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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灯火明亮，烛光摇曳。
顾明珠已经拨开了他的手，眼底亮晶晶的：“去哪？”
徐珏道：“京郊外的卫城山景致不错。”
顾明珠闻言坐起身来：“那我们明日就去。”
这些日子可真是要憋坏人了。
徐珏起身，回到桌旁打开汤盅，舀了一碗返回，道：“现下能吃了？”
顾明珠看着碗，往后挪了挪，摇头：“不想。”
碗里的汤羹还是温热的，虽是夏天，但她怀着身孕，吃冷的怕坏了肚子。
徐珏说：“吃一点，不然夜里该不舒服。”
顾明珠犹豫了一会，看着他，商量道：“那我就吃两口。”
徐珏道：“好。”
顾明珠伸手要接过去，徐珏避开了些，说：“我来。”
他舀了一勺，随着碗递到顾明珠嘴边，顾明珠便低头吃了，虾肉被剁得很碎，因为顾明珠不喜葱，春儿便切了一些绿叶子进去，让色相好看些，也能激起顾明珠的食欲来。
她刚咽下去，很快一勺又送来，顾明珠喝完第二口，徐珏打量着她的神色，试探送来第三口，顾明珠还是低下头来。
他微微笑了一会，待到第五口时，顾明珠摇头道：“不想吃了。”
徐珏用手帕给她擦了嘴，这才将碗放下，转身将灯挑暗。
顾明珠睡觉不喜欢屋内全黑，总要留一点亮，不知何时他便记住了这个。
顾明珠坐在床褥上，定定看着走来的人。
徐珏眼神含了几分诧异，已经上床来：“怎么用这种神情看我？”
顾明珠想了想，道：“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不太会了。”
徐珏眉心微挑，落下纱帐：“怎么这么说？”
顾明珠笑笑道：“现下连吃饭也要你哄着，若是哪天我们和离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习惯。”
徐珏皱起眉，脑海里蓦地想起大夫嘱咐过的话。
怀了身孕后，女子的情绪会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思维也会发生变化。
只是这未免也太跳跃了些？
徐珏道：“千金难买我愿意。”
顾明珠却皱了脸：“眼下我们正浓情蜜意，你自然不会觉得会和离，只是以后日子久了，我们就会吵架，吵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渐渐的你就会觉得，其实我也不会如此，然后我们之间……唔……”
后面的话没有再能说出口。
徐珏已经温柔的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唇。
他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在她唇上辗转反复，不轻不重间，顾明珠攥住他的衣袍，气息被亲得七零八落，眸子里逐渐带上了水色。
徐珏亲了片刻，这才将人放开。
顾明珠在他怀里急促地呼吸。
徐珏眼瞳里的情绪看不太清楚：“看来你真的是闲坏了，整日里竟都在想这些事。”
顾明珠耳根红得不行：“……哪有整日，我就是有感而发……想一想而已。”
徐珏低下头，与她眼对着眼，呼吸也近在咫尺，声音很温柔又带着隐隐的蛊惑：“小祖宗，我求你了，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和离？你还不如直接要我的命……”
他的呼吸太扰人心智了，顾明珠思绪顿时卡壳，喃喃道：“……没……没那么夸张……”
“一点也不夸张。”徐珏低声道：“要是实在太无聊，你张罗着给阿烟寻门亲事？她已经及笄了，早点定亲也好。”
顾明珠没说话，感觉着他的气息，头也有些昏沉，不知不觉微俯下身，又亲了上去。
徐珏靠着床头扶住她，在她动作的时候就先张了嘴，顾明珠亲了一会，头脑昏涨起来，手也开始不老实的探进衣襟里，她刚摸进去，便听到身旁的人呼吸重了几分。
顾明珠手一路向下，正要再动作，手腕被徐珏抓住，他眼神里的欲望根本藏不住。
顾明珠小声道：“……已经三个月……还……还不行吗？”
大夫之前特别嘱咐过，她的身体因为早期胡乱折腾的原因，头三个月不宜太过剧烈的运动，房事能免则免，因为这话，两个人已经许久没有再同房，憋急了也只是用别的法子。
徐珏看着已经趴在了身上的人，简直进退两难。
顾明珠不待他点头，轻轻挣脱了他的束缚，手探索而去。
徐珏闭上眼，在这动静里呼吸变得毫无章法。
她向来爱主动，明明自己也不好受，却存心要让他也不好受，徐珏闷哼了一声，微睁眼。
昏暗的光里，她的衣裳已经乱得差不多，偏生还要叫他：“阿珏……”
“恩。”
“你往下来一点。”
徐珏依了她的话。
动作窸窣间，徐珏骤然蹙眉。
顾明珠哼了一声，手按在他胸口稳住身形。
徐珏差点被她弄疯了，眼眸深如渊，开口道：“难受吗？”
他顾忌着她怀着身孕，根本不敢动作。
顾明珠喘了一会气，摇头，俯下身头抵在他胸口，含糊说了句什么。
徐珏没听清楚，却也没有追问。
芙蓉帐里春色正佳。
第二日醒来时，天还未亮透。
往日里徐珏这个时候就要起了，可今日答应了她要出去，如此便不用早起，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顾明珠睡得正沉。
这几个月她变得有些嗜睡，但总是睡得不太安好，脾气也变得有些莫名其妙。
徐珏的手覆在她的小腹上。
穿上衣裳暂时看不出来孕像，但此刻徐珏真切的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小腹微微隆起，里面正孕育着生命。
心爱之人送给他的未来。
徐珏眉眼里全是温柔，手指微微磨蹭着，在这安静的早晨里，内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顾明珠醒的时候天已经亮透了，她手指先动了动，感受到了身旁人，头先朝他怀里靠了靠，声音带着未清醒的惺忪：“你醒很久了？”
“一会。”
顾明珠半晌没说话，闭了一会眼，问道：“那你刚刚这一会在想什么？”
徐珏语气含着笑意：“在想，你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顾明珠闭着眼笑笑：“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徐珏道：“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顾明珠道：“油嘴滑舌……”
徐珏将人搂紧了些：“天地良心，夫人冤枉我！”
顾明珠哼哼两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好累……”
徐珏便低下声音去：“那就再睡会。”
她在他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