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令:嫡欢第172章 护短(三更)_宙斯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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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护短(三更)


更新时间:2022年06月19日  作者:叶阳岚  分类: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叶阳岚 | 千金令:嫡欢 
第172章护短

第172章护短

要不是云珩确信自己脑袋绝对没受创,可能都要怀疑是自己记错了。

可是,他没有!

就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他表妹身上衣物换了个颜色!

云珩这表妹,明唤黎婉华,今年已经十七。

她前面先是没想到叶寻意这丫头这么疯,狠起来会直接拉着她一起往水里扑,呛水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后来,不仅被一群男人在水里拉扯,好容易被拖上岸,又大庭广众被堵在这里,穿着一身湿透了的衣裳任人围观。

年纪轻轻的姑娘,别说是大家闺秀,就是市井女子也受不住。

她整个人都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方才就只顾着求云珩保她,压根没注意自己身上衣裳这些细节。

她那两个贴身丫鬟与她都是差不多的状况和心思。

主仆几个闻言,也纷纷低头打量。

然后黎婉华的一个丫鬟反应最快,立刻惊呼出声:“哎呀小姐,您这衣裳……怎么……怎么……您落水之前穿的不是这一件吧?”

其他人都是后来聚过来的,黎婉华这俩丫头却一直焦急等在岸边求救,从头到尾没叫黎婉华离开她们视线。

只是前面大家都吓蒙了,确实回想不起黎婉华这身上衣裳什么时候换了颜色,可她二人十分笃定,在这期间黎婉华是绝对没有换过衣裳的。

黎婉华自己也懵了:“这……我穿的衣裳不是这个颜色啊……”

鉴于这情况太过诡异,她的婢女立刻跪地澄清:“瑞王殿下,这里头一定有古怪,我们姑娘落水之前穿的褙子就是这一条,但却是个宝蓝色的。”

衣裳上的花纹和细节,她都仔细辨认过,确定黎婉华身上衣裳没换,可就是大白天见鬼一样的,换了个天差地别的颜色。

她再看向叶寻意,指着对方大声道:“一定是你搞的鬼。殿下,之前在花园,我们小姐看着没人搭理她,觉得她可怜,好心过去陪她说话,结果叶三小姐一杯茶直接泼了我们小姐一身。后来王府的婢女过来,说是找件衣裳给我们小姐去换,小姐更衣出来,就又瞧见了她。”m.y逼quge

她是边说边回忆,渐渐地也记起了一些细节,紧跟着眼睛一亮:“在花园里的时候叶三小姐穿的是件宝蓝色褙子,后来等我们我们再见她,她就穿了个浅色的了。然后就在这里,是她出手伤人,把我们小姐推下水去的。”

云珩与叶寻意在水里交过手,本来还有些摸不准她究竟意欲何为,听到这里……

自是豁然开朗,一切都明白白了。

可是他信了,却并不代表这套说辞就能取信于在场的其他人。

他目光沉了沉,一时还没做声。

黎婉华也急了,又哭着扯住他:“表哥,之前花园里那么多人,她故意泼脏我衣裳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

叶寻意的人缘不好,京城贵女瞧不上她的多的是。

立刻便有人接茬:“是啊,叶三小姐今日来得早,我也记得她在花园里坐着的时候穿的是件宝蓝色的褙子。”

至于叶寻意和黎婉华之间起冲突的事……

大家却是心照不宣,谁也没点明。

无非——

就是为了抢姻缘,争风吃醋那些事。

黎婉华爱慕自己的表哥瑞王云珩,并且一心想往瑞王妃的位置上爬,奈何云珩却被“狐狸精”叶寻意迷住了,费尽心机想娶这位叶三小姐。

黎婉华不敢去找云珩争执,就每每针对叶寻意。

今天也是她一如既往主动找上叶寻意去的。

当时旁人都为了避嫌,不想被她们波及,没有往上凑。

虽然不知道她们都说了什么,但是想也知道依着瑞王殿下这位表妹的骄纵脾气,肯定是找茬儿挖苦叶三小姐,想要恐吓对方知难而退的。

结果,叶三小姐的行动一如往常,管她是不是王爷表妹,没说两句话……

甚至都没刻意伪装一下手滑,明明白白一杯热茶水泼过去!

之后,她抚了抚自己袖子上溅上去的几滴茶汤,就撂下狠话走了:“别再招惹我,下回就不是泼你一杯茶了!”

