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芳这丫头怎么没有动静?不会是也没了吧?”
韩远芳听到这个声音,心里狂骂,你才没了!你全家都没了!哎,不对,自己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还能听到人说话?
想到这,韩远芳想睁眼看看,却实在睁不开眼睛,她又吃力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虽然看不到那个指环,可是还是能感觉到。
这是她得到这个至宝以后会经常有的动作。
就在这时,脑袋突然一个刺疼,随即一堆陌生的记忆瞬间涌入她的脑海。
原来她重生到了80年代,原主也是命苦的,父母不久前出车祸去世了。这个年代本来也算是赶上好时候,合作社解散,可以做一些小买卖,原主父母买了汽油三马子,专门在附近的养鸡场收鸡蛋去市里卖。
为了能在市场上找到摊位,他们两口子都起早贪黑,凌晨三四点出发。谁知十多天前撞了车,翻进沟里,两口子都没了。
就剩下原主这个小丫头,后事是爷奶帮着操办的,三马子卖的钱都用于发送那对可怜夫妻的丧事了。
原主也才十一岁,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
韩远芳扯了扯嘴角,还真是挺惨的,和自己前世差不多,不过人家至少身体健康。
她感觉了一下左手,吓了一跳怎么没有那个指环?
忍不住哭丧着脸,她上辈子除了给侄子留下十万块钱外,所有的收获都在指环空间内,怎么就没有了呢?
算了算了,至少她能再活一次,这虽然不是以前的世界,不过就她现在知道的信息,应该和前世差不多。
上辈子自己虽然没有本事,可是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电视,报纸,网络,对那些白手起家的能人可是报道了很多。
试试吧,没准自己也能成为一个小富婆呢?
这些想法其实在韩远芳的脑子转了转也只有一瞬间,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个老太太的声音:
“小玲啊,留点口德。”
韩远芳又睁了睁眼,这会终于睁开了。看着刚进屋的两人,她已经从记忆得知,分别是奶奶和大伯娘。原主爸爸是老二,在家里没啥地位,加上原主妈妈并不是奶奶看上的儿媳妇,所以他们的关系一直不好。
不过这个老太太还可以,二儿子结婚他们虽然没有给彩礼给房子,但在他们婚后也没有要过二儿子的钱。而现在韩远芳住的房子。是原主爸妈去年盖的砖瓦房。
“奶,大娘。”
“怎么样了?”
韩远芳坐起来:“奶,我现在就是头晕。”
“嗯,你好好的养着。”老太太说着手摸上了孙女的额头,感觉不发烧这才放下手。
“奶,我没事。”
“晌午去家里吃饭。”
韩远芳摇头“奶,我不去了,我不想吃,等到我饿了自己下点挂面吃,炕也是得烧火。”
“也行,你躺着吧,有事去家里找你爷,猪鸡鸭我都喂了。”
老太太走了,那位大娘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两人离开后,韩远芳也躺不住了,起来后看着家里挺干净的,这还行。
毕竟新房子,看着都舒服。
感觉身上黏腻腻的,现在九月份,刚刚开学没几天。
天还是挺热的,不过还是抱柴火烧水,要洗澡,要不然也太难受了。把家里的大门也插上了,就是关着她可是不放心。
她接收了小丫头全部的记忆,家里的东西都放在哪里她都知道。还是等着一会儿洗澡后再去找可怜的两口子留下来的钱。
她一边烧火一边想着那位大娘不止一次的问过家里的钱在哪里?
还真是啊,人刚刚下葬,就惦记尸骨未寒的两口子的钱。
水热以后,她舀进桶里,要去洗澡间。
准备好了,回屋去找衣服,看着小丫头的衣服,都是那种的确良的,真心的不喜欢,没有弹性,还不吸汗。她想着要是自己的宝贝跟着过来多好,里面的衣服虽然廉价,可是是纯棉带弹力的。
这么想着,手里出现了一个白背心。
韩远芳现在可以说是狂喜了。老太爷对自己并不是满满的恶意的。
这下她精神值立马的提高了几倍。
还是赶紧的去洗澡,什么都等着回来以后再说。
到了洗澡间,里面只有一块肥皂,真心的用不下去,一下子回到八零后,还是有很多不适应的。
手里出现了洗发水,都是那种普通特价商品,也是她上辈子一直用的。
夏天洗热水澡其实真的挺舒服的。小丫头的头发太好了,乌黑亮丽的一大把,以后用洗发水会更加的好吧?
洗干净换上衣服,把脏衣服也洗干净晒在了外面的晾衣绳上,这才急匆匆的回了屋子。
上炕拉上窗帘,这才进了空间。
其实这就是一个有保鲜功能的仓库,最大的好处就是有十个房间,面积是足够大了。
她以前收集的东西,半间都没有占满。高兴的看了一遍,这才坐在来吃饭。
只要空间在,还有什么怕的?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人生十之八九不如意,韩远芳在弥留之际想着这一辈子还能记得的事。
脸上带着梦幻的笑容,她现在能回想起来的都是经历过的好事。
心里还纳闷,为什么一想不如意痛苦的事情就觉得那真的不算什么了呢?m.miaoshuzhai
那个时候可是觉得痛不欲生的。
她扯了扯嘴角,觉得可能是因为快要死了,什么都淡了吧?
吃饱后她出了空间,拉开了窗帘,把被子叠上。
又下地拿了个椅子上来,他们家的钱藏在房顶房梁上。
等够到了一个布包,她就拿下来后直接的坐在炕上开始数钱。
还真的不少,这里有足足一千二百块钱。以现在正式工一个月才六七十块钱的工资来说,这一千二百块钱真是巨款了。
他们夫妻还是真的挺有头脑的,毕竟房子,汽油三马子都是去年新买的,还能攒一千二百块钱,做小买卖应该是非常的挣钱。
突然想起来柜子里还有一百块钱零钱,这是出事那天晚上,她妈放进去的。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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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