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326 如愿以偿_宙斯小说网
当前位置:宙斯小说网 >>历史>> 回到明朝当王爷 >>回到明朝当王爷最新章节列表 >> 326 如愿以偿

326 如愿以偿


更新时间:0001年01月01日  作者:月关  分类: 两宋元明 | 历史 | 正德 | 杨凌 | 月关 | 回到明朝当王爷 
回到明朝当王爷下载:

卷九决战紫禁之巅第326章如愿以偿

麦子威倒在地上直抽抽,寿宁侯上午亲自选中,第一个入围的穷秀才花骄杨见状又惊又怒地冲上前,喝道:“你……你们怎么能这般粗鲁?麦兄只是开个玩笑,你们竟然动手伤人?”

永淳公主粉拳一挥,花骄杨立即一转身,嗖地一下退到奄奄一息的麦子威旁边,抱起他一边拼命摇晃,一边使劲接摩他的中拳处,急急问道:“麦兄,麦兄,你没事吧?”

“我……呃……轻、轻……让我喘……喘口……”,那位姓麦的仁兄被他摇的刚刚顺过来的气儿又喘不利索了,花骄杨立即喊道:“快来人呐,快通知麦公子的家人把他接回去,得赶快就医呀”。

“不!我……我……唔唔……“,麦二少爷抗议无效,被许多热心的好兄弟抬起来便走,要五城兵马司的吏目赶快通知他的家人把人领走。

面试过关的人一会还要亲手写下姓名、籍贯、住址,等候官府进行调查,确认是否杜撰身份、冒充他人,家世是否清白,把那姓麦的弄走,便少了一个对手了。

那个五城兵马司的吏目就是带着建昌侯等人进来的,五城兵马司在京师的地位就和片儿警差不多,他不敢得罪建昌侯,又怕这些人要他抓捕凶手,正好趁机溜之大吉,忙也摆出一副人命关天的模样,唤过几个差役,把那不断狰扎着想要跳下来的麦子威硬给扛了出去。

花骄杨弄走了一位。得意洋洋地往人群里一退,挥起拳头大喊道:“这位公子品性太差了。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有什么资格应选驸马?我们抗议。我们强烈要求取此人参选资格”。

众种子选手闻声连忙应和,一时拳头林立,气壮山河。永淳公主一看这架势,倒把她逗乐了,她夷然不惧地背手而立,左顾右盼。巴不得有人上前动手,只可惜这些人喊的慷慨激昂,却只站在原地理论,愣是没人动手。

那位出场惊人的林洛家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会武的,那老实孩子没这些人心眼多,刚才被他们一番明嘲暗讽地打击,把他损地无地自容,自觉根本没资格竞选朋马,已经存了放弃的心思。当然不会跟着他们打架。

张延龄眼看场面这么混乱,很有点后悔不该纵容她们姐俩混进‘诸王府’。在宫里时,听说两个外甥女要去自己府上玩,张延龄很是开心,结果一离开皇宫,永淳就嚷嚷着要来‘诸王府’,张延龄这才知道上当。不过他的目的只是要拉近和两位公主的关系,只要她们开心就好,至于是不是去侯府。倒无所谓了,所以便领着两位公主来了。

张延龄平素虽也欺压乡邻。可眼前这些人不过是些乳臭未干的半大孩子,他自然不便和这些人计较,张延龄正想劝永淳公主息怒,刘大棒槌腆着肚子到了后堂,一瞧这些人吵吵嚷嚷的,立即大喝一声:“都喊什么?你们是招驸马还是小孩子过家家?”

众候选驸马立即被这位大胡子叔叔给震住了,举在空中的拳头慢慢地放了下来。

刘大棒槌威风八面地瞪着他们,把手一指道:“去!那边登记,你的姓名籍贯、生辰八宇、家庭住址有多详细写多详细,写完了就滚蛋,等里正保甲通知参加二选。

还不快点,在这等着混晚饭吃是咋滴?我们国公爷可没那闲功夫答对你,告诉你们,今儿是我们公爷大喜的日子,耽误了国公爷入洞房,要是这主选官不高兴了……嘿嘿嘿……”。

这句话真比什么都有效,众人顿时一窝蜂儿地涌向登记处,提笔研磨开始书写个人履历。刘大棒槌一转眼瞧见永福姐妹俩,不由惊奇地笑道:“嗳,你们这两位小哥儿是啥时参选的?嗯……这人品相貌还有点驸马爷的味儿,还不快去登记”。

永淳公主余怒未熄,倒是永福公主浅浅一笑,拱手道:“多谢差官大人,我们兄弟俩……是来这儿找人的,并不是应招驸马。您是……威国公杨大人的手下?”

“是啊,俺原来是京营的兵,后来随了杨大人、杨公爷,你们不是选驸马的呀?不是好,不是好,要是招了驸马,可就糟蹋了你们了”,刘大棒槌笑眯眯地道。

永福公主一听,心里有点不悦,美目一瞟,斜睨了他一眼道:“做驸马,娶的是当今的御妹,做的是皇亲国戚,有什么不好的?嗯……要是威国公这么说,倒还情有可原。”

她是真的有点不高兴了,今天见了这些应征的人物,已是令她大失所望,如今见杨府一个小小家将也是偌大的口气,心中登时不悦起来。

刘大棒槌“吃”地一笑,说道:“我家公爷当然不会受那个罪,不过就是俺”,他一拍胸脯儿,傲然道:“要是公主看上了俺,俺也不惜做这个驸马”。

这一说连永淳公主也不乐意了,柳眉一挑,怒道:“做驸马爷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有什么不好的?”

刘大棒槌哈哈笑着扬手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小家伙懂个屁,要找人就快去找吧,俺家大人今天娶媳妇儿,俺得赶快回去伺候大人呢。做驸马好?做了驸马爷每个月就拿着米袋子去开点饷银,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做官,一辈子没出息,靠老婆吃饭的男人有什么好的?

你说算是娶了媳妇儿了吧,可是人家住在宫里,想见一面跟牛郎会织女似的,那和打光棍有啥区别呀。既不能纳妾、又不能休妻。男人见了老婆先得打躬作揖,窝囊死了”。

张延龄干咳一声。说道:“呃……宁儿、亭儿,咱们走吧”。

“别介”。永淳公主火了,气愤地指着刘大棒槌的鼻子尖儿道:“你知道吗?当今永福公主那可是千娇百媚,一等一的美人儿,你说做驸马不好?做驸马不好会有这么多人打破头地往里争吗?”

刘大棒槌捧腹大笑:“你这小家伙还真逗,呵呵,永福公主美。俺知道呀,俺们大人夸过,说永福公主和俺们文心夫人气质相肖,唐一仙姑娘也说象呢。既然长的象俺们文心夫人,那应该是很美了,可美不能当饭吃呀

你自己瞧瞧那边那帮废物,有几个拿的出手的,这些候选驸马,就没一个我们公爷相得中的。一天下来,我们公爷的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小家伙,告诉你呀,有本事考举人、中进士的,一百个里边九十九个不愿意做驸马,家里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一样没人愿意做驸马。皇上家什么都好。就是做驸马不好。

得咧,俺也没空和你扯这些哩根扔,俺们大人今天娶媳妇儿。娶的就是文心夫人,文心夫人和公主一样美貌。可是人家多贤惠?娶回来好真是当老婆的,可不象娶公主,那是打板儿供起来的,嘿嘿,没事赶紧走,别在这搀和,真要把你挑中了,你想不娶都不行,那这辈子不就完了么”。

刘大棒槌放完了屁,洋洋得意地回前庭了,把永淳小公主气的跳脚,握着小拳头忿忿地道:“岂有此理,把皇家公主当成没人要的女子了,杨凌就是这么教下人的?真是大放厥词”。

永福公主脸色发白,她只知道公主成亲后要住在十王府,夫妻不能时常相见,可她衣食无忧,又是女子,贵为千岁,谈不上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所以从来不需要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么多问题。

戏文里公主招驸马找的不都是一方才俊么?原来百姓对公主的看法竟是如此模样,难怪十王府的那些下人们都瞧不起那些驸马,哪怕他们穿的再体面,敢情他们原本的出身并不高明。难怪方才那些待选者粗鄙不堪,其正才华横溢的人都盼着从仕入官,家境殷实的少年也不愿受此束缚。

从来没有人敢对公主直白地说这些事情,刘大棒槌这番话对一个高傲自矜,自以为是的天之娇女的公主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一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忽然明白过来:原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女,是天下少年俊杰心中的瑰宝,却原来,想娶自己的都是些没有志向、缺少才干,想庸庸碌碌靠驸马俸禄、公主陪嫁享清福的米虫,真正年轻有为的人却唯恐避之不及,就连刚才那个粗鄙不堪的公爷府家将都……

