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相跟踪手书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相大白_宙斯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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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相大白


更新时间:2024年01月20日  作者:帷余  分类: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帷余 | 废相跟踪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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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帷余

勾月那时候太小了,隔的时间又太长了。

她现在有点怀疑当初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炎崖搏。

“我如何去查?”

“如何去查是你的事情,难道你不想听听易容成我的人到底是谁吗?”

勾月的心里犹豫了,长宁也随着她指尖的颤动而颤动。

“放下刀吧,坐下来听我说。”

面对自己恨了许多年的人,她是没有办法全然信任她的。

“你说吧,要是说的可信我会相信你的。”

“要是这么说的话,你大概是不会相信我了。”

“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当初杀你母亲的人是你师父,你会信吗?”

勾月冷笑,她自是不会相信。

她的师父,寻常堂的堂主,是自己的舅舅,也就是母亲的哥哥。

他有什么理由要大费周章的易容成炎崖搏杀了自己的亲妹妹呢?

“江湖人一向快意恩仇,今日我若能杀了你,便是苍天有眼,这么多年的恩怨有了一个了结。如果我杀不了你,也算是尽了自己的心力,虽死无憾。你没必要把矛头引到太家,我也不会相信。”

炎崖搏仰天长笑,“都说你像你母亲,我瞧着他们都说错了。”

勾月瞪着炎崖搏,“不许你提我母亲。”

“要杀我你就动手吧,只怕杀了我不顶用,你真正要杀的人还好好的活着。”

炎崖搏知道勾月听进了自己的话,但他还是要试探她。

果不其然,勾月放下了长宁,快步跑了出去,她需要冷静。

把脸深深的埋进积雪里,丝丝凉意渗入面颊,随着面颊上升到头顶,勾月这才觉得自己头没有刚刚那般像要裂开一样。

一时之间,勾月接受了太多信息,多到将她之前的认知全部都颠覆。

她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信炎崖搏?还是信舅舅?

他们每个人都告诉自己应该杀了对方。

自己在寻常堂的第一天,师父就告诉自己刻苦修炼,等长大以后亲手杀了炎崖搏。

这么多年,她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日日都想,日日都盼。

她想过无数种手刃炎崖搏的情形,却没想到自己会“临阵脱逃”。

靠在石壁上,勾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漫天星辰,有哪一颗能告诉勾月?告诉她自己应该怎么做?

她又做梦了。

出乎意料的,梦里没有骇人的血水一样的雨,也没有疯了一般分食牺牲的人,安静的可以让人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勾月冲上前去拼命的想阻拦“炎崖搏”,却忘了自己只有半人高,甚至还够不到炎崖搏的膝盖。

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过是在炎崖搏的后背上留下几条弯弯曲曲的抓痕。

炎崖搏半裸着上半身,太储儿的血溅到他的胸膛上,一滴一滴的汇到一起,从他黝黑但光滑的胸膛滴到鞋子上。

第二天勾月醒来的时候,炎崖搏像往常一样坐在火堆旁。

早上的温度不高,炎崖搏用两根草绳系住袖口,腰上也用绳子紧紧系住,以免寒风钻进身体里。

勾月靠在石壁睡了一夜,石壁的寒气爬进了她的每个骨头缝里。

她冷极了,起身伸出手来坐在火堆边。

“不杀我了?”

山洞里长时间的寂静。

勾月回味着昨晚的梦,一直以来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情。

易容能容貌,能改变的也只有容貌。

形体,动作这些都无法通过易容改变,同时也包括炎崖搏胸口的刀疤。

真正的炎崖搏胸口上有一道长长的,愈合之后还泛着红色结痂的刀疤。

勾月听母亲说过,那是在保护老楚王突围的路上被燕人砍的。

她现在记起来了,那日永南场的炎崖搏是没有疤的。

母亲的血溅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的胸膛是光滑的。

勾月信了炎崖搏的话,内心却是更加痛苦了。

不同于从小对炎崖搏的恨,她对师父是有感情的。

那种感情不是徒弟对师父的,也不是外甥对舅舅的,更像是孩子对父亲的。

寻常堂就像她的家,自己一时之间没办法转换过来。

石洞里没什么声音,只能听到木柴燃烧中爆裂的声音。

炎崖搏开口道:“我要去白石沙漠,你一起吗?”

