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杀:凤帷春醉绝境求生(一)_宙斯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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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境求生(一)


更新时间:0001年01月01日  作者:水凝烟  分类: 言情 | 水凝烟 | 宫杀:凤帷春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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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解了姜怀安的围,姜怀安忙向我点了点头,转身去看青绫,却正如春竹所说的,是劳累焦虑太过的缘故,好生的休息调养下就好。

姜怀安很快出去开房子,不多时,就有宫人送进药来,我喝了几口,就直想睡,春竹点起了安息香,垂下窗上的幔子,我和青绫就又都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青绫披着一件衣服,在我床边趴着,我一动,她立刻就醒了,抬头看我时,苍白的脸上满满尽是惊喜,“娘娘醒了。”

我精神也好了许多,看着她的样子,却怒了起来,“姜怀安说了,你不去休息调养,怎么还在这里,不要命了。”

踞青绫不说话,只默默的看着我,许久,她的眼里有水意一点一点的氤氲凝结,“奴婢并没有怎么样,只是娘娘这两天受了大苦了,若不让奴婢在这里亲眼看着娘娘好起来,奴婢哪里能安得下心去。”

我轻轻抬手,拭去她滚出来的泪滴,“青绫,我方才就在想,就算我现在立刻死了,其实也算不得亏了,虽然我的丈夫对我无情无义,可是我还有你这个一心为我的好姐姐,如此,我也不算白来这世上一遭了。”

“娘娘,”青绫一听之下,眼泪霎时流的更凶,我也泪如泉涌,却轻拍着她的面,“好姐姐,你别哭,我只是为难,让你在宫里继续留着,不知多少风雨等着你,未免自私,可若是让你出宫了,我的烨儿我的清芽身边就再没一个能信得过的人了,那时候,风狂雨骤,黄泉之下我闭不了眼哪,姐姐……。”

历“娘娘,奴婢不出宫,奴婢一辈子守在娘娘身边,奴婢一辈子守在小太子和小公主的身边,奴婢哪儿也不去,娘娘,娘娘……,”青绫两手抖个不停的给我擦拭着眼泪,自己的泪水却一滴又一滴不停的落下来,糊在我的衣襟上。

终于,她也不擦了,我们抱头而哭,这是我在她面前哭的最痛快的一次,哭声传到了外面,春竹唬得魂飞魄散,扑进来见我好好儿的,她过来扎着手不知所措,“娘娘,青姐姐,怎么了,怎么了?”

青绫抬起头,强忍着泪向她道,“没有什么,娘娘醒了我们高兴而已,你去打点水来,给娘娘洗脸。”

春竹这才去了,青绫吸一吸鼻子,拿帕子给我擦了擦脸,问道,“娘娘,您如今怎么样了,可觉得身上好些了么?”

我深吸一口气,就觉得心口没有往日沉闷,整个身子明显的清爽,就点头,“我好很多了,嗯,是姜怀安换了方子么,他有没有说我到底怎么了?”

说到这儿,我皱起眉头,“难道是我们料错了,他并没有给我下毒?”

这本只是极寻常的一句问话,可是青绫的脸色却刷的变了,我心里顿时起疑,“青绫,怎么了?”

青绫嘴角动了动,却又停住,我心里更疑,“对了,昨儿我醒来时,春竹分明还在问他,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也就是说,姜怀安还是不知道我怎么了,如此,也并不是他治好的我,”我一把拉住青绫的袖子,“青绫,到底怎么回事,既然不是他治好的我,我怎么又好了呢,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昏迷的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这样一连串的问出来,青绫终于撑不住,又落下泪来,正边春竹已经端着水进来了,青绫接过铜盆,对她道,“这里交给我吧,你去小厨房里,瞧瞧娘娘的参汤好了没有,再跟厨子说,娘娘几天没能吃东西了,弄点儿粥熬得稀稀的备着。”

