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西月
“这是海的味道。”坐在被鱼腥味环绕的酒铺里，林希羽笑着，怕吵醒怀里的娃娃，笑得很轻。
秦峥环顾四周，铺子里空荡荡的。
不要说铺子里了，铺子外的人也少得可怜。
盼盼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低声道，“这里好多房子都没了人烟了，我进去看了看，有些屋子至少有半年没生过火了。”
“不应该啊。”林希羽面露疑惑，“这里的地理位置，处于战争的最后方，天魂国还未破，战争的影响应该还没这么快到这，毕竟若是这里也住不了人，他们还能去哪里呢？”
“会不会是那些异兽？”秦峥还记得，他在天魂南海战线看到的海兽潮，那些被黑雾围绕着的，面目狰狞的巨大海兽。
说起来，这里的视角还不错，没有什么其他建筑遮挡，他们远远地可以看到大海，还有海边歪倒在四处的鱼叉、架子，还有破旧的小船。
船上耷拉着破了洞的渔网。
偶有几个裸着身子的男人在海边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忙活什么，看起来都上了些年纪。
“我记得你提供了他们净化那种黑雾的方法后，那异兽潮的情况就好转很多了，据说几乎已经完全解决了，更何况，天魂的南海战线，并没有延伸到这。”
“也是。”秦峥点头，若真是那种异兽危机，那恐怕就不是人少的问题了，应该是没人才对。
“或许是征兵？毕竟前线战况这么激烈，天魂的军队大量需要民兵。”秦峥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也许吧，一眼望去，都是老弱病残了。”几人望着海滩边伶仃的几个人影，轻叹一声。
酒铺子的老板从屋后头走进来，看到店里有客人，显然十分惊讶。
惊讶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
老板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了，不过走起路来步伐还算是稳健。
秦峥见状，本想主动大声招呼，但是怕吵到小的，于是便起身主动走了过去。
虽说一般都没有客人起身的道理，但在秦峥这里，显然尊老爱幼更加重要一些。
他走到前台柜，柜后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列着许多的菜式，想来都到了海边，总想吃点海味。
老板见秦峥看得仔细，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道，“不好意思客人，这些……都没有了。”
老板有些紧张，他还是有眼力见的，单从秦峥一行人的穿着来看，就不是普通人。
况且这种时候来这种地方的人，目的也不会简单。
“都没有了？”秦峥愣了愣，“那还有什么？”
老板面露尴尬，目光转向了店外，而秦峥一行，也有些僵硬地望了出去……
这个方向，可以称作是食物的，就只有店门口架子上挂着的鱼干了……
感觉到客人们的僵硬，老板有些手足无措的解释道，“我们这片海域，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年前开始，捕捞上的鱼的数量都大幅度减少，而且一个月比一个月少，事到如今，这里每月的收成只够养个两三户的。
年轻的还走的动的开始沿着海岸线走去到别处发展，人越来越少，情况每日愈下，而我们这个月的收获，昨日刚被主城来的丰记商行买走，所以现在就只剩下鱼干了。”
丰记商行？秦峥倒是有许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突然有些莫名的想念起那个漂亮的丰三。
他与林希羽还有盼盼交流了下眼神，看来他们之前都猜错了，这里的人丁凋零，原来是因为收成的关系。
“那就给我们来一份鱼干吧。”秦峥苦笑，“能否借你们这里的伙房一用？”
“当然当然。”见秦峥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老板擦了擦额角的汗，带着秦峥一路去到伙房。
虽然他们没有吃到原汁原味的海味，但他们也不会只有鱼干吃，毕竟秦峥别的没有，食物的各种存货都特别多。
就秦峥空间里的那些，够他们几个吃个好几年都吃不完。
当然，秦峥还是一个非常慷慨的人，他不仅付了老板鱼干的费用，还掏出了不少存货，请整个渔村的人，吃了顿大的。
同时，还赠予了他们大量的食材，足够他们撑到下一次，甚至下下次丰记商行过来了。
秦峥的手艺不用说，那些个日子不太好过的村民们，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一个个热泪盈眶，看着秦峥，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
而林希羽的亲切，盼盼的开朗，也让他们三人很快和村民混熟了，村民们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自然的，便提到了这片海域出问题的原因。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有说是因为海被污染了，有说是可能有高等级的海兽把鱼吓走了，也有说是受到了上天的诅咒……
总之，各式各样的猜测，五花八门。
不过有一名老者的话，让秦峥不得不留意，这名老者佝偻着身体，走路要撑着拐杖，稀疏的头发，胡子却灰白又茂密。
酒铺老板说，这是他们村现在还活着的，最年长的一位老者，知道海里的一切。
据说他年轻的时候，还一个人架着船去了深海区探险，最后还带着不知名的海兽与宝藏荣耀归来，是村里的一个传奇。
老者说，这片海若是被污染了，那鱼就应该都死了，若是有高等级的海兽，那他们应该一条鱼都抓不到。
所以他有一个非常新奇的说法，他说，是海被隔断了。
海一定是在某个区域被隔断了，导致其他的鱼游不过来，而隔断这边的鱼却越抓越少，抓的比它们繁殖的快，所以就循环不过来了。
“只是，还有可能会被隔断吗？”秦峥自问，以他现在的能力，也不可能轻易的就隔断一片海域，更何况，这情况还持续了一整年。
“会的会的，我见过，在海的尽头见过。”老者连连点头，相当坚持。
“想到年，我……”
老者话锋一转，开始说起自己当年的英勇事迹。
秦峥和林希羽对望一眼，两人皆面露苦笑，这已经是他们今天，第四遍听这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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