炎崖搏隐匿在雪山,就是要时刻警醒自己,莫忘杀妻之仇。

他与勾月一样,都想要那日永南场行刑之人不得好死。

报仇,是支撑他走到现在唯一的支柱。

勾月知道炎崖搏要到白石沙漠做什么。

寻常堂被清搅之后,寻常堂侥幸逃脱的人在大楚没有立足之地,只能到若枝密谋反楚复燕。

“一起”,勾月道。

炎崖搏显然是研究过白石沙漠的地形,一路上跟着他,勾月绕开了寸草不生,野兽横行的戈壁。

虽然绕开了荒漠,但是兜兜转转好几天,他们的目标依旧没有出招。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当然!”

勾月曾经恨炎崖搏,恨了十余年。

如今误会解开,炎崖搏重新回归到了勾月父亲的行列,这反而让两个人的相处变得格外生硬。

除了必要的交流,他们之间几乎不会多说一句话。

白石沙漠说是叫沙漠,其实也不是没有人住。

在有水源的地方一般还是会有人居住的。

扶掖酒肆几个大字写在一块斑驳的木板上,鲜艳的字迹与破败的木板行成鲜明的对此。

炎崖搏跨步迈进,勾月紧随其后。

环顾四周,勾月敏锐的觉察到一丝异样。

酒肆里没有客人,桌椅上面积着厚厚的灰尘。

看起来不仅今日没有客人,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招待过客人。

柜台后面没有人,静立了一会儿,店小二才从后院慌慌张张的跑到前面来。

“这位客官,我们今日不接客”,店小二脸上堆着笑,对炎崖搏和勾月道。

勾月能看出来,这个店小二走路生风,胸膛挺妥,定是个习武之人。

这酒肆,看起来不一般,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炎崖搏用袖子擦了擦椅子,本来就不太干净的兽皮变得更加灰蒙蒙的。

勾月身下的椅子也露出原本的古铜色。

“酒肆不卖酒?小爷我今日还就要尝尝你这酒是什么滋味儿。”

炎崖搏一身叫花子装扮,任谁看他都是来闹事的。

店小二不由分说的上前驱赶。

勾月正要上前,只见炎崖搏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儿元宝“啪”的一声放在桌上。

店小二愣在原地,都说有钱不赚是王八蛋,客人都掏出元宝来了还能再给人家赶走?

两坛被擦的锃亮的酒摆在眼前,勾月用手蹭了蹭坛子,上面还有一层没有干的水渍。

这酒,属实是不敢喝啊。

“把你们掌柜的叫来”,炎崖搏叫住正要往后院去的店小二。

小二回头道:“客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好,我们掌柜的不在,我能做了主。”

炎崖搏一巴掌趴在桌子上,桌面应声而碎,附着在上面的灰尘扬起来,差点迷了勾月的眼睛。

“这你还真做不了主。”

小二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见有人在店里打杂,叫喊着要上来跟炎崖搏比试。

他哪里是炎崖搏的对手,不出三个回合,已经让炎崖搏摔在地上怕不起来了。

炎崖搏也没与他多废话,带上勾月便到了后院。

后院不仅比前面整洁,也比前面热闹许多,有几个甚至是勾月的老相识。

后院正在打坐的人听见有人走进来,纷纷回头看向炎崖搏和勾月。

“座上之人可是中原武林寻常堂的堂主?”炎崖搏站在原地道。

待到打坐的七八个人都站起来,勾月这才能看清坐于上座之人正是自己的师父。

“太勾月!为师告诉你的话难道你都忘了吗?”

“没忘,杀我母亲的人,纵使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还要跟他站在一起?”

“我要杀的人不是他,是你”,勾月此言一出,整个寻常堂都震惊不已。

要想杀了堂主,得先解决下面这些小喽喽。

谁也没有再多说话,酒肆的后院只剩下一片打斗声。

即便是一打四能够应付,有人想偷偷跑出去也是简单。“塔兰,别让他跑了!”

