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第557章
第557章
胡惟庸？
老朱回头，冷冷地看着张异。
如今这局面，他看谁都不太顺眼。
“如果臣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有锦衣卫也参与了……”
张异话音还未落，就有人在禀告。
“陛下，锦衣卫副指挥使凌说求见！”
老朱的注意力从张异身上离开，冷着脸说：
“让他进来！”
但下一刻，外边传来喊杀的声音，凌说进来的一瞬间，他身边人开始动手，杀伐朱元璋周围的属下。
御书房附近，一时间乱成一团。
还有人企图冲上来要对皇帝出手，
张异此时动了，他飞速捡起一具尸体的武器，手起刀落。
那名锦衣卫死在他手下。
“杀了他！”
凌说脸色一冷，他带着心腹前来，本就是想给朱元璋一个措手不及。
但却没想到张异突然出手。
周围的锦衣卫得到示意，冲上来。
只见张异十分沉着，手中的刀化成一道光，又是飞速杀了好几个锦衣卫。
他的凶残，着实吓了其他人一跳。
在这个低武世界，张异表现出来的本事，已经超过了曾经教导他的老陌，成为真正的宗师级的高手。
“开枪！”
凌说也被张异恐怖的战力吓了一跳，急忙喊道。
这些锦衣卫身上，还有燧发枪。
只是大家伙一时没有想起这件事。
听到凌说的提示，他们开始手忙脚乱，准备用枪。
张异早就有准备，一些飞刀飞出去，精准没入那几个锦衣卫的眼睛，接下来，他马上将大门关上。
外边隐约传来喊杀声！
朱元璋目睹眼前的一切，身体微微颤抖。
如果没有张异，他大概又要重蹈洪武三年的覆辙。
外边的人在敲门，张异回头，大喝一声。
“堵门！”
本来退在皇帝身后的几个侍卫，赶紧堵住大门。
咚咚咚！
那些人虽然想要打开门，却一时间没办法。
凌说心中暗恨，他终归还是功亏一篑。
“凌说，朕自问待你不薄，你竟然辜负朕的信任？”
朱元璋的声音从御书房内部传出来，凌说闻言，怒从心中起。
他过去种种的委屈，此时爆发出来。
凌说狂笑：
“朱重八，亏你还有脸说对我好，我被伱打得半死，连疗伤的药钱都没有，是你给我出的？
我身为锦衣卫的老人，你却故意打压我，我早就想杀了你这个老匹夫！
你这种出身卑贱的人，根本不配成为皇帝！”
“朕不配，难道胡惟庸他配？”
“呵呵呵，胡相乃是天命之人，你朱重八早就惹得天怒人怨，信奉妖道，打压圣学……
尔等昏君，天下人当诛之……”
君臣二人隔着一道墙说话，也算是仁尽义至。
凌说一边说话，一边看着手下们努力破门。
双方的对话，不过是在拖时间，凌说见短期内无法打开，干脆心一横，道：
“放火！”
手下闻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火油，朝着窗户上和墙壁上扔过去。
不多时，御书房连带着武英殿，都没入火海之中。
御书房里，朱元璋的身体是颤抖的。
他并不恐惧面对生死，在多年的军旅生涯中，他早就看淡了一切。
只是面对一个压根想不到的人的背叛，还是让老朱感慨良多。
“陛下，准备走吧！”
张异提醒已经逐渐被火海淹没的朱元璋，老朱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次，是张异第二次救下他的性命。
张异指着御书房角落的一处地道，请皇帝进去。
朱元璋不走，其他人楞在原地，也不会走。
“父皇，朝廷还需要您主持大局！”
朱标再次劝说老朱，老朱冷哼一声。
他身上的那些软弱全部消失，而是恢复了君王的冷酷。
老朱脱下身上的龙袍，交给张异，然后进了地道。
其他人也跟着鱼贯而入。
此时的皇宫，早就乱成一团。
当朱元璋他们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院。
“这里是宫里的什么地方？”
朱元璋随口问道，张异回答：
“距离坤宁宫不远……”
“依然能听得到杀声，这些人是准备将我老朱家灭种呀！”
“武英殿着火了，陛下被贼人杀了！”
“陛下被贼人杀了！”
宫里的人心惶惶，太监和宫女奔走。
朱元璋静静地听着外边的动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宫，本应该是他的地盘，这里出事，意味着他这个皇帝彻底失去了掌控。
而且，外边有他的军队，他的侍卫。
可从凌说背叛开始，他已经没有办法信任任何人。
