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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6:梅琼死


更新时间:2021年08月28日  作者:李不言  分类: 言情 | 现代言情 | 豪门世家 | 李不言 | 顾先生的金丝雀 


六月中旬,贺希孟远赴边境组织活动。

是以首都的动荡他只知晓,但却无法插手,唯一能做的就是警告刘清不要乱来。

不要做出什么出格,且无法挽回的事情。

刘清满口答应。

只叫他安心工作。

但贺希孟不知的是,有些事情,无法挽回就是无法挽回。

生命中的许多事情是是你无法掌控的。

一如他,即便无犯罪之心,也一心向善。

可罪恶的果实会因为他是刘清的儿子而落到他头上来。

2010年六月二十九日。

忌:出行。

可这日,梅琼出行了。

贺家的客厅里,名牌翻译官对上豪门夫人。

气氛低沉的可怕。

梅琼不是个没脑子的女人。

刘清当初看中她的原因是这人聪明,且有脑子。

知进退,守规矩。

可今日,她后悔自己当初做过的所有决定。

越是看起来知进退守规矩的人在打破规则的时候,越是凶狠无情。

越是不守规矩,越让人难以掌控。

刘清望着梅琼,打量着她。

梅琼望着刘清,亦是如此。

“祸不及外人,贺夫人是不是该把无辜者放了?”

刘清听闻梅琼这话,笑了笑。

俯身端起跟前的红茶:“祸不及外人,梅翻是不是应该放我们一马?”

如果不是梅琼做事情太没有规矩。

刘清也不至于将人带走。

说白了,大家都是各有所求。

“有所求了就是一家人,无所求的就想把我们踹了?贺夫人把我们当什么了?”

“是你们梅家不守规矩在先,不是吗?”

“什么叫我们梅家不守规矩?梅瑶拿到科研所掌控权时,贺夫人就差敲锣打鼓的拿着礼炮到处广而告之了。现如今,梅家有难了,你不支援就罢了,还上赶着上去踩一脚?”

“人在做,天在看,贺夫人别太过分。”

“要不是宋家根深蒂固枝叶繁茂,贺夫人跟宋家闹掰的时候只怕也会将人踩死吧?欺软怕硬?还是觉得我好欺负?”

梅琼望着李沐,目光深沉。

笑意讥讽。

她说的那几句话,每一句都像是毒刺,扎进刘清的心里。

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也不准备放过她。

梅琼对这个世界,唯一的念想是杜时润。

而此时,刘清将她的念想握在手中。相当于呃住了她的咽喉。

让她难以喘息。

像个逆水之人,找不到救生圈。

如果杜时润死了,那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都就此消散了。

她会如坠冰窖,无半分温暖。

“你出轨,你还有理了?”

呵、梅琼冷笑了声。

“豪门中,但凡不是因为爱情而走在一起的,有哪个是不出去瞎搞的?”

“刘女士没有吗?”

“你放肆。”

刘清的面色因梅琼的这句话而变的难堪。

一声怒喝响起。

刘清怒气冲冲的望着梅琼。

后者呢?

不以为然。

勾了勾唇角。

“恼羞成怒?”

“你简直是目无尊长,梅家就是这样的教养?”

“自知理亏所以搬出长辈的身份来压我?还是被我戳到痛处觉得没脸?”

“梅琼,你不要太放肆。”

刘清哗啦起身,面色凶狠的望着梅琼,带着怒火。

梅琼呢?

用同样冷怒的面色望着刘清:“杜时润是不是在你手上?”

刘清瞬间清醒。

梅琼在套她的话。

想从中得到答案。

刘清的沉默给了梅琼答案。

“在哪儿?”

刘清静默的望着梅琼。

她心底深处,有一声幸好闪过。

幸好她还有几分理智。

没有入了梅琼的圈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望着梅琼,唇角的冷笑缓缓的散开。

一字一句道。

“是吗?”

梅琼笑问。

“那我就报失踪了,事情闹大了,谁都不好看。”

“贺夫人可要想清楚了。”

刘清嘴唇微动,有一秒的动容。

显然,她不想事情被闹大。

梅琼将她的情绪收进眼底:“只要存在,就有痕迹。”

“你别逼我拉着你们一起死。”

“你大可去。”

刘清笑容冷漠。

时间回到六月二十七日

杜时润下课之后驱车前往梅琼的公寓。

行至楼下停车场时,尚未下车,便惊停车场里的车与往日有所不同。

多得有些不合时宜。

他联想到梅家最近的境况。

心中起了防范。

刚刚熄火的车子,又被点着。

杜时润又驱车离开。

来时尚未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离开时,发现了。

杜时润没有驱车回学校。

相反的往城市边缘去了。

直至,行至首都有名的运河边缘时,跟在身后的车子追上来。

撞上了他的车尾。

被迫将他逼停。

杜时润坐在车里,望着车前推开车门下来的人。

望着缓缓向着他车子走来的人。

他拿出手机,放在了驾驶座的台面上。

那人叩响了他的车窗。

杜时润将车窗降下一个安全的距离。

“有人想请杜老师走一趟。”