春竹闻听忙就点头出去了,这边,青绫绞了热棉巾来给我擦着脸,边轻声道,“娘娘向来都是个聪慧的人,奴婢就知道定是瞒娘娘不住的。”

话直说到这儿,她眼里的泪又落了下来,可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哭出声,只将唇咬得紧了又紧,直到唇边沁出一线血丝。

我心里就抽搐了起来,能让青绫苦到这份儿上恨到这份儿上的,定是极震慑极凄厉人心的事了。

我不催,静静的等着。

果然,停了许久后,她哑着声音,将我昏迷中的这两天内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我。

在我昏迷后,青绫急红了眼,她一趟趟的去乾宁宫,一次次的派人去郊外练兵场传话,可是乾宁宫的人永远告诉她:皇上去练兵还没有回来。而派去传话的人也无一例外的只带回一句话:皇上正忙,无暇见他们,但是他们已经当面回了昆总管,昆总管说知道了。

到了第三天,青绫眼见我连呼吸也弱了起来,她心急火燎之下,终于决定孤注一掷去闯万梅宫,可是万梅宫和紫薇宫相通的甬道内,守着的尽是五大三粗的人,她根本过不去,她绝望之余,想到这一切全都是慕如风的旨意,她就决定出宫,去向慕如风求情。

拿了中宫里的令牌,她借口说要出宫办事,可是麒安门上的守卫压根儿不当回事,青绫一急之下,在麒安门口就大哭起来,禁军总管柳靖远恰巧回宫,被他看见了,她和柳靖远本就相熟,柳靖远一见她如此失态,忙过来询问,青绫情急之下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当下就将我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说到这里,青绫道,“想不到柳总管当时就变了脸色,奴婢求他带奴婢出宫,他说出宫也没有用,只能想别的办法,他让奴婢先回来等着,奴婢心里急,哪里肯听呢,死活不肯,他没法儿,才告诉奴婢说,他会去找墨姑娘,”说到这儿,青绫长吸一口气,“奴婢一听他要找墨姑娘想办法,心里这才有了希望,就回来等着了。”

柳靖远,又是他,咋然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里顿时一阵狂跳,“然……然后呢?”

“娘娘别急,听奴婢说,”青绫拍一拍我的手,她死命的叹了口气,又道,“当天的下半夜里,墨姑娘就来了,交给我两个小瓷瓶,说她已经找过石先生,将娘娘的症状详细说了后,石先生告诉她,去年初冬时,阿昆曾经来传过皇上的旨意,要他炼制出一种慢性毒药来,人服了药后,就一天比一天虚弱,终于昏迷至死,却又不能让诊治的人找出原委,石非凡一时想不出皇上又要对付谁,在将毒药炼制好全交给阿昆时,他故意留了个心眼儿,说那个毒无药可解,并按规矩当着阿昆的面毁了那个方子和药引,可实际上,他是配了解药的,听了娘娘的症状后,他才知道,皇上要杀的,竟然是皇后娘娘您!”

这个结果,我其实早已经料到了,却只是奇怪墨然怎么能进得了万梅宫,她武功在好,满宫的禁卫却也不是吃素的,难道,柳靖远?

这个想法很快被青绫证实,听到我问,青绫点头,“是呢,柳总管和墨姑娘商量好,三更时,他故意将紫薇宫和万梅宫附近的禁卫调走一大半,墨姑娘这才能够轻松的避开那些禁卫,进了万梅宫的。”

“然后,你就给我服了解药,是不是?”我轻声笑了出来,也不知道这一次的死里逃生,该不该欢喜。

慕如风回宫后,见我竟然还好好的活着,他第一个就会去找石非凡,就算石非凡能找到借口,可是搪塞了这一次,却搪塞不了第二次,慕如风肯定还会再杀我,我终究还是躲不掉。

青绫眼圈一红,又凄然落下泪来,她轻轻点头,向我道,“墨姑娘还告诉我说,他们应该在娘娘还没有生产时,就已经给娘娘下药了,不然,小公主不会是那样儿的,皇上的心真狠,就算要杀娘娘您了,怎么着也该等小公主出了世再下手不迟啊,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呢,他竟然就一点也不顾念的。”

我以为我已经能够平静的面对这些的了,可是在听到这一句时,我的心又猛的一抽,难道,慕如风已经知道清芽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难道,我和柳靖远在深山里的那一夜,他已经知道了,所以,他才这样不管不顾,毫不顾念?

