了些什么?!

难怪她那日见晴鸢出门的时候有些神不守舍的,原来却是因为这个!若不是她当时便觉得有些奇怪,派人去查的话,怕是至今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吧?

小年氏的心情却并没有因为查到了隐秘之事而有丝毫的雀跃欢欣,反倒有些沉甸甸的。在晴鸢和她之间,会选择相信谁,这个问题根本就用不着问答。就算她此刻跳出去说晴鸢私会男人,八成也没有人会相信,反倒是以晴鸢的手段,将此事遮掩过去并不是什么难事,到头来怕是不会产生任何影响。她又不是想要跟晴鸢争宠,又何必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反而将晴鸢得罪个彻底,让自己以后都没好果子吃?

思虑再三,她决定还是不去趟这趟浑水。不管此事知情也好、不知情也罢,总之她是当做不知道的,用不着去做那出头鸟。倒是可以把这事儿作为一个把柄留下来,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小年氏跟年氏最大的不同,就是她的心不大。她从未奢求过能够得到的宠爱,也就从不去强求的宠爱,因此凡事都能够多想两步,在没有切身利益的蒙蔽之下,反倒能够做出相对客观和正确的选择。只此一点,小年氏就要比年氏高明得多了!

不过,虽然她自己并不打算介入,倒还是派人将此事设法传递给了年氏知道。毕竟是年氏给她的人才让她得到了这个消息,她多少有些投桃报李的想法。(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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