“谁?”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

“我有权利拒绝。”

杜时润坐在车里跟人僵持着。

对方显然没想到杜时润是个硬骨头,望着他的目光都深了几分。

“那我们只能说句抱歉了。”

说着,那人伸手就要拉车门。

杜时润一大方向盘,猛踩油门离去。

而跟在他身后的那辆车见机不对。

猛踩油门跟上去。

首都运河,不管是哪一条,最终都通向大海。

而杜时润,这日,被数量车追赶。

梅琼曾同他说过此时的局势。

因此,他大约也能知晓追来的人是谁。

在危险边缘的杜时润此时想到的,是不给梅琼带去不必要的麻烦,而此时。

他的处境,很危险。

危险到跟他们走,是他唯一的生路。

可他,放弃了生路。

硬生生的被数辆车追赶到了河里。

连人带车,都下去了。

是以、当这日梅琼找上门时,刘清的那句不知道,半真半假。

六月二十九日,梅琼报警,杜时润失踪。

且用身份施压。

让警局的人加快进度找人。

六月三十日,警局的人调取监控,找到了杜时润开车坠江的监控。

且还是被人追赶下去。

梅琼得知这一消息时,心脏抽抽的疼着。

但因在警局,她所有波涛汹涌的情绪都要捂住,不能让人瞧见半分。

她锐利的目光盯着追赶杜时润的几辆车。

问道:“能查出来身后那几辆车的主人吗?”

“查了,车牌都是已经报废了的车牌。”

梅琼点了点头,也是,如是刘清真要做什么,是不会留下痕迹的。

“人呢?”

她问。

警察看了眼梅琼,视线带着些许不忍,但出于职业素养还是开口了:“运河连着大海,且已经过去两天了,有同事正在现场打捞,但据说,只捞上来了车子。”

这句话,就像是清廉霹雳,雷火从她的脑门上劈过去。

让她的脑子无法正常运转。

那是一种极度崩溃的绝望。

绝望到令她无法平衡情绪。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梅琼望着人,一字一句开口。

她设想过一万种可能,但万万没想到是这种可能。

“杜时润失踪了。”

晨间。

姜慕晚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裙站在厨房的把台前倒水。

“警方说,连人带车冲进了运河里,车还在,人没了。”

哐当。

姜慕晚手中的玻璃杯砸在了吧台上。

玻璃碎片四周散开。

有几块细碎的玻璃插进了她的手背。

让她浑身一抖。

鲜血顺着手背缓缓的流淌下来。

可姜慕晚,毫无感觉。

她侧眸,望着宋思知,薄唇微抖:“人————没了?”

宋思知点了点头。

她一早就知道杜时润在姜慕晚的计谋之中。

所以对这个结果虽有痛心。

但还没有那么圣母之心。

姜慕晚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

鲜艳的血丝从手背上顺延而下,落在白色的琉璃吧台上。

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人确定没了?”

“警方的说辞是,坠河两天了,且首都运河连着大海,生还的可能性不大。”

“刘清干的?”

“没说。”

她摇了摇头。

姜慕晚的手背微微紧了紧。

此时,她才感受到伤口的疼痛。

才觉得伤口有细微的疼痛传来。

她点了点头:“知道了。”

“还有件事情,说出来你看你不信。”

“你说。”

姜慕晚语气平静。

“梅琼去做了亲子鉴定,梅瑶不是梅建安的女儿,是私生女。”

姜慕晚的瞳孔猛的放大,眼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且惊恐。

她的不可置信,不亚于宋思知。

那种惊恐的感觉从心头蔓延开来、姜慕晚怎也没有想到没了梅瑶是私生女。

曾几何时,她还跟宋思知开玩笑,说梅琼可能不是亲生的。

没想到。

没想到。

实在是没想到。

她难以想象,梅琼在知道这件事情时是怎样的心情。

难以置信?

痛心?

还是对这个世界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社会舆论平地起,首都大学的学子们在疯狂的为杜时润讨一个公道,闹得沸沸扬扬的,警方那边一丝都不敢停歇。”

宋思知这日,去了趟科研所。

研究院的人已经在系统里面将科研室的主人更名为她。

未曾想到的是她今天回了一趟学校,听到的是这个噩耗。

她跟姜慕晚一样,对杜时润这个人。

印象很好,但很好、也抵不过家族大计。

七月一日晨间。

贺希孟接到梅琼电话,此时、他在漫天黄沙里穿行。

接到电话时,稍有些错愕。

“是我。”

“我知道。”

“可能要跟你说一句抱歉了。”

贺希孟有片刻的静默,心中有什么不详的预感飘过去。

“出什么事了?”

