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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的黄昏。
李正和严肃边聊着边走出联演中心大厅门口。
“没想到，就这么停下来了。”
李正有些感慨。
“不停？再不停，往下的对抗规模将会无限扩大，甚至波及几个大洲，目前对抗系统还没有彻底完善，这次的多方对抗仅仅是一次检验，对你们，对系统，都是……”
“李正！”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李正回头，看到了小跑出来的温朝晖。
来到李正面前，温朝晖先是向严肃敬了礼。
然后向李正伸出了手。
李正看着面前的老对手，温朝晖的目光中少了一些锐利，多了几分稳重。
李正也伸出手去。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恭喜你。”
温朝晖说：“你赢了。”
李正能听出他是诚恳的，于是笑道：“你也没输。”
温朝晖想了想，没有反驳，只是说道：“很高兴能遇到你这样一位对手，希望我们还有机会一起切磋。”
李正说：“一定有机会。”
温朝晖说：“好，那就记住，我们还有一盘没有下完的棋。”
一盘没下完的棋？
这话倒是不假。
红蓝双方就是一盘没下完的棋。
李正点头说道：“我很期待下次交手。”
温朝晖微微一笑道：“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返回联演中心。
等他走后，李正和严肃沿着楼梯慢慢走向停车场。
“如果继续对抗下去，你觉得你有几成的胜算？”
严肃提出了一个颇具探索性的问题。
李正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回答：“如果说按照目前这种态势，我要举兵推进直至西海岸，恐怕做不到，哪怕宫岛在我们手上，可以作为后勤依托和前进基地，甚至拿下了天宁岛和中图岛，也无法突破珍珠岛的防线直达蓝方本土，如果使用远程弹道导弹，恐怕咱们和蓝方只能两败俱伤，若考虑到其他影响因素，恐怕这场仗没法打下去。”
严肃感慨道：“是啊，我们的军事力量还没达到可以推进到他们本土的地步，在空军远程投送能力和海上力量方面，相比起蓝方，我们短板还很多。要是打导弹战，最终只能落个两败俱伤谁都不讨好。”
李正忽然笑了：“但蓝方也不愿意跟我们玩命，即便我们拿下宫岛，他们现在即便要反推，怕也是难以做到了，在二号岛链附近，我们也能占尽优势。”
严肃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现在流求和绿岛都在红方手上，已经能够和宫岛连成一片，只要给红方半年时间，就能建立起一个区域性的海上拦截区，重新定义西太的军事力量态势。
之前依托一号岛链、宫岛、黄方本土、绿岛等等不同地区形成铰索都困不住红方，更别提现在这种形势之下，要夺回绿岛难度比之前困住红方更为困难。
“按照我们目前的军事发展速度，如果和蓝方的对抗再推迟到一年后，等我们巩固了绿岛和流求的防御，空军远程轰炸机以及海军新一代航母下水，加上我们的无人装备作战能力的进一步提升，短板会得到补齐，到时候他们想要反推到一号岛链怕是痴心妄想了。”
严肃说：“我给你个方向，这次你的整体指挥虽然可圈可点，但也不是没有缺憾。比如对方的枪骑兵加LRASM导弹进行的防区外打击，对我们的水上舰艇威胁太大，虽然这是我们硬件上的技术问题占据大部分原因，但战术部署同样要有针对性的方案，又比如太空战阶段，一开始我们显然处于下风，几乎是被压着打，为此损失很大，差点绿岛都丢了，如果不是我们有强大的补星能力，估计这会儿根本无法拿下宫岛。红方的军民两用卫星确实厉害，在关键时刻起到的作用令人惊讶，在卫星数量上，我们太吃亏，这个短板必须补齐……”
俩人说着说着，人来到了车前。
坐进车内，司机启动了车辆，朝着演练基地外开去。
出了大门后，严肃忽然想起一件事，侧头对一旁的李正说：“对了，差点忘了，明年你的工作可能会有些变动，庄严的位置可能要调整，战区的意思可能是让你回到A集团军去，这次的对抗演习，你交了一份不错的答卷，回去之后将整个战役的过程和经验都总结出来，形成综合报告，要做细一点，总部首长和战区首长都要看。”
“好的，首长。我一定完满完成任务。”
对于严肃的话，李正既意外又不意外。
意外是这么早，这么快。
不意外是当年他离开原单位去战区担任作战局长，也早就想到会有今天。
“这次回去，我给你批假半个月，好好陪陪老婆孩子。”严肃说：“作为军人，既要顾大家，也要顾小家，这个不矛盾。”
“谢谢首长。”
严肃这么一提，李正忽然想家了。
车子终于离开了军事禁区，进入了国道，路两旁车流如潮，正值晚高峰时段。
不久后便上了高速。
开了大约半个小时，远处出现一座山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座山状若古钟，形态圆浑，远看起来像顶帽子。
他不由得看出神来。
严肃注意到了，便问：“那是凉帽岭？”
李正从思绪中抽离，用力点了点头回答：“是的。”
凉帽岭。
那是E师当年没改编之前最早的驻地，后来E师改编后被分为两部分。
其中的一部分被并入别的部队改为重型装甲旅。
而李正所在的猛虎团被改为猛虎特战旅。
这是李正军旅开始的地方。
李正从车窗里望出去。
夕阳西下，公路两边绿树如茵，金黄的阳光洒入车内，温暖地照在了身上，照在肩膀上那副大校军衔上。
时光仿佛在一瞬间回到了初到军营的那天，回到了那辆在营区门口前就被截停的大巴车上。
二营长梁虎像个劫道的土匪，带着几个如狼似虎的班长从前门上了车，几双如狼似虎般放着光的眼睛在新兵们的身上扫来扫去……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首长，我叫李正！”
“大学生？”
“对，东海大学！”
“你归我了，跟我走！”
“跟你走？”
“对，跟我走就对了！准没错！”
多年过去，但一切都仿佛就在昨天……
————全书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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