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爷子盯着大孙女和大儿媳妇看。
她们的想法他知道,晌午还鼓动大儿子和他们两口子说要搬过去二儿子家的新房子住。
他们两口子绝对不会干出那样的事情。
“爷,我们就是叫她吃饭。”
韩远芳冷笑了一声:“爷,没事我就回去了。要是再有人惦记我家的东西我就去告派出所,我看有没有人管这件事。”
老韩头什么都没有说,看着孙女拿着镰刀离开了。
他们老两口子也进屋,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叹气。
院子里的兄弟两个恨恨的说“以后别让我碰上她,一定揍她。”
韩家大伯也没有说什么,其实二弟两口子死以后,媳妇就说要他们的房子。
她总是说,自己也心动了。那房子自己是知道的,都是用的好材料,洋灰用了好几吨,砖也是在村里的砖厂拉来的。
屋里地面都抹的洋灰。而且还是新房子。
可是刚才看到侄女那拼命的样子,这是绝对不会让自家住进去的。
大伯娘姜红玲心里冷笑,小贱人,那房子自己是一定要的,等着就好了。
晚饭吃完了,老韩头说话了;“老大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咱们真的住进老二家,会被人家戳脊梁骨的。你要是不想住老房子,就自己出去盖房子。”
韩大伯被说的挺没脸的,也没有回话。
韩远芳从奶奶家出来,她的两只手都在抖。
身体真的瘦弱,不行,这辈子一定要有一个强壮的身体。
一路上有很多人远远的看着她,她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
她只是知道绝对不能吃亏。
家里的大门还敞着,幸亏值钱的东西自己都收起来了。
进了家里关上大门,阻隔了所有人的视线。
坐在灶台前烧火,才觉得大腿的肉都在抖。
现在她也后怕了。可是有想到这样还真的解气。以后可是不委屈自己,有谁欺负自己,就刚回去,硬碰硬怕什么?
反正是不能受气了,上辈子独自一人在外面工作,什么委屈都受了,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随心所欲了了,那就这么自在的过日子。
刚才因为跑的太远了。身体还虚,韩远芳感觉浑身没劲,不喘了,可是觉得头晕。
从空间里拿出了一盒巧克力。吃了两块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出了一身汗,不过还是先喂牲口。烧水洗澡,饭是不做了,吃现成的。
刚刚穿越过来,就经历了一场打斗,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捋清楚。
幸亏有电灯,她突然想起来,爸妈曾经留出来一些钱,想要去买电视的。
呵呵,又想起来哪里有钱了。
这对父母还挺有经济头脑的,居然攒了这么多的钱。
洗澡后美美的吃了一份饺子。真的挺满足的。
拉上窗帘,也没有关灯,直接的躺在了被窝。睁着眼看着房顶,想着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她知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看着韩家老大的意思是想要这房子。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总是找麻烦也是挺难受的,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呢。看来韩家老夫妻已经没有办法韩老大一家了,也是啊,儿大不由爷,他们年纪越来越大了,以后还要指望着韩老大养老送终。
如果真的到了韩老大不要脸了,非要这房子,自己想要让老两口子给做主那是不现实的。
如果真的指望他们,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
想到这里韩远芳躺不住了,她坐起来,皱着眉头想办法。
硬碰硬自己肯定吃亏,服软就更加的不行,看着那个女人,就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
去找大队?现在大队应该没有什么威慑了。
散社了,也不用记工分了,还有什么怕的?
韩远芳咬着牙,明天不去上学,就去派出所.
想到这里她又丧气了,去派出所你总不能说没有发生的事情,总不能说是自己猜测的吧?
下次如果他们再来,自己就直接的去派出所。
想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韩远芳不满意,可是不满意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迷迷糊糊的她觉得自己似睡非睡的。
其实她是真心羡慕原主的,韩老二夫妻恩爱,就是只有韩远芳这么一个女孩子,也是如珍如宝的。买电视也是这个小丫头听同学说,她就非得要。
小丫头的学习成绩还可以,上中等,在学校是一个老实听话的学生。
从这丫头记事一直到去世所有记住的事情韩远芳都看了一遍。
听到了公鸡打鸣,这才起来,感觉累,头昏脑涨的,这是没有睡好的症状。
就是不舒服,今天也要去上学。上辈子自己只是初中毕业,这么多年了。以前就是提笔忘字的主,所以是真的不敢耽误了。
家里收拾一遍,牲口喂了。喝了一袋牛奶,吃了一个鸡蛋,一个肉包子这才去上学。
小学就在村里,已经是六年级了,她到了教室已经有多一半的孩子在默书,教室挺安静的。
凭着记忆到了自己的座位,擦干净的桌椅,也坐下看书。
早上第一节课是数学,她拿出来,看了一遍目录。还行,应该不会太难看的。
她的同桌也过来,小姑娘看着已经被擦干净的桌椅,高兴的坐下。本来想要和同座说话的,想起来同桌拍一个可怜的人,她爸妈都去世了。
韩远芳正在专心的看书,她非常的兴奋。
以前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初中没有上完也是因为成绩实在是一般。
没想到穿越到了这里,居然能够过目不忘?刚才开头的她都记住了。
这怎么能不让人兴奋呢?自己这辈子是不是也可以圆梦大学呢?
正在她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教室里出了动静了。
原来是班主任来了,是一位中年妇女,她教数学语文两科。
“还有一刻钟要上课了,有的赶紧去上厕所,接下来两节课连在一起考试。这是市里的考试卷子,咱们今天试试。”
呼啦一下所有人都出去了,韩远芳也跟着一起,她很早就知道不能表现的与众不同来。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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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