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和春住第242章 天理昭昭_宙斯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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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天理昭昭


更新时间:2022年10月04日  作者:酌颜  分类: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酌颜 | 且和春住 


酌颜:、、、、、、、、、

言徵抬手一招,元锋便是将供词送了上来。

“如果供词文公与诸位大人不信,担心我们喑鸣司是屈打成招,那也可以当众与清远伯对质。当然,人证与物证我们也是不少。”言徵轻轻一挥手,殿外又有几个喑鸣司进来,带了几个人,还有一些匣子,文公打眼看去,竟是连孟小七、焦四也在,目光落在最后几个人身上时,他双瞳不由得微微一缩。

其他几人也瞧见了落在最后那几人,面上不由泛起一丝惊疑。

言徵看在眼里,语调淡淡道,“刑讯之时,为求公正,除了陛下、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之外,还特意请了几位大人和赵公公一并到场,正好可以作证。”

最后那几个人正是三司的掌权者,并前司礼监掌印,赵祁川。

赵祁川与宁王夫妇有些交情,这是从前便听说过的,可后来宁王夫妇出事,也没有听赵祁川为其求情什么的,众人面上不说,暗地里都想着这太监都是无根之人,果然最是薄情寡义。喑鸣司刑讯清远伯,又是与宁王相关,居然找了他去旁听,便也罢了,居然连三司的人也都请了,看他们面上神色,分明言徵方才所说,都为真……三司的人可不会为宁王开脱,也就是说,方才那些都是真的?

一时间,殿中诸人神色都是变了,若刚才的那些都是真的,那十四年前宁王与骁龙骑谋逆,当真是被冤枉的?

文公脸色变得尤为厉害,面上刷白,却犹自不相信,喃喃道,“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萧衍就是罪魁祸首,你莫要以为靠着喑鸣司惯常罗织的手段就可以为他脱罪!天理昭昭……”

“天理昭昭!”言徵接过他的话,略略提高了音量,一双眼睛清润却也淡漠地注视着他,“自是会还世间以公道,不过早晚而已!文公,你是不能承认自己错了,不愿面对自己竟被仇恨蒙蔽,帮了自己真正的仇人,反倒坑害了自己的家国,成为了罪人的事实吧?”

“你胡说!”文公颤巍巍举起手来,那一声怒斥却带着两分色厉内荏,中气不足的意味。

“父亲!”殿内突然响起一声气弱的呼唤,是把女嗓。

殿内诸人循声望去,这才瞧见通往后殿的屏风后绕出了几道身影,当先被扶着的人一身华贵的宫装,即便是脂粉也藏不住的憔悴,不是文皇后又是谁?

众人连忙起身的起身,转身的转身,纷纷朝着文皇后行礼,“见过皇后!”即便是当朝国母亦不能随意上承天殿,可今日这事于陛下和文皇后而言,不只是国事,也是家事,因而没有人敢置喙。

文公听得文皇后那一声呼唤,浑身一震,过了半晌才抬起眼来。文皇后身子已经很弱,好些天都下不来床了,今日也很是勉强,只走了这么几步,都是萧嘉禾和晏晚晚一左一右搀扶着,却已经粗喘起了气。

延和帝连忙从龙椅上起身,走上前去接手搀扶。

易显德已是让人搬了椅子上来,布置得松软,文皇后被安置在其中,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勉强能说话,便是看向文公道,“父亲!事到如今,当真还不能放手吗?错了便是错了,不能再一错到底啊!我是当真害怕,哪怕到死,也无颜见先帝后,和宁王夫妇于地下。”

“父亲自幼教我们忠孝仁义,如何到了您自己,就看不破这迷瘴,一意孤行到了如今的地步。”

文皇后说着,便又是急喘两声,“十几年前,是我忽略了父亲心境,让你铸成大错,这十几年,我没有一日能睡得安宁……父亲,我虽知自己在您心中,比不得两个弟弟来得重要,可父亲好歹生我养我一场,看在我也没有两日好活了,这回便听我的劝,回头吧!也让我……能去得安心些!”

说到此处,文皇后突然便是揪住胸口,急喘起来,整个人更是蜷缩在了椅子上,疼得浑身痉挛一般。

“皇后!”延和帝惊得变了脸色,“这是怎么了?”

那头,文公亦是再稳不住,急忙凑了上来。

一个人影从萧嘉禾身后窜上前来,是唐砚秋。

手里的药箱打开,取出里头银针,不由分说替文皇后施针,过了好一会儿,文皇后的情况才缓了下来。

她紧紧抠在椅扶上的手指松开,指甲都劈了,人却不再痉挛,平静了下来。

唐砚秋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涔涔的冷汗。

“这是什么?”文公突然开口,脸色发白,神色更是古怪,目光几近发直地看着文皇后的右手。

方才那一番折腾,文皇后的衣袖往上滑了开来,露出半截手臂,死白到不见血色的肤色,映衬着那条突兀的黑线更显狰狞。

没有人回答他,延和帝神色微黯,眼中隐隐有泪光,萧嘉禾转过头去,捂住嘴偷偷哭了,太子亦是红了眼眶,尚未变声,犹带着两分稚嫩的嗓音道,“外祖父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吗?母后说,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外祖父一错再错,她既是您的女儿,父债子偿,那便由她来承担这后果。”

“外祖父这些年只记得两个舅舅的死,浸淫在仇恨之中,怕是从未好好看过母后,也忘了母后的性情吧?她认定的事儿,我们任何人,哪怕是父皇也左右不了。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说到此处,终于是受不了,抽泣出声。

文公则好似浑身的力气被抽尽了一般,“嘭”一声重重瘫坐在了地上。

“父亲……”文皇后虚虚睁开眼来,朝他探出手。

文公缓缓抬起眼,望着她,好一会儿后,才哆嗦着手,将手伸了过去。

触手所及,却是文皇后冰凉的手,她似花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勉强将他的手松松握住,一双好像已经失了焦距的眼却定定望着文公,切切道,“父亲,求您,回头吧!”

文公回握住她的手,紧紧握住,刹那间,好似回到了久远之前,某个落雪的午后。彼时,他的阿绮才五岁,被他抱在膝上,在他阔大的书案前,他捉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在展开的宣纸上写出了那个“忠”字。

阿绮是他的头一个孩子,哪怕不是儿子,他亦是倾注了极大的心血。她读的第一本书,写的第一个字,都是他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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