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389章
最新章节正文第389章
薛正的表情忽然凝固了,他低下头,忽然想哭,又想笑。()
为了离开侯府,不惜自毁声誉?果然是冷血无情的苏宜!
他无力地低下了头,只觉得地上那人透出来的寒气,渐渐蔓延到了自己身上,渐渐冻住了自己的每分每寸,她要离开竟离得如此迫不及待,如此丧心病狂,自己不要脸,连苏府的脸面也……
不对!
薛正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亮光,不对,这不是苏宜的作风,他与她自幼相识,她的风格他再熟悉不过,即使她对自己再怎样心狠手辣,却绝对不会拿张氏与苏英的前程做筹码,她若被侯府休了,其他的不说,苏英的前程……
薛正猛地低下头,望着那低敛的面容,微微有些发白,睫毛忽闪忽闪掩盖着心绪,虽然气势逼人,可是一身月白色的花袄裙让那孤单的身子越发瑟瑟,心中忽然生出怜惜,罢了,不管是不是她,都不应该,也不能让她以这方式离开侯府。()
“这孩子是我的。”薛正抬头,干脆道:“我们在岳州重逢,便私下成了夫妻,苏宜之前一直是……是楚子,确定无疑。”说完,脸色微红,对薛母道:“老太太,你也知道她的性子,这次是冤枉她了,是我当时糊涂了,不要怪她。”
薛母听了这话,脸色风云电掣,道:“阿正,你……”
“是真的,老太太。”薛正直视着薛母的眼眸,清澈而平静,道:“老太太,子嗣关系重大,我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心软,也不会犯糊涂的。()”
薛母听了这话,那颗心慢慢放了下来,不过对苏宜未嫁就失贞,还是有些介意,哼了一声,道:“你这个混小子……”
“阿正……”袁氏有些不甘心,道:“这事可难说,听说她到处在外面跑,做什么生意,你怎么确定……”
“我很确定,娘。”薛正截住袁氏道:“这些脉案上都说三个月,我很确定的。”
话说到这份上,已然无疑,薛正再糊涂,也不可能记错了欢好的日子,又说苏宜之前是楚子,毫无疑问……
“咳咳。()”薛母咳了一声,把拐杖放下,俯下来扶起苏宜道:“你这孩子,怎么有事也瞒着,直接说就是了。”
苏宜见薛正这么说,咬了咬嘴唇,她脾气硬,见大家冤枉她,索性来个鱼死网破,可是等薛正这么说后,也有些后悔了,自己可以完全不顾,但是张氏与苏英可跑不了,自己姐姐失贞被休,苏宜即使不会取消科举资格,也足够丢脸……
想到这里,咬着嘴唇,哭道:“老太太,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我……我……”说着,眼泪滚落下来。
众人一听就明白,这孩子是薛正的,可苏宜婚前便失贞的事情,是铁铮铮的事实,这在礼教比较保守的京城,也算不上好事,只是孩子毕竟有了,什么都可以弥补,薛母拉着苏宜的手,对薛正斥道:“你也是,急什么急?”回头又对苏宜道:“别哭,委屈你了,好孩子,这事我来做。()”
“老太太……”袁氏虽然信了薛正的话,到底不爽快,道:“媳妇进门不到一个月,这就怀了三个月的身孕,怎么也说不过去,你说……”
“这不好说,早产就是了。”薛母沉着脸道:“谁敢乱说,打断他的狗腿。”说完,忽然对苏凌藐了一眼。
苏凌一直神色莫测,此时见薛母的眼眸望过来,心里忽然打了个颤,把头放得越发低了。
薛母是经历过事的,沉吟了下,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拍了拍苏宜的手道:“你放心,这事必会弄妥当,你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就是了。”说着,抬头对薛正道:“还不把你媳妇送回去?”
薛正低低答了声“是。”
苏宜家薛母这么说,自己也不好再装可怜——毕竟薛正与苏凌是知道自己底子的,低着头出了院子,薛正迟疑了下,望了望苏凌,见苏凌泪盈盈地看着自己,泪珠滚落而下,知道自己这样伤了她的戏,可又有什么办法?自己再恨苏宜,也不能让人作践她……
叹了口气,跟着苏宜走了出去,苏宜因为来得急,没有带丫头婆子,薛正也没带伴当,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默默前行,阳光暖暖,照耀着两人的脸,明明是年若朝华,如花似玉,童男玉女,却让人觉得这样沧桑而疲惫……
“苏宜……”薛正忽然在溪水桥上停住脚步,低头望着她下面的裙摆,寒风吹着那波澜,一层层的变幻无常,便仿佛是她的那颗心。
苏宜站住了,没有转身,没有做声。
“孩子没打掉?”薛正语气里含着惊疑,道:“那****不是跟我说……”
“没找到机会。”苏宜冷冷道,若是薛正转过身来,便能看到她嘟起的红唇,与赌气的眼眸,可惜……薛正一直远远站在身后,望着她背影在阳光晒下来的一片冰冷。
“哦……”薛正恢复了没有烟火气的声音,淡淡道:“这次不是你做得吧?”
苏宜撇撇嘴道:“你说呢?”依然没有回头。
薛正沉吟了下,他自从认识她就被她骗,他们相识过程就是一部血淋淋的被欺骗史,因此从她嘴里是问不出实话来,也罢,反正他已经派人暗查,王四会告诉他真相,希望这个真相不会太……不会再伤他了……
不过……
伤了又如何?
薛正望着苏宜快步向院子里走回的身影,伤了又如何?
她差点害死他,却一点歉意都没有,这是个没有心的女人,不值得,也不需要伤心。
薛正低着头,快步跟上她的脚步,两人默默走回到了苏宜的院子,素环与窦姑姑知道苏宜被叫去,都着急了,如今见其平安归来,心中大喜,更可喜的是,是小侯爷送回来的,素环喜得不知说什么好,也不去伺候苏宜,忙给薛正沏茶,道:“小侯爷,今夜是不是不走了?”
(爱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