鉴于这位叶三小姐实在是太有个性,回回与人掐架都根本不带掩饰,不顾名声的,她的这一举动还挺轰动,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

却殊不知,叶寻意等得就是她们出面作证。

她从来不在乎名声,故而也完全不怕她尖刻甚至暴虐待人的那些事情外扬。

她是一直等到此时,方才似笑非笑开口:“那么敢问李小姐和方才在园子里的各位,你们都说瞧见了我与瑞王殿下的这位表妹争执,我当时穿的什么衣裳?”

她纵使人缘再不好,园子里那么些人里也有和叶才植关系无比亲厚的门生或者他们的家眷,总不可能人人都一边倒的帮着黎婉华说谎。

何况——

黎婉华出身不怎么样,却总觉得自己将来会是当仁不让的瑞王妃,平时尾巴都翘上天了,她人缘也不好。

所以,当即也纷纷有人站出来证明:“叶三小姐当时穿的……确实是件宝蓝色的长褙子。”

黎婉华忍不住着急起来,尖声叫嚷:“那是在花园里,你后来就换了!”

叶寻意没再与她争执,而是伸手从她那婢女手里拎着的包袱里掏出了她那件宝蓝色的褙子,扔在了黎婉华等人面前。

她说:“这就是我被你扑入水中时候穿的那件褙子,明明是你想害我,你还恶人先告状?得亏是我从小不住在相府里,还算略通水性,眼见着郎君们下水搭救避嫌躲开了,否则现在岂不是被你害得名节尽失?”

黎婉华哪有她这般口才心机?

一时应对不上,只急得掉眼泪,又是死死抓着云珩的袍角哭:“表哥,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叶寻意那衣裳堂而皇之扔在地上。

这回连云峥的人都纳闷起来。

他们下水时听了云峥的吩咐,只奔着蓝色衣裳的姑娘去的,和云珩之间一番争抢,一个没顾上就叫那姑娘暂时沉入了水底,后来云珩不知怎的就在水里不见了,等他们再从水里往外捞人,就只捞到了黎婉华……

几个人都不太记得她身上当时的细节,可宝蓝色太扎眼了,他们却可以确认,他们一开始抢夺的一定是穿宝蓝色衣裳的姑娘。

难道——

是穿着蓝色衣裳的叶三小姐趁乱挣脱,潜水走了,所以阴差阳错,他们再去捞人的时候就捡上来了黎婉华?

可是现在,俩人的衣裳都在这里,即使几人都觉得不太对劲,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祁文晏站在人群当中,并没有站出来。

但是他也看的清清楚楚——

叶寻意这件衣裳之前被祁欢扒出来,分明是做的两面可穿的双层,而现在,却只剩下宝蓝色这一个单片儿了。

可是他虽没动,带着秦颖去换衣裳的秦颂这时却是带着虚弱的秦颖匆匆赶了过来。

他看了眼地上叶寻意那件衣裳,直接戳破她:“前一刻叶三小姐在别的地方破水而出时本侯也刚好在场,看的清清楚楚,你这件衣裳是做了里外两个颜色,带内里可以反过来穿的,怎么,拆了里面一层毁尸灭迹,现在过来拿这里的人都当傻子耍?”

叶寻意自知和他之间也不会有善终,反口就驳:“我还看见武成侯和长宁侯府祁家的大小姐私相授受的站在一起呢,祁大小姐与我有过节,她怀恨在心,当面指使你污蔑我罢了。你们这样联手欺负人,也未免太过分了。尤其是武成侯你……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此言一出,当事人还没反应过来,却是云湛先不干了。

就看太子殿下踱步出来,面上依旧是少年朗朗的清爽模样,甚至依旧眼带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是明显的苛责:“女子名节大过天,不可随意攀蔑妄言。你是叶相府上的三姑娘是吧?本宫依稀记得……就在前不久,已经有过前车之鉴,是有人提点过你的……怎的后来叶相也没得空再关心一下府中内务?”

他整个人看上去是天朗气清的一副好模样,可事实上作为当事人的叶寻意是有明显感受到了来自上位者的威压的。

她不明白这小太子是怎么做到,居然能带给她压迫感的。

难道——

仅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

但她也容不得多想,脸色微微一变,在云湛面前可半分不敢拿乔,连忙就跪下了,咬牙道:“殿下恕罪,臣女只是一时气愤,被人联手指摘逼迫……想必任何人都受不得这么大的委屈!”

却是避重就轻,还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同时,她心里却是又后怕,又恼火。

她知道云湛是为什么强出头的——

是为了顾瞻!

