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在不远处瞧见这一幕,顿时气的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了地上。
阿翠赶忙捡起来,她颇为无奈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要是被旁人看见了,到郡主面前告你的状,你怕是待不了多久了。”
阿莲不再说话,她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
一旁的阿笙看到这一幕,她走到阿莲身边,对着阿莲说道:“咱们这位郡主可不是好惹的,世子现在也是被她吃的死死的,你还是莫要动那些歪心思。”
阿莲冷哼一声,倒也不在说话。
她朝着外面走去。
走的有些急了,倒是未曾看到眼前之人。
待到她抬头却瞥见了一个极为貌美的三十岁女子,这女子衣着素雅,但是气质不凡。
阿莲赶忙行礼道:“顾姨娘。”
这位顾姨娘乃是镇北侯王御敌的青梅竹马,本应该是镇北侯正室,可家中突逢大难,被充做官妓,后来王御敌将她买回来,做了妾。
顾姨娘还生了一个儿子,便是那位十分受宠的王衍。
顾姨娘笑了笑说道:“其他丫鬟都去讨好主母了,为何你自己一个人?”
阿莲顿时一愣,她开口道:“奴婢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
顾姨娘笑道:“本分,若想要做别人的妾氏那就不能本分,我当初也是豪门闺秀,可为了活下来,也给人家做了妾,如今侯爷待我如珠如宝,可见得到男人的心,比坐上那个位置更重要。”
阿莲抬起头看着顾姨娘,顾姨娘觉着自己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便转身离开了。
晚间镇北侯府用膳,王御敌特地吩咐在花厅摆一桌,吃一次家宴。
顾衡也正好在此时认人,这镇北侯府人倒是不多,王御敌只有一妻一妾,两儿两女,顾姨娘生的王衍王施兰,欧阳氏生的王涧王施蕴。
顾衡随王涧一起入座。
镇北侯倒是颇为客气,他开口道:“郡主住的可还习惯?”
王涧替顾衡回答。
“皇后赐郡主分府别居。”
王御敌倒也不生气,倒是欧阳氏看向顾衡的表情越发不善。
顾衡笑了笑。
镇北侯一家人中,欧阳氏和王施蕴的心眼子最少,什么事儿都写到脸上。
王涧的心眼子最多,但是他似乎对家宅之事非常不上小心,倒是这位顾姨娘,那一双含情眼倒是分外精明。
吃饭期间说了几句话,每句话都让王御敌眉开眼笑。
还让王御敌夸了她的一双儿女。
用过晚膳,按照常理,顾衡是要给这些弟弟妹妹东西地。
顾衡自然是准备好了。
王施蕴是亲妹妹,自然是给的最好的,帝王绿的翡翠玉镯,便是王家,这样的花色也是不常见的。
王施蕴接过之后,顿时满眼放光。
“真好看,谢谢嫂嫂。”
而给王施兰的只是一个金镯子,顾衡倒是没有想这么多,这些东西都是紫荆准备的。
可欧阳氏却极为受用,王施兰看着手里头的金镯子。
有些难过地说道:“为何妹妹的是玉镯子,而我却是金镯子?”
顾衡顿时笑了。
“没有为什么,这东西我想送便送了,你若是不喜欢不戴就行了。”
顾衡倒是一点也不给她面子,王施兰顿时被气哭了。
顾衡顿时呆住了,这都能哭?这以前看的宅斗文不是这样的呀,庶女不应该都是谨小慎微的吗?
顾衡有所不知,王施兰是镇北侯的第一个女儿,如今十七岁,还未订婚,一来是眼光极高,二来京师大族还是讲究嫡庶的。
顾姨娘见到王施兰如此,赶忙开口道:“兰儿,你这是做什么,郡主送你礼物,你就好好接着,心意不论高低。”
可这王施兰却依旧捂着脸哭着说道:“是不是因为我是庶女,所以郡主便看轻我?”
王施兰当年议亲,本是门第相当可对方是嫡次子,看不上她的庶女身份,所以便退婚了。
这位在府中闹了许多日,甚至还寻死腻活。
王御敌曾经想将她记在欧阳氏的名下,可欧阳氏不是个好惹地,直接拿着刀就要和王御敌拼命。
所以王御敌对这个女儿分外的宠爱,甚至都有些过分了。
但是顾衡毕竟刚刚嫁进来,而且身份特殊,他也不好说什么。
王御敌深吸了一口气,他对着王施蕴道:“蕴儿,你姐姐有病,你就让着她,同她换了吧,而且与你来说,这镯子圈口偏小。”
王施蕴长得胖胖的,从小便被自己的姐姐压一头,好不容易这个姐姐抑郁了,嫁不出去了,她觉得自己终于不被人轻视了。
却屡次因为她得病了,而被父亲区别对待。
王施蕴顿时无比生气:“我不愿意!”
欧阳氏早就气的不能行了,她猛然拍了一下桌子,那动静把顾衡都给吓了一跳。
欧阳氏:“王御敌,你也也太偏心了!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顾衡看向王涧,满脸问好,王涧开口道:“兰姐姐,那金镯子乃是足金的,上面也镶嵌了许多珍贵的宝石,比起翡翠镯子也不差多少。”
男人惯用的和稀泥。
可王施兰却依旧不依不饶,她哭着说:“你们就是看不起我,觉着我是个庶女,不配,那我去死好了。”
王施兰从屋里头跑出去,朝着荷花池跑去。
顾衡顿时有些无奈,她对着王涧说道:“你这兰姐姐怎么这样?”
这话让顾姨娘给听到了,顾姨娘冷不丁地说道:“郡主何必如此出口伤人,她到底也是你的大姑姐。”
顾衡冷笑一声。
“我倒是觉着,她没什么问题,就是被人惯得了,惯子如杀子,顾姨娘不知道嘛?”
顾衡可没想过自己嫁过来要受气。
顾姨娘被顾衡说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外面的丫鬟婆子把王施兰给拉了回来,王御敌的脸色无比难堪,他开口道:“把小姐带回去,去宫中请御医。”
王施蕴还在哭,这小胖妞上头有个精神病姐姐,自然是活的无比憋屈。
顾衡的左手上带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镯子,这镯子通体碧绿,和王施蕴那个乃是一对。https://
顾衡把镯子摘下来,递给了王施蕴。
“蕴妹妹,我瞧见你兰姐姐实在疯魔。说不准什么时候被她抢了去,我把这个也送你,省得到时候你哭鼻子也没人替你出头。”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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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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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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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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