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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一个人坐着喝闷酒呢!”湖心亭里,一身白色衣袍的男子温笑着在对面坐下。
路浅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来人,嘴角轻扯,他将一口闷掉的酒再次满上。
刚准备将酒坛放下,就感觉到一股力道夺过了他的酒坛,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兄弟,我陪你一起啊。”
紫色的眸子带着几分迷醉,此时的路浅少了几分张扬难接近,多了几分迷离安静。
他极为缓慢地歪了一下头,自顾自在他对面坐下的人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小酒杯,给自己满上:“兄弟,我陪你一起喝呀。”
酒杯伸出,明显的敬酒动作让路浅极为缓慢地眨动眼睛,那来人也不催,端着酒杯默默等待着。
许久,路浅才拿起自己的酒杯,与来人轻轻一碰,随后也不管那人是个什么反应,一口闷掉了杯中的酒。
没有要回酒坛子,而是从储物空间内拿出新的一坛酒,给自己满上。
“就是,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兄弟,我们一起喝吧。”白袍男子的声音温煦,夹杂着淡淡的关心,他也闷掉杯中的酒,还将酒杯一翻给路浅看他是真的喝干净了。
但路浅哪里理他,已经将再次满上的酒又给闷了。
“说好要一起的呀,兄弟,你速度这么快我跟不上的。”白袍男子眉眼间多了无奈,他伸出手按住路浅正要灌进嘴里的酒,举了举自己手中的酒杯,“一起,兄弟。”
路浅的眸子夹杂着几分迷离,他努力睁大眼睛,似乎是在理解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的意思,唯有眼底清晰的清明与审视象征着他的理智。
用了几分力将自己的酒杯夺回来,路浅按住男子的手腕,唇角微勾,带出几分似笑非笑的邪肆玩味:“确定?这酒后劲可大着呢!”
“很确定。”白袍男子笑道,“兄弟,一个人喝酒哪有两个人一起喝有意思啊,今日我怎么着也要陪一陪兄弟。”
“随你。”路浅将杯中的酒灌入口中,任由漏出来的酒液顺着他的脖颈下滑,划入衣领之间。
“今日我陪兄弟一醉方休。”白袍男子朝着路浅举起酒杯,嘴角带笑。
路浅伸出手将一个酒坛子甩到白袍男子面前,在白袍男子带着几分讶异的眸子下托着下巴说:“不够可以问我要,不是说一醉方休吗?”
酒,他有的是,就看这人能喝多少了。
“呵呵,当然。”白袍男子微愣之后温然一笑,他将酒杯满上,和路浅轻轻碰杯。
就这样,两人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酒,路浅也不理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人,只当这是个本就存在这里的摆设,自顾自喝着酒,也不说什么。
白袍男子也不催促,他能够感觉出来路浅此时的清醒,这个男人看似醉了,实则思维与意识极为清醒,贸然提出话题,很可能引起这个男人的警觉。
反正,他不急。
酒而已,他还没有怕过。
一边将一杯酒灌入胃里,一边悄然通过脚底将酒运输到地下,白袍男子笑容和煦,极为有耐心地陪着路浅喝酒。
空气中酒精的味道渐浓,带着几分醉人。
路浅本就迷离的紫色眸子中清明渐少,他开始主动给白袍男子倒酒:“喝。”
简单干脆的一个字和那盛满酒的杯子一起被推到白袍男子面前,白袍男子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感觉到路浅一直注视着他,他将杯中的酒饮尽,笑容温煦:“兄弟可感觉好受了些?”
“我一直很好受。”路浅微扬下巴,斜睨过来的眼睛中是满满的桀骜张扬。
“在下可不这么认为。”白袍男子伸出两根手指轻摇,脸上露出了无奈淡淡的神情,“远远的啊,就感觉到了兄弟的苦闷。”
“兄弟这是在喝闷酒呢,一个人喝闷酒可不能排解内心的苦闷。”白袍男子说。
路浅轻哦了一声,红衣俊美邪肆的少年笑容散漫,看着倒是比之前还要精神不少,如果忽略掉那完全不剩清明的紫色眼睛:“那要如何才能够排除心中苦闷呢?”
“当然是解决苦闷的来源,兄弟若是不介意,可以将令你苦闷的事情和我诉说一二,在下不才,许能帮助兄弟一二。”
路浅听到这话只是微微抬眸,他说:“不,你解决不了。”
“试都没有试过如何知道在下解决不了?”白袍男子这一次是直接摇头,“或许在下就有解决方法呢,兄弟若是不说那便是错过了。”
“你、你说的也有道理。”路浅唇角轻勾,“本公子就暂且信你一次。”
说着,路浅将酒杯倾斜,倒出一部分酒液,他伸出手指在那酒液上轻蘸,随手画了个圈:“我啊,有一心爱女子,她呢,遇上了一些事情,怀疑这些事情和我有关系。”
“我怎么可能会做伤害她的事情呢,分明我是那么在意她。”路浅苦笑一声,很快又恢复了那个俊美邪肆满不在乎的张扬恣意少年,他带着警告的目光看向那白袍男子,眼底隐隐有杀意一闪而过。
“兄弟原来是和媳妇闹别扭了呀!”白袍男子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朝着路浅露出一个笑容,他说,“这还不简单。”
不知是不是媳妇两字取悦了路浅,路浅轻笑了一声,眼底的杀意渐淡,他伸出手再次给白袍男子满上酒:“依你之见此事何解?”
“和媳妇闹别扭这事啊,常见,别说是你,很多人都会遇上这种事情。”白袍男子慢悠悠抿了一口酒,才往下说,“兄弟,我告诉你,这和女人闹矛盾,千万不要死犟,服个软,顺着毛捋。”
“服软?”路浅咀嚼着这两个字,男人的脸上带着几分思索。
“是啊,服软。兄弟,别觉得服软是一件丢面子的事情,这在心爱的人面前,面子算什么啊,只要能够让爱人展颜一笑,便是要咱这命也得给,是不?”
“命……”路浅皱眉,“……不行。”
“什么?”白袍男子大着舌头问道。
“命,不行。”路浅的眉头紧拧,依然是迷离轻缓的样子,他用那双没有聚焦的眸子盯着白袍男子,重复,“命,不给。”
命怎么能给呢,没了命他就什么都没了,爱情,呵,和命相比不值一提。
他要是死了,留下那小姑娘一个人,对方要是再去找一个怎么办,他可不想成全她和另一个人的感情。
人的本性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
“行行行,我们不给命。”白袍男子温声安抚,他抬起头看向路浅,嗓音温和,“但兄弟啊,给女人服个软真的没什么,都是心爱的人了,宠着惯着点咱也是愿意的,不是吗?”
路浅轻嗯了一声:“你说得对。”
宠着惯着点,听着像是对待小宠物的味道。
轻佻不尊重,带着高高在上的俯视,用一种施舍的姿态给予宠爱,这可真是对待心爱之人的态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