他在护短!

若说上辈子的云湛之死,她还有明显的记忆,那个平国公府的顾瞻……

就更是她认知的盲点了。

她就只知道平国公府一脉单传唯一的世子爷也是意外早逝,又因为老国公又兢兢业业的常年在边关戍边,在京城毫无存在感,也不掺合事儿,她就更不关心平国公府的情况。

直至几年之后,云珩终于在与云峥的角逐中胜出,然后便第一时间以平国公过于老迈为由,收回了兵权。

平国公只上了道折子,领旨谢恩。

之后,他甚至都没有回京,告老请辞回了顾氏祖籍老家等着寿终正寝了。

而那个时候,在云珩登临帝位之前,顾皇后甚至是更早了皇帝一步,因为种种原因染上重病亡故了。

所以,这也就导致整个顾家和皇后这一脉,在她的概念里也就顾皇后算是个对手和人物,其他人等同于虚无。

也正因如此,她方才火力全开全力迎敌时,竟是直接忽视了这位现场最尊贵之人的存在,更是将平国公世子顾瞻正在频频示好追求祁欢一事抛之脑后。

虽然犯了大忌,可她到底也是上辈子腥风血雨里杀出来的人,很快便又稳住了心神,只是态度没那么露骨的嚣张了的再次选择先发制人:“总之臣女问心无愧,也绝对忍受不了这样的攀诬陷害,请殿下主持公道。”

在她的概念里,她确实问心无愧。

因为——

无论是黎婉华还是秦颖,她们都是主动先来招惹她的。

她们犯了贱,难道就不准她变本加厉的报复回来?

她叶寻意,就是个不认命也不服输的主儿!

这件事,她不惧于表现给当朝太子知道。

被秦颂领过来的秦颖见她如此厚颜无耻,已然忍无可忍。

她被假山石撞到,约莫有些伤筋动骨,现在腰侧肚腹之内,喘息急促一些都牵扯着微微发疼。

是以她白着一张小脸儿,当面指证:“你哪里问心无愧了?是黎婉华带着两个婢女把你拖到这水边的,你之前就摔在那里。”

她目光一扫,找到大概的位置抬手一指,“然后又趁着她们主仆不备,把黎婉华拖下水的,我当时就在这假山后面,我看的清清楚楚,当时黎婉华穿的宝蓝色衣裳,她站着的,是你起身主动推她下去的。而且……而且我也被你们连累落水了,要不是祁欢救我上来,现在只怕都没命了。”

叶寻意要设计黎婉华和云珩,自然选的地方是要让水榭里的人能看到她们争执的。

秦颖的这番说辞,显然是和在水榭里的众人看到的情况相符。

而秦颖自己——

她的认知相对单纯,此时也没太弄明白自己是怎么也被拍到水里去的。

好像是假山动了?

可——

假山怎么会动?

应该是她当时惊惧过度,出现的幻觉?

可她这样想,云珩和云峥这些人循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却是半点不敢掉以轻心。

云珩只以为叶寻意碰到那个密道机关,应该只是凑巧,可这个地方暴露,却叫他一颗心直接悬到了嗓子眼。

云峥则是盯死了那个地方,若有所思。

虽然当时他离得远,在湖心水榭上,可这里那么大一块山石轰然倒塌,自是一目了然,只是等他赶到这边的时候,这里已经复原,也没留下什么痕迹。

她也以为是这几个姑娘争执时误触了云珩府上的什么机关,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暗暗记下了秦颖说的位置,准备随后叫自己安插在云珩府上的探子来探一探究竟。

叶寻意暗暗观察他的神色,确定他是对此走心……

也便放心!

她不能叫人怀疑到她身上的妖异之处,故而也不能再明着去引导众人来搜云珩的密道,所以依旧扮演好一个睚眦必报的骄纵小女子模样,针锋相对的怼上秦颖:“我与黎婉华争执,连累你落水,你对我含恨,所以颠倒黑白污蔑我;祁欢救的你,你更对她感恩戴德……所以,你们兄妹都是听她的吩咐行事而已,这说出来的话,有什么可信度?”

“你……你……”秦颖几时见过信口雌黄却如此理直气壮之人,本来脑子就转的不够快,又如何与她分辩?