前边又走进两个中选的少年,高高兴兴,得志意满地走向后堂,永福公主忽然一阵厌恶,一种极度地厌恶,眼前的少年是什么长相,什么身份、有什么才干,她根本不想去注意了,她只知道聚在这间屋子里的年轻人,没有一个真是为了她而来。她永福,不过是皇帝赐下的一纸诏命。

娶了她,就是接受了一纸诏命,拿到了一个官职。自己穿上新嫁衣,披上红盖头,欢欢喜喜地把终身托付的男人,只是把自己当成了皇帝赐下来的一只金饭碗。

其实永福想的有些偏激了,就是寻常人家夫妻,婚前对于彼此的相貌、脾气、品性也是一无所知,都是先入洞房,后生情愫,其中不乏彼此深爱,白头偕老的,做公主的找的男人也不会都那么不堪。

不过由于公主的身份,做丈夫的很少敢调笑亲热,再加上一年难得相见两回的现实,公主和驸马能够幸福恩爱的概率确实是最少的。她们的婚姻是最牢固的,无论富贵贫穷,分离多久,始终是一夫一妻,一个侍妾都不会有,从这个角度来说,她们的婚姻是最幸福的、最美满的。感情也应该是最真挚的。但是……她们就真的幸福吗?

永福公主忽然没了兴致,也不再关心要把自己嫁给什么人。公主。多么高贵的身份,自她出生那一刻起。所**的,就是天下所有少女梦寐以求的尊荣。她得到了别的**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东西,那么自然也要有所失去。

“我们……走吧”,永福公主意兴索然地道。

“好!我们去威国公府,瞧瞧姓杨的搞什么把戏,他的妻子不是早封了一品诰命了么。怎么又来了个什么文心?我才不信她比得过姐姐”。

建昌侯一听叫苦不迭,连忙迎上前道:“我的公主殿下,咱还是早些回去吧,杨凌纳妾也好,娶妻也罢,哪有公主登门道贺的,与礼不合呀”。

永淳公主笑颜如花地道:“国舅,谁说公主登门啦?要去道贺的是你,可不是我们”。

“看杨凌娶妻?”永福心中忽然变的更加不愉快了。她一拂袖子,发脾气道:“秀亭,你不回去便自己去国公府吧,我回宫了!”

纤长的十指悄然握紧了,指尖扎的掌心生疼:这是我的终身大事,一辈子的幸福,就这样任人**?我该怎么办?我一定要想个办法才行。

永福公主一边走,一边暗暗下定决心……

刘瑾逾矩坐了十六人抬的大轿登上西山内厂,前呼后拥的存心给刚刚做上内厂厂督的吴杰一个下马威,只可惜他这谱儿白摆了。吴杰根本没有什么威风,见了他毕恭毕敬。内厂的花名册、内厂和皇亲国威一起做生意的契约,要什么给什么,全都准备的齐齐全全,让你一点毛病都看不出来。

刘瑾从司礼监带来的几个亲信,被刘瑾当场安**内厂,把持了几个最重要的位置,吴杰不但根本没有反对,还率领众档头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请各位新任档头、千户、贴刑官发表就职演说,那副殷勤劲儿闹的刘瑾都不好意思了。

唉!天下人趋炎附势,谁不替自己的前程着想呢?杨凌下了台,人刚走茶就凉了,原以为收服吴杰得大大费一番功夫,想不到表面看来对他忠心耿耿的吴杰,竟然是第一个背叛他的,真是今人齿冷、今人心寒呐。这阵儿,刘瑾反倒同情起他的老对手杨凌了。

刘瑾本不是那么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可是吴杰的行动在那儿摆着,话可以假,事却做不得假。内厂的花名册厚厚的两大撂,那东西不可能是伪造的,他安插的人只要一调动人手就知道真假了,吴杰不是新丁,不想交的括大可拖延敷衍,交个假的花名册那就是授人把柄。

和皇亲国戚们签订的生意分成契约和投资入股证明也不可能造假,有各方的印信签押。他安插的人手,吴杰也全部安排下去,令原来的官员交拾印绶,参拜新官,对各部司的差使介绍的极其详尽,巴不得他们立刻上任。

最后吴杰更是主动提出自己身子不好,一到冬天就会哮喘,求刘公公准假休息两个月,这样表态等于把内厂拱手奉上,全部权力都交到他手上了,刘瑾大喜,立即准了吴杰告假,并假惺惺地好言**一番。

等到刘瑾在吴杰陪同下走出内厂大门时,已是繁星满天。站在半山腰上,凛列的寒风吹的衣袍猎猎直响,刘瑾望着山下,得志意满地一笑,大有天下在手、江山我有的豪迈之气。

刘瑾矜持地端着玉带,在内厂新老两派数十位档头、千户、百户等官员的陪同下,向山下眺望片刻,忽然指着一处灯火通明处说道:“那是……威国公府吧?呵呵,咱们这位公爷少年得志,这气派还就是不一样,这么大座园子,天天弄的灯火通明,就是咱家府上,也不敢这么奢耗呀”。

吴杰恭声道:“刘公,国公的俸禄也禁不起这么浪费的。今儿威国公府这么热闹,是因为杨大人又娶了一位夫人。今天是过门儿的好日子”。

“嗯?娶媳妇儿?”刘瑾一怔,这杨凌还真是看得开呀。一点都不知道愁,我这儿抄了他的老底,他在那儿还开开心心地娶媳妇儿。

刘瑾抄起袖子,笑吟吟地道:“杨公爷这是官场失……啊啊,官场得意,情场也得意呀。嗳,吴大人,你也算是他的老部下,怎么没登门道贺呀?”

吴杰陪笑道:“今儿听说刘公公要来,卑职岂敢离开半步,公事要紧嘛,威国公那儿,卑职着人送了份礼,尽了心意就是了”。

“哈哈哈……”。刘瑾大悦,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老吴啊,你是内厂的老人了,现在又身为内厂厂督,也算是……实至名归吧,以后好好跟着咱家干。咱家是不会亏待你的,啊?”

“多谢刘公公栽培,吴杰唯刘公公马首是瞻”。

“嗯嗯。好,好”。刘瑾用手绢儿捂着嘴笑道:“杨国公今儿小登科,比咱们交办内厂差使可忙多了,咱家就不去搀和了,把轿子顺过来,马上回城”。

众官员齐齐俯身:“恭送公公回城”。

刘瑾没有言语,哈腰进了轿子,大轿轻轻一起,顺着修整平坦的宽阔山路向山下走去。刘瑾掀开轿帘,盯着山下那点点灯光,然后慢慢看向远方如墨的夜然,半晌才轻轻地叹了口气:放眼天下,再无敌手,英雄……寂寞呀!

高老庄威国公府,灯火亮如白昼。

初冬,夜寒袭人,可是杨府却热火朝天,府里添丁进口,新增了不少的丫环下人,而且杨凌晋封国公之后,原来的亲兵摇身一变成了国公府的家将,常住在府中,所以前院后院的十分热闹。

杨凌没有大操大办,甚至除了至亲好友,朝中百官一个也没延请,不过流水席摆的并不少,杀猪宰羊阖府尽欢。

原来高府的家丁、丫环们最是开心,大小姐重新回到府里,而且是堂堂正正的国公夫人,单是这一桩,就令这些因为小姐被退婚而耿耿于怀的家仆们扬眉吐气了:举人?你就是举上天,和国公爷还差着八竿子的的距离呢,我家小姐现在可是堂堂威国公的夫人,你那点儿功名,见了我们小姐得跪下叩头!

已经拜过了天地,新娘子被搀回了洞房,杨凌和杨慎、韩威、杨云龙等几人在前厅饮宴尽欢后,将他们送出了府门。

走到后院月亮门,杨凌微微地停了停,老管家笑眯眯地迎上来,躬身道:“老爷,可是不胜酒力?要不要找两个人扶您进去?”

“嗯?不用,不用”,优生优育的道理杨大官人还是懂的,为了下一代的健康,他只喝了几杯度数最低的米酒而己,怎肯真的酩酊大醉,辜负了洞房大好春光。

杨凌摆摆手,举步向内宅走去,几个打扮的焕然一新的侍婢笑盈盈地迎上来,一一裣衽施礼,杨凌发觉她们的笑容都有点怪异:奇怪,爷我又不是个初哥儿,怎么笑的这么古怪,象是在调侃我一样?

