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月西加紧坐着衣裳,本以为柳延伯很快便下朝回来,但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回来。
直到一件衣裳做好,也不见柳延伯回来,她看看天色,若是换做平时,柳延伯早就下朝了,莫不是宫里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就在这时,柳老夫人差人过来,请崔月西过去。
她带着幻月和蕉蕉过去,进门就见柳老夫人愁眉不展的模样。
“姑娘,你快好好劝劝老夫人吧。”白嬷嬷说完便带着幻月和蕉蕉出去了,让娘俩说个体己话。
崔月西行过礼后,来到柳老夫人身边,轻轻给她捏着肩膀。
“外祖母,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吗?”
崔月西温言软语询问,柳老夫人闻言无奈叹了口气。
“哎,江北突然闹起蝗灾来,皇上安排你大舅父过去赈灾,我是担心这份差事会是压垮柳家的大石呀。”
柳老夫人刚刚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灾情紧急,柳延伯连家都顾不得回,便匆匆赶去灾区。
崔月西蹙眉,寻着记忆思索,确实有这么一桩事,她竟然给忽略了。
她仔细回想,蝗灾造成很大的损失,但好在杨娟家帮忙,召集柳家全国的粮铺支援灾区,才没造成江北饿殍遍地的局面。
“外祖母,您莫要过于担忧,事情发生总有解决的办法,天灾**不可避免,但只要家人齐心,必然能够渡过难关。”
崔月西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尽可能的安慰柳老夫人。
柳老夫人无奈叹口气,她哪里能放心,她这一辈子经历过好吃蝗灾,那蝗虫铺天盖地飞来的时候,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江北突发蝗灾,百姓颗粒无收,就算灭了蝗虫,后续老百姓的温饱当如何解决?
皇上是上位者,他不注重过程,却只看最后的结果。
皇上虽是让柳延伯去治理蝗灾,哪里是治理蝗虫,最根本的问题就是让他解决百姓温饱一事。
“哎,我只盼着我们柳家无功无过的熬过这件事。”
此事办好了功德圆满,办不好便有亏于皇上的嘱托,但如此天灾,人怎能斗的过天?
“外祖母,我有主意了,今日我便不陪您了,晚点您让我外祖父安排些人手给我,我去帮大舅父。”
崔月西是真的有了主意,前世柳家人即便她那么作闹,都未曾放弃过她,更是拼了命保护她。
这辈子,就换她来保护柳家人。
崔月西匆匆告辞后便离开了,她直接出府去了杨娟府邸。
杨娟正在看账簿,听闻崔月西过来,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起身迎接。
“月西,你可舍得过来看我了。”
杨娟看着崔月西就喜欢,更何况是恩人的女儿。
“大舅母,今日我过来是有件事求您。”
崔月西将见面礼放在桌上,杨娟见状,不由得温和一笑。
“你可是为了江北蝗灾的事过来?”
杨娟一语道破,眼底尽是宠溺拉着崔月西进到屋子里。
“您也听说了。”崔月西没想到消息竟然传的这么快,难道就她知道的晚?也对,她整日在院子里,若不是柳老夫人告诉她,她根本就不知道。
崔月西虽然没正面回答杨娟,但也是坐实了杨娟的猜测。
“我们在江北那边有很多铺子,我自然是早就知晓了,只是没料到皇上会让大伯过去赈灾。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大伯是最适合的人选,他在朝中身居要职,而我们这一脉更是商铺遍地,垄断了整个大元朝的粮铺。
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深知我们不会坐视不管,才有此安排。”
杨娟虽然是女子,但看事情却十分通透。
崔月西倒是没想到皇上要利用杨娟她们这一点,经过她这样一说,也想明白了。
确实柳延伯才是最适合赈灾的人选。
“你就放心吧,咱们毕竟都是一家人,断然不会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杨娟淡然开口,她看的账本就是在核算柳家的粮铺到底可以拿出多少粮食去支援江北。
崔月西当真佩服杨娟,怪不对她能够得到柳家大爷的独宠,就是这份智慧和气魄,就不是寻常女子能够比拟的。
“刚好你今日过来,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杨娟让丫鬟去将东西拿过来,崔月西好奇,她到底要给自己拿什么。
没多久,丫鬟便回来了,手里捧着几个木盒子。
丫鬟将木盒子房在桌上,便退了出去,杨娟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大红色的喜服。
“你和四皇子马上就要大婚了,自古便有娘亲给女儿绣嫁衣的传统,你母亲不在了,我便越距为你做了一套,你看喜欢吗?若是不喜欢,我在重新给你做。”
杨娟是真的疼崔月西,自打她知道崔月西和李璟的婚期自后,就开始准备,要知道,她平日里要处理的事情本就很多,还要分出时间来绣嫁衣,若非真的疼崔月西,谁愿意劳心劳力的准备。
崔月西拿出衣裳,出手光滑的触感便可知道布料的珍贵。
“这是天蚕丝的?”
天蚕丝及其珍贵,听闻一只天蚕一辈子才只能吐出鹌鹑蛋大小的蚕丝。
而嫁衣布料都是天蚕丝所制,何其珍贵。
加上上面用金线绣上的祥云纹路,样式简洁大气,高雅精致。
“是呀,之前你大舅父寻来天蚕丝本想给我做一套衣裳,但我舍不得,我也没有女儿,便只能便宜你了。”
杨娟说着戳了一下崔月西的脑门,崔月西忽然紧紧抱住她。
“大舅母,谢谢你,月西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杨娟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眼底满是慈爱。
“傻孩子,你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聊了很久,崔月西便带着嫁衣回去了。
她回到国公府后,就给让幻月去找李璟过府,杨娟在京都抽调出五千担粮食。
事情一旦发生了,便要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前世皇上放弃了李璟,而她舍不得李璟在重蹈覆辙。
她要让李璟成为皇上心尖上的人,就算非要舍弃一个儿子,也从始至终不会想要放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