一个气急,呼吸急促又牵扯到内伤,登时疼的脸上都是冷汗,弓着身子,捂住了侧腰。

云湛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出门在外从来都尽量避免招惹小姑娘。

所以,他只当自己是个少不更事的,没有任何言语。

云珩却不能视而不见:“秦小姐是身体不适吗?先去客房休息,本王派人去请个郎中。”

说着,就要叫人。

“不必麻烦殿下,我妹妹的伤,我们会回家自行医治。”秦颂却是断然拒绝,示意婢女先将秦颖扶走,“去马车上等我。”

他对叶寻意天生的不喜,现在更是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原是动她的东西就膈应的,这回却是硬生生克服了心理障碍,径自上前捡起叶寻意扔在地上的那件褙子。

叶寻意也不想自己的衣裳被陌生男人碰到,差点一跃而起冲上去抢。

但好在关键时刻反应过来不能再情绪过激,生生忍住了,只神情戒备的盯着秦颂的一举一动。

衣裳是她自己虚张声势,为证清白主动掏出来的,虽然秦颂真的拿去查看,这样很无礼……

可她是急于证明自己清白的人呢……

反而也不能拦着不让动。

秦颂将那衣裳拿在手里仔细瞧过一遍,再看向她时,唇角就勾起一丝冷讽的笑:“这衣缘上还有匆忙拆下的明显针眼和未及清理干净的线头在,你还敢狡辩这衣裳不是两色双面可穿的?是你用完之后,拿着更衣做借口,顺手拆下来里面浅色那层销毁了吧?明明是处心积虑,摆好了局等着算计人,现在还敢反咬一口,攀诬旁人?”

黎婉华都被他这说辞镇住。

顾不上自己衣衫不整,爬起来抢了那衣裳仔细看了看边缘,立刻也满血复活:“果然是……这些都是刚拆出来的针眼,你……你……”

她脑子确实一时跟不上秦颂的思路,想不明白,为什么叶寻意能这么精准又周道的布了一个局给她。

可如果不是秦颖凑上来看见是叶寻意主动推的她,秦颂又发现了叶寻意这褙子上的玄机……

她今天可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方才在水里,已经被几个男人近了身,云珩又本来就迷恋叶寻意,不想要她……

她急切的将衣裳上面的针眼和没扯干净的线头展示给云珩看。

云峥也心系叶寻意,对她的事十分关心,就也跟着凑过来。

两人细细看去,果然是!

一般缝制衣服时候压的暗线,拆除之后衣裳放一阵,尤其沾了水之后,针眼也就会跟着消失不见。

现在,叶寻意这衣裳湿的,沿着一圈的针眼却都是新的。

更何况——

她这样身份的千金小姐,又怎么会有下人给她送衣裳的时候不把线头都扯干净的?

叶寻意的婢女可没她主子那么强大的内心,自觉办事不力,目光下意识闪躲了一下。

但是里面那层衣料,叶寻意确实已经处置妥当,不可能再被拿出来。

所以,她自然抵死不认,只四两拨千斤的冷静道:“全都是些牵强附会的托词罢了,谁的衣裳上面没个针眼?几位殿下难道就要因为这几个针眼便将一个害人的罪名硬栽在我头上?”

云珩这一刻的心情,着实想掐死她!

如果这次落水只是她与黎婉华争执时候的一个巧合意外,他不会见怪,可如果是在这女人来他府里之前就做好一整套详细的计划与安排,设好了圈套来算计他和黎婉华……

那就另当别论了!

叶寻意能感觉到这男人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了一样的眼神,而她上辈子,最后就是死在他这样的目光注视之下。

心中仇恨和悲愤的情绪铺天盖地,她突然失控,蹭的就站起来,寒声道:“你们众口铄金,随便你们怎么说,只是若要给我定罪……就拿真凭实据来吧。”

说着,就要挤出人群离开。

这时候,一直表现的事不关己的祁文晏却迎着她走了出来,挡住她去路的同时,又冲惶惶之中的黎婉华抬了抬下巴,淡淡的道:“你身上那件褙子也脱下来,事情闹成这样,事关数位官家贵女的名声与清白,便不能草草了之,微臣就当瑞王殿下做主报案了,这个案子,我来查。”

这件疑难的所有玄机和线索,无非就集中在这两件衣裳上!

想要解密而已,能有多难?!

------题外话------

心肝儿们,月票呢,趁我加更,还不赶紧的!!!

ps:这章其实本来写了八千多字,走完了叶寻意这次作妖始末的剧情的,但是我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怕明早的更新写不出来,就掐了一段下来。

说实话,这个断章我不满意!!!闹心的先去睡了呜,大家晚安!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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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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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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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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