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九爷拜年就没有那么麻烦了,众人跪的跪,蹲的蹲,福身的福身。
九爷也没多啰嗦,只是说大家去年辛苦了,然后就叫来福给了荷包赏赐什么的,这给九爷拜年就完事了。
“时候不早了,爷咱们也该动身了。”
董鄂氏站在九爷身边,不留痕迹的朝九爷靠近,可九爷像是有所察觉似的,大步子一跨,便走了出去,还留下了两个字:“走吧!”
董鄂氏也不尴尬,反正尴尬的次数多了,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你们也都回去吧!”
董鄂氏朝着兆佳氏她们吩咐了一声,便带着彩秀等人跟在九爷身后离开。
时筠和郭络罗氏也随后跟上。
外面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
本来九爷是要跟董鄂氏一辆马车的,但人家九爷不愿意啊,愣是多准备了一辆。
加上孩子多,算算也有五六辆马车。
时筠她们到的不是最早的,自然也不是最晚的。
毕竟慈宁宫人多,时筠也就去太皇太后面前露了个脸,便也没了什么事。
不过没事的也不止时筠一个,因此这一日过的倒也没有那么无聊。
离开皇宫的时候,天色尚早。
回去正好还能补上一觉。
待醒来之后,小林子也查到了些什么。
时筠便叫人进来回话。
“说吧!”
时筠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就这么歪躺在榻上。
“奴才倒是查出来些东西。”
小林子说完,有些纠结的看了一眼时筠。
“可是从咱们这里传出去的?”
时筠光是看小林子的表情,就猜到一些。
“是时筝!”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要是有人想要拿这件事做文章,前几年都做了,还用等到现在。
看不清楚现实的只有时筝那个缺心眼了。
“主子怎么知道!”
小林子有些惊讶,自己一个字都没说,主子居然能猜的到,亦或者,主子早就知道了,也说不定。
“叫时筝过来。”
时筠不耐的揉揉眉心,她也真是佩服时筝。
竟然真的能坚持一个月之久,这不由得叫时筠怀疑,难道时筝是真的喜欢九爷。
喜欢到宁愿忍受她给的这种屈辱。
“唉!”主子不回答,小林子也不在多问,只是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不多时,时筝进来了。
一身蓝色的丫鬟装穿在时筝身上略显的宽大。
时筠还记得,时筝刚来的时候,这衣裳虽然不合身,但也没有这般宽大,显然是这些日子下来,叫时筝瘦了。
“奴才给主子请安!”
这不由得叫时筠蹙起了眉头,若是时筝吵吵闹闹的,时筠还觉得这人正常,要是这般规规矩矩的,反倒叫人心里不安。
“看来这一个月倒是叫你知道怎么做个奴才了。”
时筠紧皱着眉头说道。
“那都是主子调教的好。”
时筝也不抬头,就这么低着头。
“······”时筠眉头皱的更紧了。
“今儿的事是你做的?”
时筠也不打算跟时筝转弯抹角。
“主子指的是什么事,奴才倒是不清楚了。”
时筝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更是叫时筠听不出一丝的不满亦或者愤怒。
“你自己心里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事?”
时筠紧紧的盯着时筝,想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毕竟时筝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还真叫时筠发现了,时筝在说话的时候,拳头是紧紧的攥起的。
这就证明她心里也是有情绪的,既然有情绪那么时筠就没那么担心了。
“若是你想呀离开王府,我便放你出去。”
不是时筠真怕时筝做出什么来,而是时筠不愿意去收拾麻烦而已。
因此想着还是把时筝送走算了。
“为什么?”
时筠此话一出,时筝猛然抬起头。
“主子是怕主子爷瞧上奴才?”
时筠的这一做法在时筝看来,那就是心虚害怕的表现。
“奴才不离开,主子之前也说了,奴才心怡主子爷,怎会这般轻易离开,岂不是显得奴才说的都是假的。”
既然时筠都害怕了,时筝自然要主抓机会了。
“······”时筠无语,也是真的被时筝的执着给打败了。
“随你。”
时筠挥挥手,反正她该做的,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做了,时筝愿意做个奴才,那就随她吧。
时筝也不愿意留在时筠屋里,转身便离开了。
待人离开之后,时筠这才说了一句:“叫人盯着。”
她总觉得时筝要闹出什么事来。
而她的直觉倒是蛮准的,初七这天果然出事了。
除了初一那日要进宫之外,之后的几天时筠直接就告了假,留在了府里。
倒是苦了董鄂氏跟郭络罗氏两人跟着九爷导到处跑,不过从初五之后,两人便爷歇下了。
就九爷要去兄弟府上,叔叔,大臣府上应酬。
初六大家都在休息,初七下午的时候,郭络罗氏叫人来叫了时筠去她那里用膳,说是娘家送来了些好东西,叫时筠过去尝尝。
时筠便想着九爷也不在,索性就带着三个儿子去蹭吃蹭喝去了。
到了荷香园,时筠才知道好东西是什么。
“你别看这东西恶心巴拉的,但是刷锅子,那味道是极好的。”
郭络罗氏指着桌子上一盘子白花花的东西,有些紧张的解释着。
“我知道!”
时筠淡定的收回目光。
不就是猪脑花嘛,确实是个好东西,时筠在前世涮火锅的时候,也爱点猪脑花。
只是到了古代,猪脑一般都是丢掉的,没人愿意去吃这些,一是觉得恶心,再有就是觉得残忍。
不成想,今儿能在郭络罗氏这里吃到。
“那我叫人上锅子?”
郭络罗氏显然还是不相信时筠这么快就接受了。
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直到时筠一个人干掉了大半个猪脑的时候,郭络罗氏的小心翼翼顿时都送去喂了狗。
一边跟时筠聊天,一边刷着火锅,至于几个小的,虽然也在桌子上,但是他们吃的都是清单的,到没有谁敢给阿哥们吃猪脑花。
这一顿,时筠和郭络罗氏吃的都很满意了。
要不是五阿哥困急了,时筠还打算再留上一会呢。
“姐姐若是下次还有这好东西,记得叫上妹妹。”
在美食面前,时筠基本是没底线的。
“知道了!”
郭络罗氏点头,随后母子三人便离开了,可回到翡翠阁之后,看着禁闭的房门,以及门口奴才难看的脸色,时筠顿时觉得出事了。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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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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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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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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