杨凌刚到了花厅,韩幼娘就迎了上来,学着男人作了作揖,满脸讨好的笑容道:“相公好”。

杨凌莫名其妙,下意识地也拱了拱手:“幼娘……这是什么礼节”。

韩幼娘吃地一笑,脸蛋儿有些红了,她的眼神闪烁着,躲避着杨凌追询的目光,说道:“文心姐姐在房里,一仙和玉儿、雪儿陪着呢,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相公晚安”。

韩幼娘红着脸一溜烟儿跑了,杨凌唤之不及,更如丈二金刚,摸不着一点头绪。

闹洞房?这个念头一下子掠过心头,杨凌释然笑了:“还是幼娘疼我,不舍得作弄我。心里过意不去,还偷偷点醒我。哈哈。不就是几个小丫头么?除了一仙,还都是我的侍妾。她们敢怎么跟我闹呀,闹洞房的花样我见的多了,我就去领教领教”。

杨凌大步走到高文心房门前,摆手摒退守在门口的四个丫环,一进门儿就双眼一亮,痴痴地挪不开步子了。高文心坐在喜**。一身凤冠霞帔,正和唐一仙几个人说着话儿。

高文心的盖头竟然自己摘了,额前的珠帘也被桂到凤冠的两边,在一身喜衣凤冠的衬托下,露出一张娇美可人地容颜。

双眸荡漾晶莹的光彩,顾盼生姿,唇边盈盈的甜美笑意令他心跳加速。看到他来了,高文心慌着赶快要找盖头把脸再盖起来,却被唐一仙一把抢走。然后笑嘻嘻地向杨凌走过来:“恭喜大哥洞房花烛,娇妻进门”。

“哈哈,一仙呐,呃……,你们几个还不去睡么?天色很晚了”。

雪里梅**笑道:“老爷,哪有新郎倌儿自己往外撵贺客的,我们守在这儿,可是等着为文心姐姐讨个公道呢。”

“讨……公道?”入洞房有什么公道不公道的呀。那是人道。再说了,这种事也不好说男人占**便宜好不好,公道不公道,自有天知道。

要不是唐一仙也在房里。碍着她不好开口,杨凌对着自己的妻妾。免不了要胡说八道一番,讲讲他的歪理了。

“老爷,您说文心姐姐初到咱家,本是一个侍婢,没理由为您担当。可是老爷被人诬陷上了法场,文心姐全身缟素去拦法场,这份情意重不重?”玉姐儿嫣然笑道。

杨凌顿了一顿,深情地看了高文心一眼,长长一揖“文心深情厚意,相公铭记在心,没齿不忘”。

高文心脸蛋儿嫣红,手指捻着艳红的嫁衣裙边,咬着唇儿没有说话,只用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溜了他一眼,溜的杨凌一阵心跳。

“大哥,你下江南,无论水里火里,文心姐姐尽心服侍,不离左右,为你医治宿疾,杨门有后,全赖文心姐姐一双妙手,你说这份恩德大不大?”唐一仙也说道。

杨凌又是一揖,笑道:“大,大,文心施针疗疾,杨凌永世不敢或忘。”

雪里梅道:“老爷,惊闻你在四川出了事,文心姐姐捧着你的灵牌上门儿,不顾旁人耻笑,只求一个侍婢身份,为老爷守节终老,你不感动?”

杨凌长叹一声,说道:“杨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罢了”。

玉姐儿吃地一笑,说道:“哪有那么严重,只是文心姐姐对老爷情深义重,有恩有德,你们还早就……早就两情相悦,却推三阻四,一直不肯让文心姐姐过门儿,我们姐妹都看不过去了。老爷离京前亲口和文心姐姐打的赌,说是若平安回京,就怎么来着?”

“啊!”杨凌恍然大悟,惊讶地瞪大眼晴,说道:“你们……你们不会真的要老爷我……我穿上大红嫁衣,来个男嫁女婚吧?”

高文心这时也开了口:“三位**,莫……莫难为了老爷”。

“嘻嘻,才刚过门儿,就心疼起相公来了?”唐一仙笑嘻嘻地嘲笑她一番,硬把她拉起来,站到杨凌对面,笑道:“大哥,我们姐妹给你留面子,在外堂、外人面前不难为你,现在都是一家人,你也不要客气了,把你的状元袍和文心姐姐换一换,让我们‘高老爷’给凌夫人揭了盖头,你再给自家‘相公’奉上一杯茶,饮了合卺酒,我们就不浪费你的春宵时光了”。

雪里梅和玉堂春拍手大笑,冲上来就要帮着给他换衣服,杨凌啼笑皆非,连声道:“嗳,太胡闹了,我……我是国公爷呀,我是你们相公,我……再闹家法侍候”。

唐一仙忽地双眼发亮,一拍巴掌道:“对呀,怎么忘了杨氏家法?这个也要加上”。

杨凌和高文心都吓了一跳,齐声道:“不必了吧?”

“要的,要的。要是看不到,我会很难过”。

高文心脸红似火,偏偏眼里有股子跃跃欲试的味道。看的杨凌心惊肉跳。他心中忽地想起一事,不由拍掌道:“姻缘天注定,难道命中一切早有了安排?哈哈,我想起来了,文心早就对我行过家法了,我的**她打过。打的很**,哈哈,不用再打了”。

“嗯?”三双狐疑的眼神儿在他们身上看来看去,杨凌脸皮厚不当回事,高文心却窘的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唐一仙恍然道:好,原来你们果然早就……哼哼,文心姐姐也不老实,脱!脱!脱!快换衣服”。

想起旧事,高文心满心的甜蜜。一双盈盈双眸悄然望向杨凌,恰恰迎上他灼热的目光,两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丝丝甜甜的从心坎里悄悄渗了出来,渗入了五脏六腑,渗入了四肢百骸,就象淳浓的老酒,让高文心手脚都**。任由雪里梅和玉姐儿七手八脚地给她脱着嫁衣。

艳红的嫁衣,长长的裙摆,凤冠上满是珠玉。五彩的霞披,明月般的珠子点缀着。娇美若仙的面庞。凤冠被除下,一头青丝瀑布般泻下,凭添几分柔媚。

烛影摇红,映得那脸蛋儿更象是涂抹上一层胭脂,万千风情,眉目盈盈。盈盈。在两人相望的目光下,两人的衣着很快的换了样儿。新娘子变成了俏郎君,可是新郎倌儿英气勃勃,穿戴上凤冠霞帔,却显得不伦不类。

这一来不但唐一仙三人笑的直不起腰来,就连高文心也掩口偷笑,杨凌被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按在床边,又蒙上了红盖头,陡听一个色淫淫的粗犷大汉笑道:“嘿嘿嘿,小娘子,不要害羞,让爷给你把盖头揭下来”。

这一下把杨凌吓了一大跳,惊得他慌忙**盖头,一看见唐一仙调皮的眼神,才省起这位姑娘是个口技专家。雪里梅不依地又给他重新盖好红盖头,让高文心亲手揭下来,还故作轻薄地用手指勾起杨凌的下巴,只是唐一仙惟妙惟肖地说了三遍,高文心还是羞羞答答地说不出‘娘子,陪相公喝一杯合卺酒’的话来。

倒是杨凌急了,主动说道:“相公,请宽坐,让奴家给您奉杯茶,先解解渴”。

笑地直呛的唐一仙立即取过一杯凉茶,递到杨凌手里,那边雪里梅和玉堂春把忸忸怩怩的高文心推到椅上坐了,还抬起腿让她摆成二郎腿的**。

杨凌无奈,只想快点打发三个小捣蛋出去,他硬着头皮走过去,直挺挺地把茶往前一递,高文心刚要接,唐一仙已拦住了道:“哪有这样奉茶的?玉姐儿,当初你是怎么给老爷奉茶的,好好教教咱们新娘子。”

玉堂春一呆:“我当初奉茶了?好象……好象老爷一进屋,就抱着我上床了。倒是有一次,他把一杯茶放在人家的**尖上,颤巍巍的,害得人家怕淋湿了床,趴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任他随意轻薄……”。

想起自己的闺中情事,玉堂春也不禁臊红了脸,她会唱戏,扮个给老爷奉茶的动作有什么难的,当下玉堂春莲步轻移,走到高文心面前,袅袅依依地拜了下去,俏脸朝着侧下,双手高举过顶,**道:“老爷辛苦,奴家给老爷奉茶”。

“看到了么?就这么来,快快快”。

这个……说说也罢了,真的做这么娘娘们们的动作呀?玉姐儿做出来千娇百媚,我个大老爷们做出这动作,那是什么鬼样子呀?

不敢向闹洞房的唐一仙抗议,杨凌便威胁起高文心来:“娘子,真的要相公这样奉茶么?”

