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芳听了这话,心里也不好受,不过她怎么也是成年人的灵魂,也知道这高文强也不一定有什么坏心思,毕竟还是孩子,可能就是一时说漏嘴了。
高文强说完也懊恼了。他虽然嘎,可是品质挺好,他立马的站起来,“韩远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韩远芳和他是一排,就是轻轻的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老班听了高文强的道歉,脸色好看了一些。
“你们是同班同学,都已经在一起六年了,韩远芳同学家里出事了。你们都应该照顾爱护她,而不是拿着这件事取笑她。
好了,报成绩了。”她也知道有些话点到即止,韩远芳这个学生是一个自尊心非常强的小姑娘。
“这次考试超出来咱们的学习进度了,大家的成绩都不理想,不过数学韩远芳同学得了九十五分。”
学生最在乎什么?毋庸置疑的一定是成绩了。听着那个比他们小两岁的丫头居然得了九十五分,很多都挺崇拜她的。
老班在前面报成绩,数学语文一起报,叫到谁,就去前面拿卷子。
韩远芳听着他们的成绩。回想自己前世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吧?总是羡慕那些学习好,考得好的同学。
“韩远芳,数学九十五,语文八十九。”
她站起来去取卷子走回来看着一帮纯洁的孩子看着自己,突然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要不是仗着成年人的灵魂,估计也会和大多数的同学一样及格都费劲了。妙书斋
放学以后,她做值日,他们组的组长是一个黑胖的女孩子,不过是一个热心的。
“远芳,你回家吧,以后你的值日我做了。”
“美玲,谢谢你,不过不用你了,很快的。”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还有两个学期,可是不能这样。
韩美玲也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帮着她扫地。
值日做完了“美玲,小丽,红玲,我先走了。”
她是一路小跑的回家的。明天是周五,周六还要上半天课就可以放假了。
到了家里,还是煮猪食。
一边干活,一边收拾院子里的菜园子,以后也要吃饭的。
拔下来的野草扔给了鸡鸭。一个半小时,家里所有张嘴的都喂完了。
她也累,不过心情好,也就没有觉得多难受了。
家里还有一些挂面,煮凉面吃吧。
黄瓜西红柿直接的生吃,拍了一头大蒜,和咸菜丁拌在一起,放了生抽耗油和香油,那个味道没得比了。
有点后悔没有多囤点调料了。
吃饱后,这才洗澡准备写作业看书。
韩远芳是一个细致的小姑娘,她以前用过的书保存的都挺好的。
数学先放在一边,现在还能将就,就是语文不行,课文古诗都要看的。
第二天闹钟五点响了,她起来后一边煮猪食一边洗漱,喂鸡鸭。喂猪后再次的煮了一锅,中午回来就没有那么费事了。
早饭是一个煮鸡蛋,一代牛奶,还有她以前最喜欢的一个面包。
吃饱后还装在书宝里两个鸡蛋,一上午时间太长了,昨天就饿的过了,中午不想吃饭。
上学没有迟到,今天没有考试,老师讲课。
上操还是坚持下来了,几位认识她的老师都关注着她,觉得这个孩子家里发生变故以后,懂事了太多了。
以前就是一个娇气的小丫头,不爱说话,也老实,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回教室后,她偷偷的吃了一个鸡蛋,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本来第三四节课都是副科,他们六年级了,老班直接的占了这两节课,讲昨天的卷子。
放学后,她和韩冬梅说了一声,一路小跑的回家了。
就是她不说,韩冬梅也知道她回去还要喂猪,喂鸡鸭。
村里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不过是用不到他们,韩远芳却是要自己干。
在喂猪的时候,韩奶奶给送来了两个菜饼子。
她心里也是过意不去,二儿子两口子没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小丫头。
他们两口子商量过想要过来和她一起生活。可是想着那样老大一家一定想要过来,毕竟他们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还指望着养老送终,最后还是决定不过来了。
看着孙女院子收拾的干净,韩奶奶这才放心一些。还以为这个丫头什么都不会干。
“奶,不用给我送饭。你拿回去吧,并不是别的,就是怕将来说不清楚。”
韩奶奶知道孙女说的是什么,她也觉得挺没脸的。
“给你就拿着。”
韩远芳坚定的摇头“奶,我知道你是想要照顾我,可是我也是真的怕了,我大娘想要什么我知道,所以我就更加的不能沾他们一点了。”
韩奶奶看着孙女说完低头继续洗衣服,站了一会儿,端着碗离开了。
一路上她也是挺落寞的,儿子儿媳妇没了,她怎么不伤心?可是那就是他们的命,阎王叫你三更死,绝对撑不到五更的。
这个丫头以前看着娇娇气气的,没想到还能这样看的明白。
算了,孙女说的也对,自己以后还真的不能拿着东西给她了,大儿媳妇就想着占便宜,真是没有办法。
回到家,就看到大儿媳妇盯着自己端着的碗看。
韩爷爷也看了一眼“怎么没给那个丫头?”
“远芳告诉我不能沾这边。怕以后说不清楚。”
韩爷爷停顿了一下夹咸菜的筷子。“行吧,以后不用给送了。”
老两口子知道,孩子不是防着他们,是防着老大一家。
韩远芳洗干净衣服晒上以后,这才进屋吃饭。
总是吃空间里的饭也不现实,主要是没有多少。
这一阵先凑合吧,适应了再说。
第二锅的猪食已经熟了,停火以后还是躺炕上休息一会儿。
晚上回来,喂猪后从空间里整出来白面,用酵母发了一盆子的面,蒸一锅馒头糖包,放在空间里留着中午吃。
一整天一点闲工夫都没有,再说年纪还小,还想着看书来的,没想到没一会儿睡着了。
闹钟响了以后她没有任何赖着的动作,直接的叠被收拾炕,下地开始忙碌了。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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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