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歌早知如此，她慢吞吞说道，“太上长老，顾绣要忙于重建顾里城，这些人安置在天沧宗是最为安全的了。”
“顾家可是给了一半的矿脉作为交换的。”
“还有这个，”余清歌接着掏出一枚珠子，“这是鲛人珠，顾修眠说它可以补足神魂，让我转送给您。”
鲛人居于深海，据传早已灭绝，因此这能鲛人珠也是用一个少一个。
箜麓嘴角抽了一下，念在鲛人珠的份上，这些顾家小崽子还是能忍一忍的。
“你呐，”箜麓抛着鲛人珠，挑眉看向余清歌，“你该不会真就是念着好心来帮他们的吧？”
“这……”
余清歌语塞，她总不好说自己收了大量灵石与矿石吧。
她咳嗽几声，取出乾坤镜的分镜来，“太上长老，这里面的一道术法我已经使用了，能不能麻烦您再帮我存进去一道。”
余清歌虽然自觉脸皮厚，不过这么堂而皇之地请旁人帮忙，还是有些心虚。
箜麓脸色忽然变得和悦起来，“可以，一道元婴术法一万灵石，这可是太上长老的友情价。”
“你到旁处可买不到。”
“还有你眉心的伤，太靠近识海了，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帮你恢复的，价格嘛，不多，也算个一万灵石好了。”
余清歌:“……”
她吞了吞口水，不敢相信般看着箜麓，“太上长老，我们宗门最近是要破产了吗？”
连太上长老都不发供奉了。
看来修真界灵气消减地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怪不得顾家要疯了一般搜刮灵石，逼的挖矿人造反。
箜麓伸手，“别废话，一手交灵石，一手交术法。”
余清歌顿了顿，默默将分镜递过去。
箜麓抬手，给镜子内注入一道术法，“买一赠一，我往里存了两道术法，其中一道是化神全力一击，这样你将来再遇到化神，也能留个全尸，我也好对凌霄有个交代。”
余清歌默默感动，看来太上长老还是没忍心赚她的灵石。
“好了，出去吧。”
箜麓躺下，没好气地指使余清歌出去。
每次来她这里都是搞得一身伤，连累她这个太上长老也变成了医修一般。
余清歌脚步放轻，没等太上长老用袖子甩她出去，便自觉离开。
她在沙漠中强行挖出噬灵虫时，命悬一线。
幸好当时无垢长老担忧顾里城出事，那两件邪物会被鬼族抢走，便提前来到顾里城。
这才能顺手将她救回来。
余清歌从后山离开，准备前往主峰的路上，顺便绕路去了剑锋，准备向无垢长老道谢。
来到剑锋，下方设立的屏障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屏障非剑锋中人不得入内。
她将令牌在印在屏障上，等一下便会有剑锋的人来帮她进去。
眼前耸立的剑碑上刻画着数百个人名。
最顶上的便是藏锋道人，他当年开创了天沧宗后，不仅身任宗主，该兼任了剑锋的峰主。
再往下看，有一些人身边标明了峰主的字眼外，但更多的人却是这天沧宗的普通弟子。
忽然，屏障打开，面无表情的谢尧山站在前方。
余清歌:“……”
她总觉得自己最近胆子变小了，越来越容易被吓到。
“谢师兄。”
她如今也已是筑基，便不用再喊师叔了。
谢尧山点头，也抬头看向剑碑。
他仿佛知道余清歌的疑问一般，主动开口解答道，“这是历年来剑锋弟子在外战死的名单，他们所有人皆为保卫天沧宗做出了巨大贡献。”
原来如此。
这时，余清歌注意到人名跟着的年份。
“为何元三年死得人最多？”
差不多有近四分之三的剑锋弟子都死于了那一年。
“因为那一年爆发了鬼族之战。”
鬼族的事情本不应该说出去，他们一直是机密。
修真界一直有意无意将他们的存在感减弱。
不过余清歌早已知道鬼族之事，那这就不必再瞒着她了。
谢尧山对此战也知晓不多，不过听说那一战极其惨烈，比起当年的魔族大战还要惨上几分。
好几个世家直接被灭门，连天沧宗都差一点不保。
“鬼族，真就这么可怕吗？”余清歌问道。
谢尧山摇头，“不过我相信很快就能知道了。”
余清歌没有反驳，在黄泉鬼奴出现后，鬼族出现也是迟早的事情。
“对了，谢师兄，”提及此事，余清歌突然想起来问道，“姬家后来可有查到究竟是谁暗中指使黄泉鬼奴？”
谢尧山罕见地冷笑了一声，“姬家怀疑是有人暗中勾结了鬼族。”
“那可查到是何人？”
“顾家。”
余清歌皱眉，“若真是有人暗中指使黄泉鬼奴，那这人将所有弟子绑走，不正是为了抢榜吗？”
“可顾家没有一个弟子在榜上。”
当初在乾坤镜内，她记得顾家人都极其果决地自杀离开。
谢尧山声音中带着嘲笑道，“无非就是人倒众人推罢了。”
余清歌懂了，顾梧死了，而顾家的精英弟子们也死了大半。
只靠顾怀远一个元婴是撑不起如今的顾家的。
而顾连吾又不想同顾家沾上关系。
姬家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而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将顾家打成与鬼族勾结的叛徒，那他们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所以究竟是不是顾家，根本就没有人会在乎。
只要姬家说是，那他们就是。
余清歌忽然想到了顾隐等人。
到时，那这些人又该如何？
顾修眠难道便是知道了此事，所以才将顾隐等人托付给天沧宗的吗？
可是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余清歌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一闪而过。
不过这事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只能等宗主的决定了。
她回过神来，便间谢尧山盯着她看。
“谢……师兄，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已筑基，可想过要拜入哪峰？”
“阵符峰。”
余清歌早想好了，无论是如玖道人，还是顾西安都与她投缘。
再加上她又接受了如玖道人的笔记，勉强也算半个弟子，如今拜入阵符峰更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