“陛下，胡惟庸也好，凌说也罢，他们不可能控制住所有的人，但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信任的人……”
张异走到朱元璋身边，提示老朱。
信任的人？
在哪？
当凌说叛变的瞬间，朱元璋已经无法确定真正谁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人。
“你是不是也给朕安排了逃生的路子？”
朱元璋回头盯着张异，作为皇宫的设计者，张异能让他逃到这里，想来肯定也有出宫的路子。
“其实臣给过陛下图纸！”
张异低下头，回答朱元璋的问题，老朱这才想起，确实如此。
不过他日理万机，压根就没思考过这个问题，这些逃生的地道，是君王最后的底线。
可大明就如初升的朝阳，朱元璋压根没想过他会用上这个手段。
“你做得很好，那你认为，朕应该如何？”
“陛下如果信不过宫里的所有人，那不如等等……
这座皇宫，不是上百个倭寇和凌说能只手遮天。
也许等着，才能看到许多精彩的画面！
不过，找一个信任的武将掌控大局，依然是最关键的事！
这个人，应该从外边找……”
朱元璋无声点头。
他望向坤宁宫的方向，张异知道他想什么，说：
“只要不是彻底闹大，胡惟庸不会去动女眷！
毕竟，他一个没有根基的文官，想要掌控失去皇帝之后局面，需要的是大义的名分！”
张异的声音冷静而残酷，老朱默默点头。
他没有说出，但老朱能听得出的一些没说的话，莫名沉重。
“出宫！”
朱元璋下了决心，对张异说道。
张异无声点头，他将老朱带到另外一个入口，准备着出宫的事。
在地道里，朱元璋一直沉默，等过了许久，张异打开一道门。
众人鱼贯而出。
老朱呼吸着外边的新鲜空气，脸色越发凝重。
“几千个倭寇，就能将朕的国都闹成这样，真是讽刺！”
外边火光冲天，依然乱成一团。
老朱正在感慨的时候，突然，大门被打开。
包括张异在内，其他人纷纷提刀，准备应付这些人。
“姚广孝！”
张异反应最快，一眼认出了姚广孝，旋即，他认出姚广孝身边另外一个人，周通。
“皇上！”
周通见到朱元璋，身躯震动，他第一时间冲到朱元璋身边，倒头就拜。
“皇上……”
周通泪流满面，十分激动：
“皇上，微臣终于找到您嘞！
外边都在传，您已经被反贼烧死在武英殿中……”
朱元璋漠然道：
“那现在城中是什么情况？”
“凌说控制了宫里，李大人带着的兵马进不去皇宫。
宫外，那些倭寇还在捣乱，不过已经大势已去！
现在唯一的问题在于，城内谣言四起，
如今百官也聚集在城外，让凌说开门……
不过凌大人说因为分不清敌我，不准备开门……
我们这些人，被凌说反咬，说是谋逆的同党，正在被大肆追捕！
春秋学院被抄了，春秋一脉的官员，也全部锒铛入狱。
国师的产业，也全部被这些人占据了……”
周通将城里目前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众人默然。
如果不是老朱被张异救出来，这场暴乱不可谓不成功。
在不知道谁是主事者的情况下，胡惟庸身为宰相，凌说身为锦衣卫的副指挥使，正好是收拢人心的最佳人选。
他们稳定了政局，接下来就是如何掌控这个帝国的事。
“胡惟庸想要做到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朝中的文武又不是傻子……”
朱标义愤填膺，忍不住抱怨。
不过，没有人接他的话，张异，姚广孝，朱元璋三人，早就明白了这件事的真相。
“朕得罪的文臣太多，哪怕是他们看出什么，大概也会默认这个结果！
这个结果，对他们有利！”
老朱亲口，打破了朱标的幻想。
朱标液变得沉默不言起来。
这些年朱元璋一直在挤压理学一脉的文官的生存空间，这是改革的阵痛，但也是那些人的末日。
胡惟庸这件事，不管他们是不是看出胡惟庸谋反。
只要老胡做下这件事，对于许多人而言，都是好事。
他们更加乐见于看到朱家有个弱势的皇帝出现……
皇帝弱势，换来的是文官集团的强势。
至于胡惟庸，他能不能当皇帝都没关系。
中断了皇帝的改革，胡惟庸就算想当皇帝，也要得到他们这些文臣的支持。
大家都是文脉中人，哪怕是天下的权力交接，同样会守规矩。
“那武将……”
“只要定下皇帝，定下大义名分，除非外边的边军拥立新皇，不然他们做不了什么？
而以朕对徐达的了解，他不会拥立老四而公然分裂帝国！