“我……我……”,高文心慌了,赶忙看向唐一仙、雪里梅。

“要!要!要!”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立即答道。

“哼哼!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相公拜就拜了,受相公如此大礼,方主,后果自负”。

他这么当众一威胁。反倒激起了高文心的傲气,她立即挺直了腰,挑衅地膘了杨凌一眼,下巴微微翘起,摆着架子等着他奉茶了。

杨国公‘含羞带怯’地奉了茶,又在高文心主导下饮了一杯合卺酒,三位姑娘欢呼一声,这才冲出门去,雪里梅跑到一半儿又嗖地冲了回来,拉着门环探头进来笑嘻嘻地道:“姐姐。今晚老爷火气很大,嗯,火气很大,文心姐姐自求多福吧,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被羞急的高文心一把掩起的房门挡在了外边,她忐忑地转过头来,一眼瞧见杨凌已经急吼吼地开始脱衣服了,动作急了点儿,还差点儿被裙带给绊了个跟头。

高文心忍不住“吃”地一笑。脸上顿时泛起两朵桃花……

房子里很静、很静,两个人,一身小衣穿的整整齐齐,隔着半尺远静静地躺在**。红红地一盆炭火烧的正旺,红红地光映着他们的身子。

高文心的头微微动了一动,怯怯地道:“相公?”

“唔?”

“咱……咱们睡了吧”。

“嗯,正在睡呀”

“我……我是说……。相公生气了么?仙儿她们只是开个玩笑,你……你莫见怪”。

“我没生气呀”,杨凌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今晚我是新娘子,你才是新郎倌儿。要怎么睡得你说了算呀,我没意见”。

高文心听了又气又羞:“我一个女孩子家,你……你要我怎么办嘛?”

又静了许久,高文心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杨凌觉得**的也够了,不忍再让佳人为难,辜负了大好春宵,正要转过身去,忽然脚被碰了一下,一只光滑、柔腻的小脚丫轻轻地靠了过来,战战兢兢地贴着他的小腿儿滑动了一下。

杨凌差点儿没笑出声来,这丫头还真要主动**,行使‘丈夫’职责不成,可是高文心只碰了他一下就没了动静,片刻功夫一只小手又悄悄摸了过来,拉了拉他的手,柔柔轻轻地唤道:“相公……”。

杨凌转头望去,高文心满面羞怯,嗓音柔柔地道:“相公,人家知错了,愿……愿受相公责罚”,她可怜巴巴地道:“男……男人的事,人家……人家做不来……”。

杨凌被她的可爱表情逗的哈哈大笑,高文心已羞得掩住了发烫的脸庞。忽然,那双手被轻轻**了,她看到一双黑黑的、亮亮的眸子,然后那双充满了征服欲望的双眸逼近过来,樱唇被紧紧地吮住。

高文心脑子“轰”得一下一片空白,**一下子绷得紧紧地,紧跟着就完全瘫软下来。杨凌灵活的**顶开了她紧闭地牙关,捕捉到了嫩滑的**,**一吸,文心只觉得整个魂儿都被他吸得飘了起来,空荡荡的不知身在何处。

杨凌的手探到了她柔软的腰肢下,自己往回一躺,把高文心的身子抱起来压在了自己身上。高文心软软地趴在他的身上,刚想挣扎起来,丰腴柔嫩的大**儿忽然顶上了一条灼热坚挺的物事,骇得她**一颤,连挣扎的劲儿也没有了。

高文心的身子苗条修长,肩背十分单薄,此刻只着丝质透明的小衣,更掩不住体态婀娜,她的臀形相当浑圆饱满,乳白色绸缎亵裤紧绷在身上,就连臀沟、腰后小小的两洼微陷都看得一清二楚,被火光一映,透出诱人的肉色,隐约透出肉色,圆滚滚的臀丘仿佛是纤腰下接了一只熟透的水**,薄皮欲裂,香艳欲滴。

被杨凌吻的晕淘淘的高文心迷迷糊糊地。小衣、亵裤、诃子一件件不翼而飞,莹莹腻腻、雪白**的**刚刚呈露出来。一抹圆润如水的动人曲线还不及细看,高文心已**一声。红着脸紧紧搂住了他,彼此裸身交迭。

高文心**吁吁地躺在杨凌身下,脸儿**,呼吸也**,腴嫩丰盈的**被杨凌**的胸膛一阵研磨,迅速坚挺起来。****,弹性十足,触肤却滑腻如泉水一润。

她湿润的眼波朦胧如海,含羞呢喃着:“相公……相公,人家……人家心里很是欢喜”。

幽幽的女儿香弥漫开来,她温文含蓄的矜持,远比放荡淫冶更加诱人,杨凌心中一热,大腿一分。挤得她雪白修长的玉腿分开来,雄勃**的坚挺抵住了她那一痕**的柔软。

“啊!”高文心轻叫一声,两条大腿一颤,白酥雪腻的胸脯不住起伏,幸好杨凌只是轻轻抵住,细细研磨,并没有**。高文心暗暗松了口气,却又不克禁受这样地情挑,不敢面对他灼热的双眸。只得闭紧双眸,仰头轻吟。

不知何时。那柔嫩火热处已**涟涟,情难自禁的高文心觉得他的**如隔靴搔痒,难解**,丰臀耸动着开始主动迎凑上来,杨凌犹如接到了冲锋的讯号,怒龙腾跃,一举而入。

“呀……”,秀眉紧蹙,纤纤指指都**了杨凌的臀肉里,高文心颀长的颈项扬了起来,犹如一只优雅的天鹅,在空中静止片刻,然后象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酥软下去,她只觉娇膣里又痛又美,一瞬间被塞得满满的,几乎晕厥过去。

杨凌觉得仿佛**一管湿热无比的窄小鸡肠之中,高文心已是双十年华,身材发育远比已经过了门儿的三位夫人丰腴成熟,想不到她的腔膣紧窒如厮。

**声若有若无,高文心呼呼地喘着气,只是呢喃**道:“好……好深!要……要坏掉了!我……要坏掉了!”她的叫声十分紧张,可是刚刚被男人攻陷的身子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酥媚,腔道内奇妙地痉挛着,急遽张弛滋味曼妙,让杨凌一种极乐的**,他干脆先一动不动,感受着高文心异样内媚带来的快感。

锦帐轻摇,帘笼上一对儿戏水的鸳鸯好似活了一般,垂络的幔帐律动如水,就如那鸳鸯拨动的清清湖水……

纱橱鸳枕,双双交眠。颠鸾倒凤,千般万般。杨凌是急水里撑篙好手段,高文心就好象浪尖上起伏不定一叶船。

这一夜风流阵仗,杨凌现在的身子骨可远非当年,可怜了高文心刚刚**,哪经得他风骤雨狂,高文心又痛又美,欲死欲仙,直到哀哀求告,杨凌才尽兴罢手,夫妻俩交颈而眠。

天光大亮了,习惯早起的杨凌一夜酣畅淋漓,今天倒底睡过了时辰。他长长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转眼儿一瞧,高文心居然早早起了,坐在妆台前正仔细地梳理容妆。

容光焕光,明艳照人。只一眼瞧去,杨凌心里涌起的就是这样的感觉。昨夜龙精虎猛的人现在还赖在**,倒是那个**吁吁、不断讨饶的女子反而精神奕奕,这风流仗到底谁打赢了,还真的是说不清。

“相公醒了”,高文心梳发的手停住了,虽然已做了夫妻,面上还是难掩羞涩,她红着脸蛋儿放下玉梳道:“妾服侍相公着衣,一会儿下人就要促请用膳了”。

“啊啊啊”,杨凌打了个大哈欠,说道:“你去吃吧,我还得再睡一会儿”

“啊?”高文心一听傻眼了,慌忙赶到床边道:“相公,快起床吧,一会儿你……你不起来,我……我怎么办呐?国公府上上下下现在几百口子人都在那儿看着,人家可没脸见人啦”。

杨凌含含糊糊地道:“不要,好累,又困又累,早饭不吃了,嗯……吩咐下去,就说‘诸王馆’今儿我也去不成了”。

“天呐!那我得被人传成什么样儿啊?以后这个门口儿我都不敢出了,新媳妇过门儿头一夜。把相公缠得……,我的名字还不传遍九城呀”。

高文心哭丧着脸摇他的胳膊,连哄带劝地道:“老爷,我的大老爷。好老爷,您老人家快起来吧,拜托拜托,文心求您啦……”。

杨凌强忍着笑,故意一转身,把被骑在身上。扯着长音儿道:“老爷起不来啦,昨儿学**蹲福献茶,把腰扭了”。

“哟,敢情相公故意整我来着,大男人家,怎么这么小心眼儿?”高文心气鼓鼓地在他**上拍了一巴掌,嘟着小嘴儿生了会子闷气,又陪着笑脸哀求道:“人家……人家知道错啦,大老爷快快起身。人家……端茶谢罪还不成么?”