勾月抬头,看见师父欲从后门离开。

她抡圆了手臂,长宁随着手臂的挥出,刺穿师父的肩膀,把他死死订在后门的门板上。

寻常堂在场的八个弟子都被打翻在地,二人这才腾出功夫来去处理被订在门板上的人。

勾月拔出长宁的瞬间,伤口处的血就像小喷泉一样冒出来,门板上的人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你为什么要杀我母亲,他是你的亲妹妹,和你一样都姓太啊!”勾月近乎嘶吼,任她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刀锋竟然有一天会对准师父。

“休的再提太这个字,你母亲竟然爱上了你身后的楚人,还生下了你,她不配姓太。”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发出一种诡异的笑声。

“还有你,你也不配姓太,本来还以为你是个堪用的,没想到也迷了心智,跟在一个楚臣屁股后面,还想要跟他成亲。”

“那个什么文相也是个没骨气的,朝为燕相,暮为楚相。”

他抬起自己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指着勾月还有她身后的炎崖搏,“也就是我寻常堂如今落魄了,要不然你,还有你,早就成了我的刀下鬼了。”

勾月低头瞧着脚边歇斯底里的师父。

在她的记忆里,他师父最是和善不过了,即便是堂里有的弟子犯了错,也不过是罚跪长个记性。

谁能想到和善的外表下竟是如此狠毒的心肠。

“你……”,勾月不知道要怎么了结师父,她不想让他死的太痛快,她要让他看着自己流进最后一滴血。

“要杀我?别着急,杀了我你就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了。”

勾月不想再听一遍自己的噩梦,她想上前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当年你身后的那个人,向老楚王申请亲自掌刑,本来想着趁行刑之变救下你母亲,没想到被我钻了空子。行刑的头一天晚上,我在他的饭菜里下了药,连夜送到了离王庭好几百里的肯帕草原。”

这话炎崖搏对勾月说过一次,再听一遍勾月还是觉得恍惚。

“救你母亲的兵马都藏在炎崖搏府中,我怎么能让他成功呢?我易容成他的模样,遣散了他准备好的死士。”

勾月的脸上被怒气涨的通红,身体微微颤抖,原来当年差一点点母亲就得救了。

罪魁祸首竟然是母亲的哥哥,自己的舅舅,自己在他膝下多年,竟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该死的人是他。

“第二天我顶着炎崖搏的脸到永南场,当时你母亲被绑在柱子上,柱子上的尖刺把他的胳膊弄得鲜血淋漓,我以为这个时候她不会认出我来的。”

“不过她对易容术用的也是炉火纯青,很容易就看出我的破绽。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没有机会再告诉旁人了。”

“她虽然是我妹妹,但是她背叛了大燕,她就该死。我要用她的血让所有背叛大燕的人都看看自己的下场。”

他对自己当年的行动很满意,发出阵阵骇人的笑。

勾月觉得自己的头痛的厉害,师父的笑像是吃人的,仅凭最后一点理智,长宁深深的刺进了师父另一条没受伤的胳膊上。

鲜血喷溅,骇人的笑声停止了。

转动刀柄,勾月能感受到刀锋一点一点深入骨髓,师父的惨叫声比笑声更加的骇人,勾月听起来却觉得无比的畅快。

“师姐,师姐……”

一个若枝装扮的夫人跪倒在勾月面前,是太姚儿。

“师姐,求求你,父亲他……他养了你这么多年,护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能杀了他啊。”

勾月推开太姚儿道:“你起开,这是上一辈人之间的恩怨,今天我代为做个了结,别溅你一身血。”

太姚儿复又爬起来抱住勾玉的腿,“师姐师姐,不要,父亲也救过你的命,你就算不感念他的恩德,也不能杀他啊。”

“我……”

勾月本来都忘了,当初自己命悬一线之时,师父也曾以身养蛊。

在自己大多数的记忆里,师父更多担任的是父亲的角色,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弥补的是炎崖搏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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