至于其他老兄弟，哪怕有人有野心，面对蒙古人的虎视眈眈，这也不好办！”
老朱面无表情地，将现有的局势分析了一遍。
可以说，只要杀了自己和朱标，胡惟庸这场造反，几乎必然成功。
“文脉中人呐……”
老朱的目光中，杀气腾腾。
他戎马半生，压根不会惧怕一个小小的胡惟庸，可是胡惟庸背后的那些人，却是真正统治者华夏千百年利益集团。
这场闹剧，胡惟庸也许是主谋，可那些文臣，未必无辜。
“你们这是准备？”
朱元璋此时，才有心看着姚广孝和周通背后的人。
这些人身穿锦衣卫的衣服，但明显不全是锦衣卫。
他甚至在其中，认识很多人。
那些人，是龙虎山的道士，也有部分锦衣卫……
“臣已经不知道信任谁了，而且凌说杀了毛统领之后，将臣打成造反一脉……
这城里，就没有臣敢接触的将士。
好在姚大师想起春秋学院的学生，回去学院要人。
我等找到了我们需要的东西，正要通过地道，去宫里救驾！”
老朱眼中泛起一丝温柔之色。
在乱局之中，春秋学院一脉和周通，是他难得的温暖。
总算在不知道信任谁的环境中，还有一些人忠诚于自己。
“尔等有心了！”
朱元璋拍了拍周通的肩膀，周通微微欣喜。
他知道，未来的他，必然前途无量。
“陛下，此处也非安全之地，不如换个地方？
这场造反，看似对方占据优势，可是只要陛下您没死，他们就是乱臣贼子……”
姚广孝主动打开话题，老朱自嘲一笑：
“那姚大人觉得哪里是安全的？”
姚广孝一时间也是语塞，这应天府被人控制的情况下，确实谈不上哪里安全。
“凌说为什么不放百官进去？”
大概是因为，他们还没控制宫中的局势，还没杀光朕的血脉……”
朱元璋一番话，说得众人面面相觑。
“臣愿意带着众位兄弟，去营救几位殿下……”
周通明白了老朱的意思，咬咬牙，立下军令状。
姚广孝想了一下，突然走到老朱身边，附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
朱元璋点头同意。
姚广孝给周通一个眼神，自己率先走入地道中。
周通赶紧带着他的人，进入地道。
“他们的武器，是哪里来的？”
老朱看着这些人身上的武器，十分好奇。
“陛下应该看过臣给您的规划书，其中有一个就是关于黑火药的……
咱们现在流行的黑火药，威力还是太小了！
臣在春秋学院研究的课题之一，就是更强大的火药，和依托于火药制造的武器！”
在张异的提醒下，老朱记起这件事。
他无声点头，又问张异：
“那你一定还给朕留了别的逃生的路子？”
逃到城内，并不算真正脱离危险。
出城才是。
张异既然给皇帝准备了逃离皇宫的路子，出城的自然也有。
张异闻言点头，在一个不起眼之处，打开了密道。
城里没有自己信任的人，城外有！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率先进入密道！
而此时，皇宫，宫墙外。
“凌大人，打开城门！”
“宫内局势未定，我等正在努力降服宫中暴徒，诸位大人，等陛下下了定夺，我自然会打开城门……”
“可是陛下……”
如今城内谣言四起，就连朱元璋遭遇不测的传闻也有传出。
汪广洋在城下喊话，见凌说不买他的帐，有些焦虑，不过他回头，发现胡惟庸神情自得，不由若有所思。
今天的胡惟庸，他总感觉和其他时候不一样。
宫城之上，
凌说从城门上下来，冷着脸问：
“抓到那些皇子了吗？”
“回大人，都抓到了，不过坤宁宫那边，咱们还没有攻破……”
“不管，到时候大不了一把火，让他们全部去见皇帝，务必将嫡出的皇子都处理干净……”
“其他皇子呢？”
“留下老十，他的年岁刚刚好，其他的皇子，都杀了……”
凌说也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讲究仁义之时。
朱元璋死了，马皇后能控制最好。
如果不能控制，马皇后最好也要死，而老朱嫡出的五个儿子，朱标已经跟皇帝一起葬身火海，老二朱樉在日本，晋王朱棡这次倒是进宫团聚，也被困在坤宁宫。
老五朱橚……
这些人都是必死之人，凌说在造反前早就跟胡惟庸商量过。
而老朱的其他儿子，考虑到影响，最好都死了为好！
处理好这些，他才能放百官进来！
胡惟庸到时候掌控局面，再扶持一个软弱的幼子上位。
等到时机合适，再将此子弄死，自己上位。
现在一切都很顺利，只剩下收尾的工作。
等那些倭寇杀了皇子们，就万事皆休。
“大人，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等！”