“哼哼,**呐,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真以为老爷那么好说话,收拾不了你?我今天赖着不起床,看谁被人家笑话,嘿嘿。和我斗?小丫头片子!”

杨凌得意洋洋地正想再难为难为她,隔老远传进一个特大号的大嗓门:“小丫头片子,你给俺出来。有本事一辈子你别出后院门儿”。

这是刘大棒槌的声音,杨凌一骨碌爬起来。支愣着耳朵一听,隐约有人说话,好象在训斥刘大棒槌,随后刘大棒槌又扯着嗓子叫起来:“俺……俺的衣服!俺衣服上全是窟窿,乞弓都没这么惨的,小丫头片子,你出来,国公爷,小的冤枉,您要给俺作主哇……”。

这什么乱七八糟地,出什么事了?

杨凌一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跃到了地上。

今天29号,1号当天因为重感冒没更新,实际更新28天,34万字。还有两天,本月更新量应该在35万以上了。承蒙大家的支持,月关真的很想把日更一万坚持到月末最后一天。从几天前,我就感到脑力这样用,已经跟不上了,精力耗损的厉害,脑子里想好的情节,可是坐在电脑前码的非常吃力。我习惯肚子里象过电影似的想象着当时的场面,风景,人物,表情,去写他们的对话和心理,但是现在熬的两眼通红,脑子累的已经无法同步想象了。

有些朋友劝我歇歇,我说,虽然我从未对书友保证过一定日更超万,但我还是要尽量坚持到月末,不能在票数远远超前的情况下减少更新量,不然谁知道我是真的累了,还是看到月票量比较稳定了才故意减更新?要歇我就在下月初歇,月初人人有票,我减更新大家就会相信我的诚意,理解我的想法了。

可是脑力和灵感,不是靠意志和决心能够支撑的,如果这两天还要坚持日更过万,我能码出来,但是质量怕要下降的厉害,月关认真地考虑了很久,还是觉得,与其码上一万五过半是废话,那不如码上七千精彩点的章节,所以在这里郑重地说一声,从明天起,我要减少更新量,不保证日更一万以上其实俺一直也没做过这种保证,只是连着二十多天如此,大家习惯了,无奈……

我要休复一下耗损过度的精力,同时从明天一章开始,主要描写与刘瑾的斗争了,情节构思、资料查找肯定要费功夫,[天堂之吻]也不能太快了。

月关没有存稿的习惯,所以只要精力恢复了,写的顺手了,那么写多少都是我,写多少我还是发多少,我不做什么保证,有连续八个月的稳定更新和从来没有一天做了保证却跳票的信誉,你还信不过兄弟我吗?_

卷九决战紫禁之巅第327章防守反击

大同刚刚下过头一场雪,天地一片苍茫,无垠的旷野覆盖着一片银白,眺目远望,得眯起双眼,以减弱刺目耀眼的光芒。

阳光很好,雪后初睛,风也弱了许多。两员将领牵着战马,踩在**的积雪上,伴随着“咯吱”声一边走一边攀谈,后边是数十名亲兵,隔着十余丈远。

“我正在巡视三边,接到你的急报就赶快回来了,想不到却是调我回京,呵呵,去年冬天才来到这儿,一年的光景,好不容易把军队整顿出个眉目,我还真舍不得走呢。”杨一清用鞭梢顶了顶帽沿儿,对王守仁微笑说道。

“国公举荐大人入兵部,必然是京中更需要你,三关的事大人尽管放心。鞑靼现在自顾不暇,今年冬天顶多有些小部落无法求生,会冒险来边关袭掠,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王守仁双手背在身后,手里提着马缰,他的马驯练的很好,手里的马缰是松的,马儿自行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背后,一团团鼻息白雾喷在他的手上。

杨一清叹息一声道:“伯安呐,有你在,我当然放心。现在这个天下就是这样,越穷越乱的地方,越喜欢劫掠、打仗,反正除了一条性命,他们也没有什么可输的东西,塞外的人尤其不惜命,你也不可大意了。

我最担心的是,我一离开,这里只留下你一个人了。边关地将领个个舛傲不驯,论资排辈非常讲究,我花了一年时间,还只能勉强让他们信服,你原来只是兵部的一个主事,我真怕这些悍将。你会驾驭不了啊。”

“呵呵,大人,要让这些边关悍将顺服,固然很难,可是大人回京,岂止是斗勇斗智那么简单?大人肩上的担子更重,官场比战场更加险恶,如今的京师,更是错综复杂,石淙公要多加小心。”

“呵呵?我尽我力罢了。”杨一清苦笑道:“刘瑾顺水推舟,把杨凌大人推到国公的位子上,明升暗降,尽剥其权,如今的朝廷几乎成了刘氏天下。我回了京,也不过是个兵部侍郎,朝中三大学士对刘瑾都束手无策,我又能如何?”

王守仁目光一闪,刚要开口。忽地看到前方松树下一只锦鸡拖着五彩斑斓地长尾巴在雪地上蹦蹦跳跳地跑过,王守仁立即弃了手中缰绳,反手摘下自已的神力豹胎弓。箭壶中顺手**一枝雕翎箭,几乎未作丝毫踌躇,弓弦铮然响起,那只锦鸡已被神箭射穿,带出一丈多远,跌落在雪地上。

后边众亲兵齐声喝彩,一个士兵兴冲冲地跑过去捧起了锦鸡,杨一清抚须笑道:“伯安神箭,一气呵成。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王守仁将弓挂回马鞍上,笑道:“一会儿把这野鸡炖了,再烫壶好酒,给大人饯行。”

杨一清俯身抓起一团白雪,握成了团,狠狠咬了一口,冰雪入腹,精神一振,他朗声笑道:“好,今天咱们兄弟就破例饮一次酒,痛痛快快喝他个酩酊大醉,朝中忠良皆被压制,我杨一清此番入京,就豁出这一腔热血,斗一斗他刘公公。”

王守仁微微摇头道:“若是如此,石淙公固然可以青史留名,可是与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又有何好处?大人也辜负了威国公临危受命,将你调回京去主持大局的一番苦心了。”

“什么?”杨一清忽地止步,望着王守仁,眼中露出沉思之色,半晌才徐徐道:“伯安,你我既是袍泽、又是兄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要再绕什么弯子,你是说……威国公举荐我入朝做兵部侍郎,还有什么更深远的目的不成?可……兵部侍郎官职虽不低,又怎么能同刘瑾对抗?况且兵部尚书刘宇也是出自威国公门下,我能起的作用更加有限了。”

王守仁摇了摇头,微笑道:“石淙公以为威国公爷为何调你入朝?”

杨一清长长吸了口气,恨恨地道:“皇上以为威国公被奸人所害,赐予国公之职,威国公回京,刘瑾趁机坐实了皇上的授命,架空杨大人,独掌了朝政。杨大人调我回京,大概是因为我的资历勉强算是老臣,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威望,或可打击一下刘瑾的嚣张气焰。”

王守仁哈哈笑道:“石淙公是谦谦君子,这权谋机变,领悟地便差了些。在朝为官,位极人臣者而不通权谋,要立住脚就很难了。权谋权谋,权之谋也,一切机巧变化,都离不开一个权字,谋的花样百出,说到底就是一个权,如何争夺权力如何驾驭权力,如何巩固权力。

权和官并不完全是一体的。权就象是咱们手中的兵,官就是咱们驻扎的城,暂时离开这座城地人,不一定手中没有兵,而占据了这座城的人,得到的也很可能就是一座空城。一时一地之得失,算得了什么?石淙公以为,威国公杨凌,真的已经失权了么?”

杨一清思索道:“你是说……杨大人这是以退为进?可是……他已经交出了内厂、辞了海运督察大臣的专职,现在只是京营外四家军地副帅,几乎再难参予朝政,他……都退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有翻盘的机会不成?”

“呵呵呵呵”,王守仁畅笑:“大人,威国公从来都是捞偏门,无论是文官一系,还是武将阵营,威国公都是半路出家,迅速建立起庞大的人脉和功业。你说他地权力和威信来自哪儿?皇帝亲军侍卫统领,只是当今圣上随口封出来的一个官儿,在武将品秩中根本没有这一职务,本来负责的也只是皇上在京师七座皇庄的安全,但是威国公他在这个任上办了多少大事?

