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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夫人是定心了。贺国夫人要办自己的事儿了。
“萧夫人，本宫出宫不是很方便，想要托您给本宫找个人，不知可否？”
这算什么大事儿啊。只要不是要命要钱的，都不算大事儿。
萧夫人道：“夫人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您要找哪位，妾身就是掘地三尺也得给您找出来啊。”
海棠道：“倒也不要掘地三尺。之前本宫跟随皇上在河南治河的时候，在上浦镇结识了从京城来的耿家。耿连城在京城干过统领一职，卸任在回到上浦镇安享晚年。本宫要找的，正是这耿连城的女儿，名叫耿素娥……”
萧夫人一听，这完全不是问题，虽说萧家不如以往辉煌，但要找个人，尤其还是干过公职的人，应该问题不大。便拍胸脯道：“包在贱妾身上，贱妾就是亲自跑一趟河南上浦，也得把这个耿素娥给找出来啊。”
海棠笑道：“倒不用这么麻烦。耿素娥去年就来了京城，只是不知在哪儿落脚。本宫想让您找她，原因也有两，一是找到她的人，本宫想找她叙叙旧了；二是想知道她是不是有了人家……”
萧夫人顿时笑了：“贺国夫人难不成又是想做媒人了？”
见她说得这么直白，海棠也有些不好意思，摆手道：“成就他人的姻缘，也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看到有情人皆成眷属，本宫自个儿也高兴啊。让自己高兴的事儿，得多干。”
萧夫人道：“贺国夫人心善，还聪明，这样的人当媒人，就再叫人放心不过。”
“咦，此话怎讲？”
“有些人，空有热情，乱点鸳鸯。这种人心善却不聪明，很是害人。还有种人，聪明是聪明，可点鸳鸯的时候，明知道两人不合适，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会强送作堆。这两种人，怎么能叫人放心。”
海棠点点头：“所以，做什么事儿都得心里有底才好。”
其实耿素娥这个人选，在海棠心里已经有了一段时间。
这姑娘沉默温柔、知书达礼，人又生得十分美貌，只可惜因为亲哥哥出家为僧，被人退了亲，无端地将青春蹉跎而过。
算起来，今年耿素娥应该有二十二岁了。
在大良朝，这个年纪就算嫁人，也只能当个续弦或者是填房。这还得是遇见好的人家，一般的人家，娶成良妾也说得过去。
楚白川品貌俱佳，又为帝友，如今也领了官职，前途一片光明。虽说年纪大了些，但好在身家清白，唯一的女儿楚潆又已长大成人，无须他再过于操心烦忧。
在海棠看来，耿素娥与楚白川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别的都不担心，就担心一年多未见，耿家将耿素娥乱七八糟地嫁了，这就太遗憾了。
还好，萧夫人行动能力倒真的很强。
她没有去河南。
回到家中，找来家中仆妇，将她要找耿家女儿耿素娥一事讲了，很快就有了回音。别小看这些仆妇们，其实交流起各家长短来，真正是热衷地很讷。
其中一个仆妇说，城东的孙御史家有亲戚住了好久，亲戚是从上浦镇来的，姓耿，还有个未出阁的女儿，不过年纪已经不小，估计是嫁不出去了。
真是不管何时何境，嫁不出去的姑娘总叫人印象深刻。
萧夫人派这仆妇去好好打听了一番，果然打听出亲戚家真是上浦镇的耿统领家，而且，女儿正是叫耿素娥。
耿素娥原本来京城投奔亲戚，也以为能去穆王府找海棠侧妃叙叙旧。哪知道才进京，穆王就成了太子，搬到东宫去住了。
而海棠侧妃又是软禁又是生皇子，忙得不亦乐乎，加之太子登基，海棠侧妃成了宫里的贺国夫人，耿素娥就彻底断了要与海棠叙旧的念头。
她当然没有成亲，依然待字闺中。
进京后，不是没有人看上她。可耿素娥却不愿意将就。虽然她年龄已经很大，完全不可能嫁得良人，但她宁愿蹉跎掉一辈子，也不愿意嫁给那些粗俗的人，过一辈子粗俗的生活。
好在，父母因为有了儿子出家的经历，已经在儿女姻缘上死了心，再也不会强逼孩子，耿素娥才得已任性地大龄着。
听说后宫的贺国夫人召见，耿素娥又惊又喜。
她一直以为贺国夫人早就忘记了自己。也或者，有些人发达之后，就算没有忘记，也会故意装作不熟的样子。可没想到贺国夫人不是这样。
穿上最好看的衣裳，耿素娥进宫去了。
一进宫才知道，自己觉得“最好看”的衣裳，在宫里连个宫女的衣裳都不如，顿时生出“我不如留在宫里当宫女”的念头。
海棠笑道：“别傻了，当宫女的凄惨，你是看不到。但千万别以为就不存在了。”
耿素娥有些讷讷地，羞愧道：“原谅素娥愚钝了。”
“这有啥可原谅的。你头一次进宫，自然有好些不懂。往后你也不生活在宫里，很多破规矩也就不用懂了。不懂是很爽快的一件事。”
“贺国夫人似乎很想不懂的样子？”
“哈哈，对啊，知道的规矩越多，其实只是束缚自己的越多。”
正说话间，蕴秀宫又来了客人，却是早已回了惠民药局的楚潆。
楚潆进蕴秀宫，向来那是长趋直入，甚至都不用通传。一眼就望见了美貌的耿素娥正端坐在会客厅的中央。
“来得正好。”海棠招呼楚潆，“今儿惠民药局不忙么？”
楚潆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忙不忙”，大家都忙，明明是夫人您叫我入宫，怎么被您说得好像我是闲着没事干，过来折腾你们。
一抬眼，却望见海棠在使眼色。
心中顿时明白几分，看来的确是故意喊自己前来。难道是要和这位漂亮姐姐拜把子？
海棠介绍了二人给对方，三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耿素娥在两位活泼的人面前，竟然也显得不那么闷了，你来我往地讲了好多京城的见闻。
尤其是楚潆，从小在京城长大，又是个调皮捣蛋的，见这么一位漂亮姐姐明明进京已一年多，却依然心思澄明地听自己讲那些经历过的、以及听说过的种种稀奇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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