可是,若是如此,他怎么还会容得下柳靖远呢,他第一个就该先对柳靖远下刀才对呵?

而若果然是我所猜想的这样,他是怎么知道的呢,柳靖远自己不会说,石非凡也定不可能说,他怎么知道的?

并且,这是不是还说明,不但我要死,清芽也肯定活不了了?

这样想时,我顿时一身的冷汗,我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可是心里的恐惧却依旧让我直要尖声叫出来,青绫一见,她以为我是担心清芽,忙道,“娘娘是担心小公主吗?娘娘放心,石先生听了墨姑娘的传叙之后,就说小公主身上的毒一定不重,否则不会还活着,让将那粒解药上刮点儿粉末拿水冲着喂了就好,奴婢已经照做了,今儿早上奶娘还说,小公主吸奶时明显有力气了呢,应该是没事了。”

我却只是摇头,不停的摇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若真的是我猜测的那种情形,不但是我和清芽,就算是龚氏满门,我自己的家人,乃至青绫的家人,还有柳靖远墨染,都是死无葬身之地呵!

难道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难道这就是自作自受一切皆有因果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只有我遭报应,杀戮血腥,伤风败俗的人并不只有我一个呵,退一万步说,有报应,只对我一个人来就好,清芽那么小,她什么都不懂,她什么都还没有经历过?

别人为了皇权为了天下,可以杀戮到自己骨肉的身世,跟他们比,我这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青绫见我并没有因为她的话释怀,倒脸色大变起来,她又惊又疑,只不停的叫着我,“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您说话啊。”

我终于出了声,却只是一句,“让我睡会儿,我累了。”

说完这句话,我就翻身向里不再看她,青绫却犹自推着我的身子,“娘娘,你这几日就只是喝药和参汤的,既要睡,先进点儿东西再睡啊。”

推了两下,见我不动,她就停了手,许久,她轻轻的叹了一声,这才放下帷幔,轻轻的退了出去。

窗外廊下,有燕子的呢喃声,已是初夏了,窗格子开着,风一阵阵的吹进来,带着床上的纱幔轻轻的飞扬,屋子里安静至极,我大睁着眼睛看着顶上妖娆的红丝绣的合欢花,脑子里想着的,还是青绫才告诉我的那番话。

我其实已经不怕死了,可是,我却想不到我的家人我的孩子,我终究还是保不住,若早知如此,去年夏天我就不该回宫,那时,慕如风再怎么要杀我,明面儿上还得照那夏家的样子,对龚家和我母亲竭尽抚慰,亦不会对烨儿生有恶念,如此,再有青绫护着他,怎么也好过此时了。

是的,我后悔了,我不该回来!

轻轻的,无力的合上眼,一道滚烫的湿意顺着眼角滑了下来,我的身子一阵一阵的绷紧,一阵一阵的颤抖,我真的就要坐以待毙么?

而我若不坐以待毙,又能如何?

纵是心有千千烦扰,该面对的总还是要面对,到第六天时,慕如风终于回宫了。

原本,皇帝回宫,身为皇后的我要率领众妃至午门口迎接,我借口身子不好,大病未愈,传明王、夏二夫人替我安排这一切,是的,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不敢也不想再见他了,死也罢,活也好,我只能在紫薇宫里等着。

我并没有等多久,当天晚上,慕如风就来了紫薇宫,我想到他来的目的,心里发冷绝望之余,亦觉得已经没有了敷衍的必要的,我甚至没有按规矩起身迎驾,只拿枕头靠起身子,在床上冷冷的看着他。

慕如风进屋后,见了我的脸色,他竟然好像一怔的样子,随即大步来到床边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问道,“云雾,听乾宁宫的人回禀说,你病得不轻?”