再说内厂?厂卫再如何了得,都是皇上的内廷组织。任他权势熏天,也干涉不了朝政,也无权干涉朝政,但是威国公做了内厂厂督,就能凌驾两厂一卫之上,与六部九卿抗衡,直接干预朝政,自成一个衙门,你说威国公什么时候做过一个朝中正儿八经的官员了?可他地权力小了么?”

王守仁说道:“威国公的权,就是他这个人。如果他去东厂,那么凌驾于三厂一卫的便是东厂,他去西厂,凌驾于三厂一卫地便是西厂。他能点铁成金,自然也能点金成铁。我很怀疑威国公爷交给刘瑾的,会是一堆什么破烂儿。”

杨一清若有所悟。

王守仁又道:“大人,您还看不出来吗?当今皇上的绝对信任,就是威国公争夺权力的资本,他立下的赫赫战功和政绩。就是他驾驭权力的资本。有这两个条件,他就可以随时带‘兵’出‘城’,也可以守‘城’遣‘兵’。还可以丢下‘兵’和‘城’告假还乡。

现在威国公收起了锋利的虎爪,兴致勃勃地去扮守门狮子了,可是如果真地有人把他当成一个石头做的摆设,大摇大摆地在他旁边进进出出,那……什么时候露出噬人的牙齿,就全看他的心情了。”

杨一清恍然,兴奋地道:“杨大人这是在扮郑庄公,养祸除奸!”

郑庄公的弟弟招兵买马,有意造反。大臣们劝郑庄公把弟弟唤来教训一顿,让他安份点,却被郑庄公大骂一通,故意把消息透露出兄弟知道,由着他毫无顾忌地胡来。想造反地人,你劝他安份他能安份吗?只会行动的更隐秘,让人更难防范,指不定哪天就阴沟里翻船。

可他还没反呢,想严惩也不成呀。郑庄公做的够绝,不但不管,而且你要收税我让你收,你要招兵我让你招,积极配合,同心协力,那真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呐。郑老二终于不负大哥的期望,顺利地誓师造反了,这罪也无从赦免了,最后赔上一颗脑袋了事。

先姑息放纵,甚至帮一把手,让对头可劲儿折腾,等他闹大发了,再名正言顺地诛灭他。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后代不断有人摹仿,杨一清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自然一点就通。

不过杨凌如果真是在用欲擒故纵计,可太冒险了点,自古至今使用此计地,都是实力远胜对方,而故意示之以弱,使此计的人,都有把握在对方众叛亲离时,一举将他制服,威国公现在还有什么实力?仅靠皇上的信任吗?可刘瑾同样拥有皇上地信任,这一点上他并没有什么优势,仅仅把自已调回京去,对政局会有用么?

对此,就是王守仁也不能完全看透了,他蹙眉沉思半晌,才徐徐说道:“威国公的妙计,我远在边城,实在也无法参详的透澈,我想……大人回京后,国公一定会找机会与大人会唔,面授机宜的。”

杨一清瞿然道:“伯安说的不错,十有八九便是如此了。若果是这么回事,那么我回京后,国公一定还会有所嘱咐。呵呵,我现在也不用着急,待回京后,威国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一清二楚了。”

杨一清心中一直对朝中局势感到忧虑,刘瑾的势力根本不是他能扳得倒的,大学士中杨廷和跟他又一向合不来,杨一清本打算一回京就立即上奏弹劾刘瑾酷刑治政、命边军擅专律法,罚款充饷搞的天怒人怨,军心不稳。

不管此举成不成功,拼他个鱼死网破,多少能让刘瑾收敛一些,经王守仁这一点醒,他才意识到如今京师形势诡谲,未必是刘瑾一家独大,如果杨凌真地有把握力挽狂澜,未必事不可为,不禁为之欣然。

前方已经出现在巍然屹立地大同城池。王守仁忽想起一事,对杨一清道:“大人明日就要回京了,我正有一项建议请大人转告威国公爷。鞑靼满都海皇后一直暂押在大同代王府。

当初国公在大同与你我计议,本来是考虑到火筛一旦与伯颜猛可闹翻,势力和威望尚不及伯颜,难以与其抗衡。不能达到我们令敌内讧,弱其实力的目的,这枚棋子准备在必要时押在火筛那儿,现在……”

杨一清会意地道:“我明白,伯颜手下大将加思布借口征伐永谢部落叛乱,率领自已的部族到了鄂尔多斯和甘肃外草原一带,奉诏而不归,拥兵自重,野心勃勃,看来随着伯颜可汗的没落。鞑靼内部有实力的大将已经各起异心了。

他地离开,大大削弱了伯颜可汗的实力。火筛审时度势,选择和瓦刺联手后,再经加思布叛逃,此消彼长之下。现在火筛已足以和伯颜来场公平的决战,满都海这枚砝码不需要压在火筛的身上了,而是……”

杨一清微笑顿住,王守仁接道:“双雄并立,灭其一则草原仍一统。现在既然有个加思布想凑热闹,那我们就不如送他一份大礼。他的实力拥兵自重还可以,但是想和火筛、伯颜争天下却不够。只要满都海落在他手中,他就可以扛起仁义之师的大旗,从火筛、伯颜两边召纳一些忠于满都海的部族,形成三足鼎立之势,这对我们更加有利。”

王守仁说完,两人相视大笑。高大的城门到了,吊桥徐徐放下,王守仁心中暗暗忖道:“杨大人决不会甘心就此退出朝廷,任由刘瑾作威作福的。可是他既交出了‘兵’。又交出了‘城’,到底要如何重新得回兵马、取回城池呢?

离开权力中心的日子决不可久,久则生变,到那时他也无力回天了。调石淙公回京仅仅是为了增强与刘瑾对抗地实力?不会这么简单,杨大人啊杨大人,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千万不要弄巧成拙,让刘瑾真的掌控了全局呀。”

马蹄踢踏,新任三关镇帅王守仁在沉思中,和杨一清并辔入城……

“现在有两件事需要注意,其他的由得刘瑾去吧”,杨凌坐在椅上满面春风地道。

他现在才知道,作为公主大婚,驸马人选的主选官,头一天亲自出面,只是例行公事,鳞选驸马虽不至于过五关斩六将,整个筛选**也得有个六七遍,才能筛选出一些杰出者,进入第五围名单,那时才需要他和另外两位选官做最终选拔,选出三人入宫。这三人中,将有一个成为永福公主地夫君,而另外两人将被保荐入太学读书,再出来就是太学生了,算是得个安慰奖。

既如此,他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天天去摇拨浪鼓,三位主选官全把鳞选事宜交给了手下人员,自已各忙各的私事去了。

“请国公明示”,杨慎欠身接过高文心递来的果盘,含笑道:“下官惶恐,谢过夫人。”

高文心一身新娘子的喜庆衣裙,红红如火,艳如石榴,眉梢眼角尽是新嫁娘的温柔风情。她抿嘴儿一笑,说道:“你是老爷地知交好友,进了府门,不必拘泥于官场礼仪。”

说完含情脉脉地看了杨凌一道,微微一福道:“老爷,妾身去夫人那儿看看大人,先退下了。”

“去吧去吧,你们几个别惯他毛病,老抱着老抱着,结果现在不抱着就不肯睡觉,偏偏除了那两个老妈子,就是躺我怀里睡的香,据雪儿研究,说是我的胳膊比你们粗,枕着舒服,他是舒服了,那我不是要活活累死?”

高文心掩口而笑,又向杨慎颔首为礼,盈盈退下了。

杨凌呷了口茶道:“第一件是关于兵部。前些日子传出我地死讯。京中的秘探传回的消息,刘宇有所动摇,曾向刘瑾示好,有意投靠,这个人……功利心到底是太强了,此番我退了下来。难保他不起异心。”

杨慎拈起一枚果儿轻轻**口中,含笑道:“国公只需将计划透露给刘大人知道……”

杨凌缓缓摇头道:“刘宇并非我在官场上的盟友,人人皆知他是我的同路人,而且是仅次于焦阁老、权位最高的人,这样地人如果总是两面三刀,见势取舍,必然对其他人影响甚大。我准备由他去了,况且内厂已经被掏空,刘瑾早晚会发觉,如果没有刘宇这样有份量的人真心投靠他。他对我让权之举必定会生疑。”

杨慎目光一闪,醒悟道:“国公调杨一清回京,又举荐我入兵科给事中,原来是这个打算?兵部中尚书主管所有事务,而将领升迁、降职具体由左侍郎负责。再有我这个给事中把关,刘宇投靠了刘瑾,能发挥的作用也有限了。”

杨凌笑道:“正是,刘瑾一直着意取媚皇上,没有犯下必杀之过。你说地对,如果我和他一直朝争不断,满朝文武分成两派。这样斗上几十年,朝廷必定元气大伤,恐怕花上一百年的功夫也未必恢复的过来。