“你知道吗?梅瑶是私生女。”

贺希孟震惊了,本正在开车的人一脚刹车踩下去,带起漫天黄沙。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小时候努力学习得不到夸奖,长大之后牺牲一切也得不到半分疼爱,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的错,是我自己做的不好,于是我拼命去表现,去改变,我自我怀疑了三十二年,时至今日才知道,错的不是我,是别人。”

“我的人生是没有曙光的,也看不到半分光彩,直到遇见了杜时润,他的温暖,他的宠爱让我对这个人生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才相信那句话,总有人间一两风,填我十万八千梦。”

“可是、一两风没了,我的梦也破碎了。”

“梅琼————。”

贺希孟喊她,试图打断梅琼的话,试图将她从低沉的情绪中拉出来。

可梅琼,冷笑了声,狠狠的洗了洗鼻子:“贺希孟,杜时润死了。”

刹那间。

贺希孟仿佛看见了漫天火光从眼前升起。

烧掉了他的脑子。

烧掉了他的言语。

他以为这已经足够令他震惊了。

可并非。

梅琼又说:“他死在了你妈手中。”

这日,震惊与难以置信像藤蔓般爬上贺希孟的心头。

恐惧像野草,一夜之间将他悉数掩盖。

他低眸之间,整个世界荒芜一片。

西北的黄沙将他的三观震碎,将他的良知变的一文不值。

将他多年来的人生变成了利刃。

捅向梅琼。

让她失去了爱人。

也让她付出了生命。

挂电话之前,她说:“谢谢你,替我打掩护,让我得到了月余喘息的时间。”

“也让我感受到了被爱的滋味。”

她话语平静,没有丝毫哽咽:“当我还你的。”

梅琼眼前,放着杜时润的死亡报告。

她放了刘清一马。

因为贺希孟。

而贺希孟呢?

下了车,站在车队旁。

周围有许许多多的队员在言语,议论纷纷。

那些话语声混着寒风钻进她的耳朵。

他的周围人声鼎沸,可他置身于人群中,孤独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吞噬。

中午。

贺希孟报警,且联系下属去找梅琼。

下午。

知名翻译官跳河自杀的消息传来。

整个首都沸腾了。

哀鸿一片。

邬越安坐在办公室里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都震惊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境地。

有些人爱一个人真的可以愿意为之付出生命。

不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爱,是她从来没有得到过。

她理解不了的事情,不见得就不存在。

下午,梅琼的遗书随之也被刊登出来。

字句精短,但却呕心沥血。

字字句句都在痛诉家族的不公与李沐的偏袒。

我生于豪门,长于豪门,自幼受到良好教育,勤勉好学,努力上进,人生步伐稳扎稳打,未敢有半分偏差,我的父亲是一名优秀的艺术家与翻译家,自幼受他熏陶,以至于我在翻译上才有如此造诣,我很感谢他,同时也很痛恨他,但比起他,我更痛恨我的母亲,自幼,她对我严苛相待,从无笑脸,让我印象至深之事,是我拿着双一百的试卷到她跟前求夸奖时,她伸手将我的试卷撕了稀巴烂,三十二年人生路,她从未喊过我的小名,也从未夸奖过我半句,更对我没有半分温暖,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够优秀,不够努力,我在这段人生旅程中,极力的去讨好她,去成为她想让我成为的人,更甚之、因她不喜我,我还偷偷的去做了亲子鉴定,将感情寄托在那渺茫的希望之中。后来,我才发现,不是我的错,亲生女儿不被待见,出轨的产物却被捧上高台,这是这个世界的悲哀

我痛恨她,痛恨她将我洗脑成现如今的模样;她毁了我的梦想,折了我的翅膀,让我背上枷锁负重前行,给我希望又给我失望将我狠狠的踩在地底下,让我怀疑爱,怀疑人生,她磋磨我的意志,让我无时无刻觉得是自己的错,她不喜我不爱我的思想贯穿我的骨髓,将我磋磨的觉得人生不值得。

以我为戒,我希望这世间的每一个女孩子都能被爱,被厚代,如果无人爱,那就自私点,好好爱自己

邬越安看着最后一句话,眼泪从指缝中钻出来,砸在报纸上。

那种揪心的疼痛感让她想伸手将自己的心脏抠出来。

而贺希孟呢?

得知梅琼死亡的消息时,咳了一口鲜血出来。

心脏近乎要停止跳动。

------题外话------

这章我能写八千字的,但是给我写哭了,太惨了,我不写了ε(┬┬﹏┬┬)3不想明天肿眼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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