我预想了千万种他回宫后的反应,却没有想到竟是眼前这一种,于是也愣住了,慕如风见我不吭声,就看向边上的青绫,“小轩说你几番跑到乾宁宫哭着寻朕,道皇后病得不行了,怎么这会子朕瞧来,并不是这样的啊?”

青绫虽然不知道我心里的疙瘩,可到底也深谙其中隐晦,她看一看慕如风,又看看我,就躬身点头回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连着几日昏迷不醒,奴婢心里发慌,这才连日去乾宁宫询问皇上回宫没有,”说到这儿,她用眼角余光在慕如风的脸上偷偷扫了一眼,才接着又道,“好在皇后娘娘吉人天相,这几日到底缓过来了。”

慕如风就“啪”一拍桌子,“你糊涂,皇后既是连日昏迷,怎的你也不派人去城外回朕,只在乾宁宫门口打什么转转。”

“什么?”青绫顿时愣了,她惊得忘记了规矩,抬头大瞪着眼睛看着慕如风,“皇上在城外时,不知道这件事?”

慕如风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我知道这是慕如风发怒前的讯号,忙轻咳一声,摆手示意青绫退下,看着慕如风,我心里的那股悲哀久久不能平复,我其实真的很想和他把话挑开了问,我虽当了他的皇后,可是龚如海在朝中并不强势,他又知道我和龚如海之间的玄妙,当日,他不就是因为这个才选我当的皇后不是吗?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他大敌尽除之后,却要对我下手,之前因着凤玉在我身上,纵然他要用我当棋子去铲除慕如雷,我也总算相信了他并不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可是,可是他第二天一早就收回了凤玉,他到底是忌惮着什么,身为堂堂帝王,却连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相信,他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可是我到底还是没有问出来,只淡淡道,“皇上,为臣妾的病,青绫每天都派人去向皇上禀报的,怎么皇上不知道吗?”

慕如风的脸色已满满尽是阴霾,可是在对上我的目光时,却又慢慢、慢慢的淡去,甚至,他的眼眸里还浮上一丝笑意来,“此次练兵举足轻重,为防那些将士私下结党营私,朕边查看着那些兵马校练,边又将天下各部兵马都做了调换,想来是下面的人怕朕分心,这才捂住了这个事了?”

我的嘴角尽是讥讽,“是啊,跟家国天下相比,臣妾的命实在算不得什么,皇上不要放在心上了。”

“云雾,你无碍了就好,不然朕就要急死了,”慕如风将我搂进怀里,俯在我耳边轻声道。

这样的话,本该是情人之间最甜蜜的,可是此时听在我的耳里,却冷得像是寒冬腊月掉进了冰窟窿里,在这处处皆是他的强权笼罩的地方,自己就好比是被猫按在爪下的老鼠,除了无助绝望,还有被戏弄的羞辱。

是的,他在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把戏,又或者是,被人带了绿帽子到底不是一件光彩的事,羞辱得他甚至连质问我一声都不愿意,直接将我们置于死地!

我一直等着他再对我下手,也一直在思量着如何才能保住性命,最不济,保住清芽的小命也是好的,我想了许多办法,想得最多的,就是想宣召龚夫人带着母亲进宫来,趁人不备偷偷让她们将清芽带出宫去然后远走高飞,可是这个念头只是想一想,就立刻被我否定了,慕如风既要杀我,就算还肯许龚夫人和母亲进宫来,也一定是严密监视的,此时的他,因着那件事甚至隐晦难言,如此,他纵然羞辱,也不好明着发难,若让她们偷偷挟带清芽出宫,岂不是正好给他下手的理由!