长痛不如断痛,若纵他为祸,自取死路,由得他违法乱政,败坏朝纲,待收集到足够扳倒他的证据,再一举歼之。别处乱得,兵部却乱不得。兵部掌着天下兵马,国公调大人回京,必是要加强兵部的实力,以免为刘瑾所得,下大乱,尚可大治,若是军队也乱了,朝廷失去了保障,一旦此时出了大事,那就大乱而不能大治,纵是管仲乐毅复生,也没有妙手回春的办法,收拾这个乱摊子了。”

“嗯,国公所虑长远,朝政在刘瑾的把持下,本来就乌烟瘴气,靡烂不堪,索性让它彻底溃烂,然后削去这块腐肉。不过军队将领如果随意迁调,整治起来就不是一时半晌了,如果这时发生战乱,大人地除奸妙计就要胎死腹中,难以实现了。”

杨凌叹道:“是呀,有备无患,预防万一。其实不止是民变,如果任由刘瑾在所有衙门胡搞,恐怕军队自身就要起了暴乱了。前些日子我接到消息,辽东有两卫官兵暴乱,吓的卫指挥逃之夭夭,起因竟是军饷发不出来,最后上边拿出两千五百两银子,暴乱才平息。区区两千多两银子,就能引起这么大的动乱,为了防止士兵反弹,辽东卫所甚至不敢追究暴乱者,有鉴于此,我对兵部才不敢大意。”

杨慎微微点头,不过他是文人出身,说实话对于政治,“枪杆子里出政权”的这句朴素真理,他也不能理解。在杨慎的心里,也不觉得那些没什么头脑地大兵会酿成大害,他关心的主要还在朝中,在于把持政策的文人。

于是杨慎避开话题,问道:“不知国公所虑之二是什么?”

杨凌道:“自然是速战速决,那些墙头草投靠刘瑾,我并没有阻拦,这些人的归属,完全取决于一个势字。谁能造势,谁的势大,他们便投向哪边,完全没有忠心和立场,所以这些人根本难成威胁,我自然有办法在收集到足以扳倒刘瑾地证据时,轻而易举地把他们再拉回来,现在由得他们去攀附,反而能够助长刘瑾的气焰,更利于我们的计划。

可是这里边唯一地问题就是时间不能太久,半年!顶多一年!如果在这段时间里还不能对刘瑾动手,他的势力就会稳固下来,再动他就难了,我们的‘姑息养奸、一击而杀’计划必然成为一个泡影。

刘瑾手下两大智囊,张彩为人机警,不会做太出格的事;张文冕因科举不中,性情偏激,其实这人对于官场腐败真的很憎恨,不过他的激进,注定了他只能处处树敌,而且他到底是个秀才,眼界不够远大,若让他做一府一县的幕僚智囊足矣,为刘瑾献计,却难当大任。

要让刘瑾越走越远。越干越出格,尽快自已踏上黄泉路,他还需要一个好帮手,可是这样地‘人才’难寻,而且也不易取得刘瑾的信任,我还在物色当中。”

杨慎目光一闪。忽然微微笑了,他坐直了身子,轻轻掸掸袍子,微笑道:“下官举荐一个人,不知国公意下如何?”

“什么人?”

“青城狂士卢士杰!”

“青城狂士?”杨凌忽地想起那个狷狂自傲穷摆谱儿地蜀中名士,夸夸其谈讲什么以琴曲悟出治世良策的卢士杰来,这个人……眼高于顶,不切实际,就算用他来辅佐一位名君能臣,若依着他的主意来治政。也只能好心办坏事。

让这位仁兄去祸害刘瑾,他都不用起坏心事儿,直接按照他“忧国忧民”的远大包袱,就足以把人祸害死了,可是他……这样重要地事。他能靠得住吗?

杨慎正色道:“国公爷,卢兄为人狷狂、目高于顶,这是他的毛病。但是人无完人,卢兄的才学确实既博而深,只是他不象我和朱让槿从小生长在官宦人家。对于朝政耳濡目染,再与所学一一印证,才能有些心得。所以不免显得浮华不实了。若是让他经过一番磨励,未尝不能学以致用。

卢士杰性情狷狂,但是德性品质却是光明磊落,胸怀坦荡,而且……他虽表现的淡泊名利,可是空负一身才学,其实他也很想有所作为。如果能有机会为国除奸,我相信卢兄会屏弃与大人的前嫌。

卢兄居于青城,却是陕西人氏。刘瑾极重视乡谊,而且卢兄在巴蜀、陕西一带名气甚大,所以他是最好的人选,无论是才气还是关系,都能迅速取得刘瑾的信任和重用。恰好我赴京时曾修书给他,请他赴京游学,算算日子也快到了,如果大人觉得可行,待他来了我可与他一谈。”

杨凌沉吟不语,杨慎道:“如果国公还不放心,我便以私人名义相劝,并不透露国公的计划。以往与卢兄交往,谈起古之才子书生意气,用智计才学为国除奸的事来,卢兄常常击节赞赏,钦佩不已,我想只要我开口,卢兄必会欣然做这以身事贼、纵贼取祸的义士!”

“此人……靠得住?”杨凌徐徐问道。

杨慎知道他想起了朱让槿,不由苦笑一声,沉默良久才缓缓地道:“大人既信得过我,何必疑于卢兄。让槿他……他太过偏执,故作姿态是为了掩人耳目,但是卢士杰则不然,他地狂傲只是令他屡屡得罪人,名气虽大,并无丝毫好处,此人……决无贪利之心。”

“好!那么,便请这位青城狂士出马吧,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暂以个人名义,劝他诱贼为祸、使刘瑾结怨于天下自取灭亡吧。我们走的是险棋,一步错,步步错,关乎江山社稷、万千黎民,还是小心些好。”

皇上散了早朝就匆匆赶回豹园去了,他要和唐一仙在飘雪的冬季大婚,如今正亲手设计、忙碌着自已的亲事,很少住在宫中。

皇上一走,刘瑾也乘着小轿出了宫,回了自已的豪宅。

换了一身熏香地袍子,正要往身上喷洒点香料,张文冕急勿勿地从后院儿赶来,刘瑾只得放下自制的喷壶,有点不耐烦地道:“有什么要紧事么?”

张文冕一揖道:“刘公,听说您今儿请旨要盘查天下军民府库钱粮、各边年例银、盐引、军器,乃至夫运、柴炭?”

“不错!”刘瑾沾沾自喜地道:“彻底清查,有贪腐公款,浪费税赋的,查出一个办一个,不管多大的官儿,不管是谁地人。该赔地赔、该罚的罚、该充军的充军、该杀头地杀头!

这些事儿,六部的官儿哪有不沾边地,只要风声一放出去,那些**不干净的就得乖乖来投靠咱家。而且只考核京官政绩,那是明显在整杨凌的人,来个全国大清查。就不显山不露水了,而且也能干出些政绩,叫那些满口道德文章的读书人看看,我刘瑾主政,也是很有些本事的。”

张文冕埋怨道:“刘公,您有这份雄心壮志,那自然是好,可是听说您把这差使派给了户部和刑部,他们现在还不是咱们的人,明着顺从公公您。暗地里还是听李东阳、杨廷和的,他们能诚心给您办事儿么?要是敷衍了事怎么办?公公地一番心血不就白费了么?”

“这个……”,刘瑾也有点儿烦,投靠他的人是不少,可是能够交付大事的却不多。司礼监到是有许多亲信,可是刘瑾并不大愿意任用太监,各地地镇守太监他也是没办法,才竭力拉拢,司礼监的那帮货色他又不是不知道。让他们搜刮民财行,哪有一个会办事儿的呀,把他们派出去。那不是坏了我刘瑾的名声吗?

刘瑾自已也贪,而且贪的厉害,寻常送礼地,少于三千两银子,门儿都别想进,如果是求官的,那起价就是一万两。可是他自已一身白毛儿,偏偏瞅着别人象妖精,如果听说谁贪污收贿。那是真的气冲斗牛。

“唉!文冕呐,投靠咱家的人虽多,可是能独挡一面的人才却少呀,不交给户部、刑部,你让咱家派谁出去?”

“公公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行事刚毅果断,权威无人能及,学生听说,内廷地公公们都称您是‘小太祖’呢,难道还招揽不到可用之才?”

刘瑾一听来了精神,连忙问道:“什么什么?什么小太祖?”

