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便是墨，又何来油墨？”
让传无法理解，转而看向闲山长。
“你看这册《用图识字》的书，为何能卖一百文一册，让老百姓都能买得起？”闲山长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云汐二人一眼。
云汐笑笑，看向让传。
让传翻开书看上面的墨，又拿到鼻前嗅了嗅，古人对墨的香味儿也是有要求的，所以这嗅闻，也是经常作的事情，此时……
让传急忙将书自鼻尖拿开，他被这冲鼻的味儿刺激到了。
“我能买到的最便宜的纸，制成这一册书，也得六十五文钱，那么如果用墨，光墨条的成本便要一百文，又怎么能将这一册书卖成一百文一册呢？”云汐笑着反问。
“这……”让传再次查看，盯着纸上的字与图案，问：“难道是油墨？”
“对。”
云汐颔首。
“因为用的是油墨，均摊到每册书上，油墨的成本是十五文钱。”
“所以这一册书的成本是八十文？”
让、余二位大人都错愕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手里的书。
“是，”云汐颔首。
“这纸质差了些，这一本书坚持不了一年，便会坏了，然而这一百文能识二百个字，也是值得的，”云汐张扬的扬起唇角。
让、余二人不再嫌弃纸上的油墨有一股树脂味儿了，甚至觉得这是一股好闻的味儿。
“如果二位有空，可在州府城各处走走，现在州府城内的许多百姓家的孩童也都识得这书上的字呢，”云汐勾唇。
“不止是孩童，贩夫走族，农人百姓，但凡看了，也都识得书中的字，”凌恒补充。
让、余二人心情突然就很复杂，又带着赞赏的看向凌恒二人。
“若这功劳能过圣眸，那么你这未当官，便已有政绩傍身了，若能考中，非入翰林不可，”这让让传也羡慕了。
“皆因我有贤内助，”凌恒当即道。
“行，看在你并没闹僵起来，也没想害闲山长的份上，我便帮你把这两份功劳传到圣前，至于圣上如何决断，便不是我能决定的，”让传当即拍案。
“多谢。”
云汐二人齐齐抱拳作揖。
“今天我们来，是以私人的身份来，并非是正式的来颁布赏赐，也无人知我们二人到来，希望今天的交谈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余光道。
凌家——
“你觉得他们两个真的会帮我们吗？”云汐其实很不确定。
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帮他们？
“我给出了一个好主意，他们欠了我一个人情，”凌恒又道：“你不闹出来，让闲山长能免于被灭满门，以他们与山长的私交，是其二人情。”
“就姑且信个几分吧，”云汐望向天边的云卷云舒。
还是势单力薄了些。
州府城边上的一个村子里——
“谁干的？！”
村子里有个人正在叫骂：“我那刚死去老父的尸体啊！是谁干的！怎么能挖人坟呐！把那尸体都不知道带去了哪儿！”
“快别叫嚷了，赶紧去报案吧。”
“连老人的尸体都偷，冤孽啊……”
哭喊的，是下葬的老人的三儿子，而一旁看着的老人的大儿子目光闪了闪，护好腰间藏着的二十两银子，决定把卖尸体一事捂死，谁也不说。
“快别哭了，我们先给爹准备一些衣裳，立一个衣冠坟，爹也能死得瞑目，”下葬的老人的大儿子扯着三弟急急离开。
尽管这家人没报官，可事情还是闹开了，知府还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当时便与破庙内被烧死黑碳的老乞丐尸体联想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