可是慕如风却再次的迟迟不动,等待死亡比承受死活更要受折磨,那种恐怖让我几近癫狂,我突然想起前两年时,石非凡曾经为我也炼制过两样好东西,解药禁忌的写得都很清楚,我突然想到,若是我自己死了,慕如风心里的怨气会不会平复些,从而放过清芽和我的家人?

取出装药的小匣子,我将一只黑色瓶子死死的捏在手里,目光又落在褐色的那只瓶子上,石非凡在用法禁忌上写得明白,这两种药和慕如风给我下的毒一样,都是让人备受折磨慢性而死的药,而若这两种药合在一起服下,则天下更是无药可救了。

我凝视着这两个瓶子,在心里暗自揣度着,宫妃自伐祸及家人,我若服下这个药,慕如风定以为我真的是得了病了,那时就算死了,也不会落个自伐的罪吧。

只是早知如此,当日青绫又何苦费尽心机的救我,就如同去年在那座深山中,我在那寸步难行的林子里辛苦跋涉了十几天,却终于,又回到了原点!

正捏着两个瓶子发呆,突然青绫进来,向我回道,“娘娘,乾宁宫小轩来报说,皇上病了。”

这几天,青绫也为我的处境日夜忧心,不但天天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怎么帮我挽回皇上的心,更每日的饭菜她都要亲口尝了,才让我以及两个奶娘吃,我知道她担心什么,奈何白劝不听。

此时她说到慕如风病了的时候,神色间竟有些喜滋滋的,见我怔怔的看着她,她又道,“娘娘,皇上病了,娘娘只须去好生服侍,皇上的心总还是肉长的,那时顾念夫妻恩情,只怕也就不会再想着杀娘娘了。”

说到最后这一句时,青绫其实连自己都有些虚的,然而,她却不肯死心,又说了一句,“这日子以来,奴婢看皇上对娘娘并没有什么不对,想来,皇上已经不打算杀娘娘了。”

我不再看她,只低头将药收进匣子里,又将匣子放在老地方藏好,这才淡淡问,“他的身体向来很好,怎么突然病了?”

青绫摇头,“小轩说,可能是皇上贪凉,屋子里放多了冰块的缘故,今儿早朝时,就有些头轻脚重的了。”

我拢一拢胳膊上缠绕着的绫绡披帛,“是他让小轩来通传的?”

“是的,”青绫过来替我将披帛理得顺了些,“娘娘去瞧瞧罢,有殷勤总比没殷勤好。”

我点点头,“那就去吧。”

换了身明艳些的衣服,我上了竹轿来到乾宁宫,慕如风果然正合眼靠在临窗的竹榻上,我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行礼,“臣妾参加皇上。”

慕如风睁开眼,对我道,“云雾,你来了。”

我起身来到他的身边,“臣妾听说皇上龙体不适,心下很是担忧,皇上可传了太医了么?”

他点头,“姜怀安说,朕只是略感风寒,并没有大碍。”

边说,他边拉我坐在他身边,“只是朕心里很烦躁,想想还是让你来陪着朕好些。”

我轻轻的笑,“臣妾理该过来伺候皇上。”

他握着我的手就紧了一紧,笑得两眼弯弯的看我,“云雾,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你在朕的身边,朕的心里就觉得安定,嗯,你呢,你是不是也这样的。”

我连眼睫毛都开始颤抖,眼里纵有笑意,更多的却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冷,“皇上这话说的,皇上是臣妾的天,有皇上在臣妾身边,臣妾心里也自然是安定的。”

这样说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准备好他问我:那你为什么还要背叛朕?

可是他没有问,只是将我轻轻拉过去,靠在他的怀里,他抚着我的背轻声的笑,“江山,美眷,佳儿佳女,朕如今全都有了,云雾,朕真的很满足。”

我身子颤了颤,却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就那么,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

回到紫薇宫后,我立刻叫来青绫,正色对她道,“青绫,你知道,我这辈子可以不信天,不信地,却只信你!”

见我少有的郑重其事,青绫疑惑的看着我,“娘娘,您怎么了?”