张文冕道:“公公杀伐果断,以酷法严刑对待贪官污吏、庸糠之臣,颇有当年太祖皇帝遗风,所以内廷的公公们私下里都恭维您是‘小太祖’,我是听罗公公说的。”

刘瑾听说内廷地太监们把他比喻成朱元璋,不由眉开眼笑,嘴都合不拢了,他笑道:“罗祥又来了?呵呵,咱家又把他的事儿给忘了,他这灌肠大使做是忒可怜了点儿,回头我写个条子,你着人送去,把他调内厂办差吧。”

“是。”张文冕答应一声。

“唉,咱家虽有太祖皇帝那般的雄心壮志,可惜却没有太祖皇帝那么多的能臣干吏可用,依附于我的那班官儿,大都是趋炎附势之辈,除了张彩、曹文锦、石文义……嗯?”

刘瑾忽然醒悟过来,看了张文冕一眼,笑道:“文冕呐,对咱家还有什么话儿需要绕着弯说么?想要个出身是吧?嗯……明儿吧,明天我和李东阳商量商量,先调你做个户部主事,有你在那儿,这差使就不怕他们糊弄我。”

张文冕一听喜出望向,连忙跪地磕头,说道:“多谢公公栽培,文冕没齿不忘!”一个落第秀才,如今一跃进了朝廷六部之一的户部,而且马上担升户部主事,刘瑾还真的没亏待他。

张文冕欣喜之余,不由感激涕零地说道:“公公,您的眼光准呐,现在投靠公公的外臣,论才干,大多没什么本事,都是些只可共富贵、不可共患难地墙头草罢了。

现在朝廷大事,全由公公决定,公公要想在朝廷中长青不老,上边得有皇上的宠信,手下也得有几个能人为公公分忧办差才行。对些才子名人,公公不妨礼贤下士,许以前程,必会有人肯忠心为公公办事,公公有了干吏相助,才能独掌内外权柄,而且留芳百世,名垂千古!”

刘瑾被他一番话说的雄心发酵,腰板儿也挺了起来,可是心头那股热乎劲儿过去了,仔细一想手下那帮歪瓜裂枣儿,他的肩膀又塌了下来。要在外臣中找几个肯死心踏地跟着他干的能臣,难啊。

手下的人。曹文锦、杨玉、石文玉等人只能做个打手,其他地大多是废物,真正能办差的,张彩算一个,可他管着吏部,替他牢牢把着这个最重要的衙门。已经没有余力去帮他完成那么多的宏图大志了。

张文冕是一个,而且自已对他有知遇之恩,这个张文冕对自已绝对是忠心耿耿的,除了这两个人,还能有谁?刘瑾抿了抿嘴唇,才轻叹一声,摆手道:“咱家知道了,你先忙去吧。”

张文冕不知道这句话哪儿又惹他不痛快了,见他脸色不好,不敢多说。忙应了一声,悄然退下去收拾行装准备走马上任了。

刘瑾提着喷壶走进内室,又是长长一叹。真正有节气有本事的人,谁肯归附我呢?杨凌也不是正途出身,可是就连李东阳、焦芳那般人,包括跟他不大合得来地杨廷和,见了他都客客气气,对我呢?也客气,可那种隔着八丈远的味道,难道以为咱家看不出来?

我比杨凌差在哪儿?论权、论势、论才能。难道我比他差么?不就是**少了一嘟噜吗?朝廷取士,五官、身材不好的都不用,我是个宦官。那些人……瞧不起我呀。

悲伤地解开衣袍,向**上喷洒着香料,刘瑾愤懑地想:外臣们看不起我,从骨子里讨厌我,我何尝不知道?我也痛恨自已残缺不全、阴不阴、阳不阳的模样。

别的不说,每次往身上喷洒香料,粘乎乎的就令人懊恼,可不这样做怎么掩盖身上那股子尿骚味呢?他们能理解我的痛苦吗?去势的人十有八九伤了**,整日的总是淋淋漓漓控制不住。

他们叫我辈什么来着?腐人?腐臭的人。一点没错啊!我就是腐人!妈地,看不起我,你们能骑在**身上,咱家却能骑在你们身上,一个个的再瞧不起我,谁敢在我面前不跪得规规矩矩的?咱家一声令下,满朝文武就得长跪不起、天下衣冠就得臣服在我脚下!

哼哼,上朝见皇帝,跪完了也就起来了,咱家能叫你们在奉天殿外跪到晕过去!瞧不起我?不投靠我?我还瞧不起你们呢,下边比咱家多了一截,可是脊梁骨却比咱家少了一大截,咱家只跪皇上,你们却得跪我这个让你们看不起的阉人!我凭什么?就凭咱家有权,咱家就能比你们还要男人!

刘瑾掩好袍子,自顾发出一阵渗人的奸笑。权力!现然大权都在我地手里,杨凌已经完蛋了,没人能够威胁到我了,我要牢牢的把着权力,要是有一天一旦大权旁落,我可没杨凌那么好福气,不知有多少混蛋会立即翻脸,一窝蜂扑上来噬咬的。

权力啊,我得一天紧似一天的捏着,做梦也得睁开一只眼,谁敢抢我的权,我就要他地命。可是天下皇权并不是真的在我手里,我是“小太祖”?我哪比得在真正的太祖地宏图大略呀,他定下的周密制度根本不可能让皇权真正从皇帝手中转移到我这个宦官手里。

汉朝的内侍是真的掌权,皇上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大明朝的太监比不了哇。正德皇帝只要一翻脸,自已的权力就得转眼成空。现在大权在握,需要办的事也多,这些事儿我要是办不好,就得把它交给别人去办,那我辛辛苦苦抓来的权力,就得一点点地再分出去。

可是不放权,我就得自已把天下大事办好了,不叫人去烦皇上,那样才行。人才!该死的人才啊!为什么就不肯为我所用,还总是跟我作对?

刘瑾越想越气,他摞下喷壶,正想唤人打水洗手,一个小厮跑进来道:“公公,门外有位自称青城狂士卢士杰的人,说是要拜见公公。”

卢士杰?谁呀?喔……青城狂士,这个知道,大哥来探亲时还提到过,那是咱陕西老乡,有名的才子呀。刘瑾大喜,听说这位才子目高于顶,没有几个让他看得上眼的,陕西布政使请他吃酒,听说他还托大不去呢,这样的才子来拜望我?

刘瑾连忙整整帽子,束束带子,一迭声道:“请请请,快快有请。”

那小厮为难地道:“公公,这人……这人自到了门口,就鼻孔朝天,小的到现在还没看见他长什么样儿呢,这人狂的够可以的,指名道姓要您亲自接出门去,要不……要不……他马上就走。您看,小的要不要找几个家人,一顿棍棒把这个狂夫打出去?”

“放你的臭狗屁!”刘瑾上前就是一个大嘴巴,扇的那小厮原地打了个转儿,顿时半边脸就肿了。

“滚一边去,咱家亲自去接”,刘瑾可不觉得有什么掉价,他官儿肯定比卢士杰大了不知多少倍,可这个布衣才子,那是有权也请不来的,他肯登门,自已多大的面子呀?

刘瑾急急忙忙往门外迎,心道:“这位才子不是来投靠我的吧?不能不能,这样的山野奇士,想做官早做官了,会来投我么?许是回乡没了盘缠,嗯嗯,这是我们老家的名人才子,他肯来找我,那是太给我面子了,我备上一份重重的程仪送他便是。”

势力如日中天、气焰不可一世的大太监刘瑾把卢士杰喜孜孜地迎进厅来,一迭声地叫人上茶。卢士杰的下巴可能仰的太久,脖子有点酸了,这才傲然低头,不屑地打量打量大厅,还是那副特讨人嫌的德性。

“卢公子何时来的京城,怎么没通知咱家一声?你可是咱们陕西的名士才子,咱家久已有心结纳了,若知卢公子进京,一定前去相迎呀。呃……卢公子今日到我府上是……?”

青城狂士卢士杰把驴脸一板,对这位满朝文武敬畏万分的特务头子大太监一点都不客气,杨慎不是说了么,发扬本色,越狂越好,何况……他心里确实瞧不起刘瑾。

卢士杰劈头便问:“在下听说,当年高力士宠冠群臣,内外臣工无不敬畏,如此显赫人物尚且能屈能伸,为李太白脱靴,不知刘公亦能为之乎?”

他说完一**坐在椅子上,眼睛乜斜着刘瑾,刚歇地劲儿来的脖子又习惯性地往上一梗,比皇上还有派头,看的两边侍候的人恨不得冲上去就是一顿大嘴巴。

刘瑾也不含糊,他书是读得少,可人家卢大才子这几句话说的还不算太深奥,能听得懂。

刘瑾立即道:“这有何难?青城狂士便是李太白,我刘瑾便是高力士,公子宽坐,刘瑾来为您脱靴。”


上一章  |  回到明朝当王爷目录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