凌说冷冷回答，有些事情他可以亲自去干，但有些事情，最好交给那些日本死士。
能进入宫里的倭寇，都是带着必死的决心过来的。
他们求的，就是胡惟庸答应给他们的未来，亲手终结日本的明军。
皇宫中的骚乱还在继续，那些带着武器的日本人，见人就杀。
在忠心的侍卫保护下，许多嫔妃和皇子，也在朝着坤宁宫汇聚。
而有一些，则是倒在刀兵之下，成为一具一具没有任何意义的尸体。
“皇后娘娘！
晋王，吴王殿下……”
坤宁宫，满是惊恐的皇子和妃嫔，
马皇后坐镇坤宁宫，勉强镇得住眼前的局面。
侍卫进来禀告：
“那些人打过来了，咱们的人手打不过他们……”
马皇后闻言，冷笑：
“诺大的皇宫，拿不下一些小小的反贼？”
她的自嘲，换来周围的沉默。
这场突如其来的造反，已经牵动了太多的事。
好像是，有人控制了禁卫，放任了这场动乱的发生。
“咱们联系不到外边，就连武英殿那边……”
提起武英殿，有些嫔妃已经哭起来。
朱元璋被反贼杀了，在火海中葬身的消息，已经流传开来。
马皇后深吸一口气，问：
“陛下还没有消息？”
“没有！”
马皇后闻言，道：
“你们抽出一批人，保护晋王殿下和诸位皇子走后山……”
“母后，您不走？”
朱棡听闻马皇后的意思，脸上露出悲伤之色。
“我与你爹同甘共苦。
陛下若是真有不幸，母后岂能独活！”
她回头，看着被常氏紧紧抱着的朱雄英道：
“老三，母后知道你那些小心思，但就当母后求你一件事，好好辅佐雄英，将你爹的基业支撑下去！
乱臣贼子就算能得一时，但我大明有那些柱石存在，自不会有事！
尔等，去吧，我留下来陪着陛下！
也让他们看看，大明的皇后，并非苟且之人！”
马皇后正说话着，突然听着外边的喊杀声已经十分靠近。
妃嫔们大哭，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的命运。
此时，皇宫中爆发巨大的响声，伴随着轰隆声的，是猛烈的火光。
朱棡一愣，难道有人将玄武大炮给搬到皇宫里不成？
“八嘎……”
突然出现的一批人，将正准备攻破坤宁宫的鬼子给炸得人仰马翻。
这些鬼子回头，却发现是一群穿着各色衣服的人。
有飞鱼服，有常服，但最为显眼的，就是一群道人站在前边。
这些倭寇发现了敌人，咿咿呀呀，持刀，或者持枪，就要冲上来。
“炸！”
道士们训练有素，将手中的东西投掷出去，爆发火光。
巨大的冲击波和火焰，吞没所有人。
倭寇哪见过这种阵仗，只当是这些道士有神通，吓得魂飞魄散。
而此时，周通给其他人眼神，大家伙举枪，开始射击。
在坤宁宫外边的过道中，两者狭路相逢。
这一波下去，倭寇的损失十分惨重。
“我乃锦衣卫副指挥使周通，带龙虎山天兵挟掌心雷前来，里边的兄弟，配合我杀了这些倭寇……”
周通大喊一声，刚才坤宁宫里困守的侍卫，闻言精神一振。
他们回过头，看着马皇后。
要不要开门？
其他人包括朱棡都乱了方寸！
如今这宫里，任何人都很难取得别人的信任，若是信错了，他们恐怕要付出代价。
不过马皇后想了一下，果断点头，
朱棡早就忍不住，他率先拔刀，开门。
开门的瞬间，他举目所望，正是几个道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朝着正前来声援的倭寇丢过去。
轰隆，轰隆！
剧烈的火光，如雷的震动。
正如道门经典所言掌心雷。
龙虎山道人的这等神通，让守护坤宁宫侍卫们大受震撼。
“给我杀……”
朱棡也不愧于老朱的儿子，他一马当先，杀入倭寇之中。
那些倭寇们，也许见过大明的船坚炮利，却没有见过如手雷一般的手段。
他们只当自己被神明诅咒了，士气全失。
这些人，迅速被大明的禁卫给杀得人仰马翻。
等到活着的鬼子投降，被朱棡等人俘虏之后。
周通带着道士和春秋学院的学生兵走到马皇后面前。
那些道士，让所有人心生敬畏。
在信奉鬼神的年代，他们就如传说中的天兵一般。
“微臣救驾来迟，请皇后恕罪！”
周通拜倒在皇后面前。
“难为你了，周同知！
你可知道陛下……”
马皇后脱险之后，第一时间打探朱元璋的消息。
周通赶紧回答：
“回娘娘，陛下没事！”
“真的？”
马皇后刚才所有的坚强在这一个化为乌有，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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