“我只想问你,当初墨姑娘交给你那颗解药的时候,真的是对你说,皇上要杀我?”我定定的看着青绫,仿佛要看见她的内心深处。

青绫眉头一跳,“是啊,娘娘怎么问这个?”

“你将她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我站起身子,慢慢的踱到窗前,边对她道。

青绫虽然不解,可是看我如此凝重严肃,当下不敢怠慢,忙将那天的事又详细的对我说了一遍,我越听越是皱眉,“可是青绫,我今天怎么觉得,他并不像是……,”说到这儿,我很懊恼的停住,清芽的身世终究还是不好对她说的。

“皇上不像是什么?”青绫一听我这话,她一下跳了起来,急冲到我跟前,“娘娘,皇上不像是什么?”

看着她满怀希冀的目光,轻声道,“他好像没有要杀我的意思。”

“真的吗,皇后娘娘,这是真的?”青绫顿时大喜,可是很快的,她脸上的笑就敛了去,“娘娘,您……您怎么知道?”

“我也说不上,但是我却觉得,以他现在的形势,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对谁虚与委蛇了,但凡要杀谁,他应该会直接下手,而不是偷偷藏藏对我下毒,还是慢性的,”我拧着眉,向青绫说出我的疑惑。

“可是,也许皇上他不想别人对娘娘的死起疑?”青绫道。

我断然摇头,“不对,当日夏明强那样的强势,他都可以让我干净利索的毒死夏婉华,相比于那个时候,此时的他更不必费这个事儿,直接赐死了我,再对宫外说我暴毙,不也一样?”

听我这一分析,青绫也觉得不对了,“是啊,据墨姑娘说,石先生听了小公主的症状后,就断定娘娘还有怀孕时就被下了那药的,皇上要杀娘娘,真的没有必要这样麻烦,只在娘娘生产下手不是更好解决,对外也好交代的。”

“是啊,”夜风透过窗棂子吹在我身上,沁沁的凉,我的心却如烧滚了的开水,不停的上下翻滚,“这就奇怪了,当日我在宫外时,劫杀我的张孝年等人就说是阿昆亲自出来传的旨,石头也说是阿昆亲自去传的话,药也是交到他手里的,阿昆是皇上的贴心人,除了皇上,就算是太后也使唤不动,按理说,这两件事除了是皇上的旨意还能说什么呢?”

“是啊,昆总管是皇上小时候就在身边伺候的,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若不是皇上的意思,阿昆断不会这样做,确实奇怪,”青绫两道好看的眉毛,也拧成了一条线的。

摇一摇头,“算了,还是别想了,让春竹安排我洗澡吧,明儿一早还得过乾宁宫去呢。”

青绫看了看我,停了片刻,才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这天夜里时,就下起了雨,天亮了还有氤氲的雨雾飘着,我站在台阶上,看着琼花殿前湿漉漉的青石板地,心里其实对再去乾宁宫有些怕,昨晚上虽然对青绫说不再想了,可是这种关系着我和家人性命的事,我又如何能耐得住不去想。

只是纵然在床上辗转了一夜,我也到底还是没有理出个所以然了,也不能去问慕如风和阿昆,终究,我还是只能自己在肚子里揣摩着!

春竹撑开油伞过来,轻声道,“娘娘,雨还在下呢,虽只是毛毛雨,淋了也是要受凉的。”

我点点头,却问,“小公主怎么样了?”

“听娟娘说,小公主不但活泼可爱,腿脚也有劲的很呢,昨儿只托着她的手,她两只小腿就挺得直直的站在竹榻上了,真是可爱,”春竹也不知是不是见我愁眉不展,故意这样说了让我欢喜?

我转头看她,“真的么?”

