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舅,我先回去了。”崔月西起告辞,在柳延伯慈爱的眼神中,微微行礼后离开。
柳延伯看着她的背影,眸底尽是宠溺,从前她任性执拗,如今却越发通透,让人越发喜欢。
如今事情有了眉目,柳延伯便没有在耽搁,安排福伯去库里准备银两。
沈氏见崔月西离开了,端着茶盏过来,便见他面容缓和,温和询问。
“可是有了办法?”
柳延伯并未避讳,将调查来的结果递给沈氏,这里没有外人,沈氏便没有推辞,接过眉目微敛看过后,不由得欣喜。
“李家老幺这般德行,无论如何都配不上霏姐儿,如今多拿些银钱堵住他们的嘴便是了。”
柳延伯点头,“是呀,你猜是谁提点我调查的方向?”他眸色温和看着沈氏询问,眼底尽是掩不住的自豪感,那模样仿佛崔月西是他们的女儿一般,做了光耀门楣之事,让他倍感欣慰。
“月西这孩子,真的是太让人意外了。”自打回来着之后,她虽然还是那副模样,但总是让人感觉哪里变了,一时间有说不处具体变化在哪里。
反正就是让人打心里喜欢,人也突然之间不在那么执拗,让人气恼了。
当然,就算崔月西恃宠而骄,他们也并未有半分厌恶她,反而更加心疼她,加倍的爱护她。
“老二家的呢?”
柳延伯询问着沈氏,提到李氏,他眼神不自觉充斥着恨铁不成钢的恼火。
平日里,就是她最能挑事,不是因为顶撞柳老夫人被罚,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惹得很多人不高兴。
“你别板着脸,相信这次之后,她一定长记性了。”沈氏温言软玉劝慰,就怕柳延伯说话语气太重,虽是李氏犯错,但她毕竟是柳延海的妻子,夫妻同体,沈氏是怕兄弟两人因此有了隔阂。
“恩。”柳延伯虽然答应着,但显然声音里透着继续的不耐烦,作为长兄,若是弟弟犯错,柳延伯就算打他一顿也无妨,毕竟是亲兄弟,相信过后也能理解。
但偏生到了李氏这个弟妹这里,言重了,伤人心,不提点两句,有担心她不长记性。
柳家已经经不起那么动静的折腾了,人前风光,又有谁清楚人后的悲凉。
“我且先将事情处理好。”柳延伯和沈氏告辞,昂首阔步离开。
京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两辆马车朝着李家而去,不消一刻钟便到了地方。
李家人听到风声,冷笑等着柳延伯到来,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老爷,切忌无论他们说什么,我们只要五小姐做儿媳妇。”
李绅在京都的名声并不好,若非借着此由头,又怎么能和柳家攀上关系。
柳家好歹比李家家世雄厚,只要攀上了关系,日后还愁没有利益可循吗?
就在这时,柳延伯带着人走了进来,身后的下人抬着几口大箱子进来。
福伯指挥着下人们将箱子整齐的摆放在庭院里,李家人顿时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两人对视一眼,不过眼神交汇的瞬间,虽未言语,但毕竟是几十年的夫妻,自然明白彼此的意思。
“这是何意?”李家老爷率先发问,柳延伯念他是长辈,又和柳家有着姻亲的关系,也算是长辈,躬身行礼问好,以免被李家人抓到话柄。
柳延伯朝着李氏使了个眼色。
祸是她自己闯出来的,又是同她的父母说话,自然要她来出面。
李氏走到李家二老身边,噗通就跪在了他们脚边。
“爹娘,您二老就不要为难女儿了,这银子我们连本带利的还给您们了,霏姐儿还小,女儿怎舍得将她嫁人,不如您二老再给我侄子挑个门当户对的姑娘。”
李氏的话刚刚说出口,李老夫人便愤怒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孽障,你已给嫁出去的女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给我闭嘴。”她说完,转头看向柳延伯,眉目之间的温和不在,凌厉质问。
“还是柳家嫌弃我们李家门户小,配不上你们家的闺女?”
柳延伯见李老夫人对李氏发飙,这明着是在针对李氏,还不是做戏给他这个外人看的。
若是李家人好好商量,他便也好言相待,他们率先撕破脸,便怪不得他说话难听了。
“老夫人,婚姻之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不说要门当户对,但起码也要旗鼓相当。
我们柳家忠肝义胆,行得正做的端,并非是嫌弃您家,但就李绅的人品,即便我父亲再此,也不会同意。
更何况,李氏不过是同您拿了区区一点银两,我们柳家并非还不起,无需用家中女儿作为补偿。”
柳延伯不卑不亢,挺拔身材立于正厅,透着几分威严之气。
“你这是在威胁我?”李老爷横眉冷目,那凌厉的视线,仿佛要将柳延伯射穿。
“非也,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晚辈便将话说开一些。
上月李绅醉酒当街强抢民女,如今那女子已怀有身孕,若柳家掺和进来,日后柳家、李家必然会沦为众矢之的。
我们柳家还不会因为一点银两,便拼上面子。
听闻那女子寻死腻活,若是死了倒也干净,但若她质疑要生下那孩子,便坐实了李绅墙间之事,莫不是我们柳家的女儿无人可嫁,偏生送到你们家。”
柳延伯冷冷开口,整个人透着不卑不亢的威严。
“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李氏的错,你们如何教育女儿我不管,但若你们要以此牵连到柳家的其他人,莫要说我父亲如何,单单就是我,也不会点头同意。
凡是以小见大,柳家虽不及世家雄厚,但要对付你们李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若你们执意要将事情闹大,最终的结果无非是我二弟休妻,将李氏送回你们家,届时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看。”
柳延伯故意说的很严重,让李家人考虑。
李氏紧紧抱着李老夫人的腿,“娘,柳家若是休了女儿,你要我有何颜面活下去呀。”
李家夫妻看也不看李氏,李老爷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怒火询问。
“这可是柳国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