“是呢,小公主和娘娘生得像极了,特别是那对大眼睛,咕噜噜水灵灵的,还会笑了呢,嗯,身子也比以前壮了些,娟娘说,小公主到底是早产生下来的,身子自然要秀气纤小些,只是好在是个女孩儿,就这样也没有什么,”春竹见我明显上心的样子,愈发唧唧歪歪的说个不停。

知道清芽养得好些了,我心里微微一落,看来还是因为她身上的毒解了的缘故了!

一瞬间,之前的疑惑又开始动摇,我和女儿真的都经历过那些,那些都是真实存在过的,而慕如风,你一向会演戏,你曾经在亲手掐死我妹妹后,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来安慰我,不是吗

“娘娘,要去乾宁宫了吗?”春竹见我迟迟不动,她轻声的试探。

我看一看她,又看一看天上还在飘的雨丝,突然就不想再乘轿了,对春竹点点头,“嗯,我们就这么走过去吧。”

“走过去,可是,这天上在下雨呢啊?”春竹明显的一愣。

我却已经不再看她,唤了一个小宫女来给我的丝履上绑上雨天行走的木排,我抬脚下了台阶,下雨,下雨才好呢,清凉的雨丝润在脸上,可以让我的心变得冷静下来。

身后,是春竹一连声的叫唤声,她和几个宫女忙都撑着伞,抢着追上来。

自从我的位份一天比一天高之后,我但出房门就都是坐轿,似此时这般步行走在宫里青石板路上,已经是很久没有的事了,可是我却全没有懈怠艰难之意,脚下如飞,心里想到的却是那时万和山中,我手牵着柳靖远递过来的棍子,步履艰难的情形,可是就算是那样的艰难,我当时唯一的信念就是要多走一步,就离山脚近了一步,我要早些下山,我要早些回到宫里,我的烨儿还在这里,我的青绫还在等着我……

可是呵,当时那样的苦我都不怕,却怕了这条平坦的青石板路延续过去的乾宁宫里的那个人,在万和山中时,纵然只是餐风露宿,陪在身边的那个男人一心只想让我好些再好些,此时分明是锦衣玉食该无忧虑的时候,那个本该是我最亲近的男人,心中却藏着一把刀,这把刀,随时都会将我和母亲女儿砍得支离破碎!

突然,我脚步猛的一停,不行,我一定要将清芽送出宫去,再让小五带着母亲和红绫母女远走高飞,只要他们走了,我就再也不怕了,慕如风再怎么怒,也只能杀我和龚家满门,我自然不关心龚府的死活,而只我一个人死,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以前之所以觉得这一条路不妥当,是因为我是刻意的不肯去想到他,柳靖远!

让龚夫人和母亲带清芽出宫固然险,亦会让龚如海起疑,彼时龚如海狗急跳墙之下,定要将母亲控制起来,上一次,他就是这样做的,不是吗?

当局者迷,我之前虽然急虽然慌,虽然那样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却忘记了宫中所有的禁卫都掌握在柳靖远的手里,要是让他带出清芽去,再让他帮助小五他们离开京城,定会是易如反掌,事半功倍的罢!

我知道,但凡我开了口,他一定会帮我的。

可是,为了清芽出宫后的生活,我是不是还要将清芽的身世秘密告诉他呢?

又或者说,他心里其实早已经有数了?

那日在御花园中,他的目光分明在我的小腹上停留过,不是吗?

“娘娘,娘娘……,”见我突然站着不动,春竹忍不住出声催促。

我转头看向她微微而笑,她的眉眼早被细雨润湿了,见我向她笑,愣愣的不明所以。

想找柳靖远时,却一直找不到他,又找不到借口宣召他,一时直把我急得坐卧不安,慕如风正坐在御案上看着折子,见我拧着眉心神不定的样子,他问,“云雾,你在想什么?”

“啊,”我一惊回神,对着他探询的眼,我急切之间竟想不出借口来搪塞,正愣时,他却笑了,对我招了招手,“云雾,你最近一直走神,有什么心事?”

我戒备的看着他,却到底不敢跟他把话挑明,那层窗户纸一日不捅开,我和清芽就还能苟活一日,就还有一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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