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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州刺史曹信，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读书人多一些，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成德核心层中读书最多的人，他是真的参加过大唐科考而且得中进士的人.大唐的读书人与后代的读书人是有着极大的不同的，至少，那个时代的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可真是未几.尽大多数都是那种拿起笔能写锦绣文章，提起刀子宰人如同杀鸡屠狗一般的人物.
李安国起家的时候，凑集在他身边的骄兵悍将可真是不少，但终极能成为李安国麾下唯一的一个与其没有关戚关系的刺史，成为一方镇守，曹信自是靠着实打实的功劳.在成德，他是公认的用兵最为狡滑的将领.
李安国经常调侃他是一个有文化的流氓.不怕流氓气力大，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此刻坐在火炉边，伸出一双苗条的似乎握笔远远多过握刀的手一边烤着火，一边听着王明义在讲述着这一次的武邑之行.另一侧坐着王明义的老子王温舒.
王明义经商多年，口才那自然是历练出来的，讲得是绘声绘色，让人如同亲临其境，王温舒脸色变幻不定，精彩之极，倒是曹信，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认真是将其作为一个故事在听.
“姨父，全部情况就是这样了.”王明义一口吻讲完，端起一边的早已变凉的茶一口喝完，看着曹信道.
“真正想不到，在我们翼州治下，还如此躲龙卧虎啊.”曹信呵呵笑道:”屠立春就不说了，十余年前，他还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呢，我便与他一起共过事，那个能与屠立春站在一起的人，又是谁啊”
王明义摇头.
“那个箭术如神的呢”曹信又问道:”能有如此箭法，放眼全部天下，也找不出来几个吧”
王明义又是尴然地摇摇头.
“看起来你与小公子来往很久，他并没有把你当成可以推心置腹的真朋友啊!除了义兴堂，真正厉害的手段可都是瞒着你呢!”曹信笑道.
王明义为难隧道:”最早认识他的时候，我正筹备吞了他的义兴堂呢，后来固然化敌为友，但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取信于人呢”
“也是.”曹信点头道.
“大哥，现在重点不是那个大汉，也不是这个射箭的，而是李泽啊，这才是一个真正厉害的人物啊!”王温舒有些着急.
“节度使的儿子，又怎么会差了李泽是一个人物，倒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是他太过于精彩，以至于让我有些惊奇罢了.”曹信道.
“他们两兄弟之间内斗，却是让我们坐蜡了.”王温舒不满隧道:”大哥你拒尽了至公子调兵的意思，只怕他会怀恨在心.明仁说过，至公子看似豁达，但却容不得有人置疑反对他，有点，有点警惕眼!”
曹信一笑:”你是担心至公子回往收拾明仁”
王温舒一摊手:”怎么不担心”
“放心吧，至公子固然有些刚愎自用，还不至于如此糊涂，他来找我调兵，也是一时之间急怒攻心有些失了方寸，想来现在也该想通了.以剿匪的名义让我带兵往灭了小公子，亏他想得出来.”曹信笑道，”不过也由此可以看到，这位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公子，认真是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啊!”
“能不大吗”王温舒苦笑道:”这位小公子，不声不响的便弄出了上千精兵，还有如此悍将，更有每年数十万贯的收进，这可是把至公子生生地给比下往了.”
曹信呵呵一笑，”我对小公子的所作所为，可是很好奇的，现在看来，小公子是尽不甘成为至公子背后的影子的，但看起来蓝本没有想与至公子争什么，反而一门心思地往横海那边发展，你看义兴堂这些年在横海那边就做了不少事情.明义，是吧”
“是的，姨父，我从程维那里看到过义兴堂的一些轮廓，再加上我的经验，只怕小公子在横海那边已经安排了一个宏大的网络.只不过这个网络，是经商的啊.”
“亏你还是你老子的儿子.”曹信笑骂了一声:”这东西啊，可以是经商的，也可以是干别的，联想到早前武邑剿匪的事情，这就更有点意思了，横海那边都说柳成林仅带了二十家将便大功告成，可那些流民最后却都落在了小公子的手中，更有意思的是，柳氏一家，当初可都在那些流民手中，往深里想一想，这里头只怕还有一篇大文章.”
王温舒精力一振，”大哥，你是说李泽与那柳成林有什么勾结”
“有什么勾结不好说，但他们二人必定见过面，必定达成过什么交易.”曹信道:”咱们这位小公子可不是善男信女啊，这么大好的敲竹杠的机会落在他手里，不弄点什么出来，我还真不信了.”
王温舒眼睛发亮，”难怪大哥尽不客气地便拒尽了至公子调兵的请求.”
王明义莫名其妙:”姨父，父亲，你们在说什么”
曹信大笑:”明义，本日便给你上一课吧.现在看起来，咱们的这位小公子，蓝本就一直在打横海的主意，他不往成德发展，大概就是不想与至公子起什么冲突.大乱之世将要来了呢!小公子图谋的是横海，你想想，假如到时候真成了这种局面，对我们有什么利益”
王明义一脸茫然.
王温舒有些怒其不争，”这就想不透吗小公子手上纵然有上千精兵，但面对横海，仍然是弱者，就算有什么奇谋妙计，但没有足够的实力作支撑，也是枉然.纵然一时得趁，毕竟会在尽对的实力眼前败下阵来.你姨父的意思就是，我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搭上小公子的便车，往横海那边发展.”
“本来是这样啊!”王明义恍然大悟.
“成德治下，镇州是节度使坐镇，实力最强，这不用说了，排第二位的，当是李安民治下的赵州，我们翼州，只能排第三，最弱的，倒是深州的苏家，这几块处所，我们的手都是伸不过往的，所以想要发展，唯一能打的主意也就是横海了.横海朱寿，在那边可是不太得人心，境内暴乱此起彼伏.假如小公子认真得手，我们到时候伸手帮上一把，自然就能得到不菲的利益.”
王明义连连点头，却又问道:”姨父，可是这样一来，我们不就把至公子给彻底得罪了吗”
曹信嗤笑一声，”明义啊，至公子会不会得罪，不在于我们怎么做，而在于我们有没有实力，假如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就算我们做了什么，他也只会竭尽全力收买我们.所以你也大可不必担心你大哥，假如到时候我们认真跟在李泽的身后得了偌大的利益，他只会对你大哥更好，由于你大哥，以后可是要回来接任这翼州刺史的，明确了吗”
“明确了!”王明义道:”这么说来，我们对小公子也不能反目了.反而要示好了.”
“反目不必，示好也没有必要.”曹信摇头道:”就这样静观其变就好了，假如小公子认真是这么打算的，那么到了时候，他自然会来找上我们的.你呢，该与他一起做的生意，还是一起做，只当做什么也没有产生过就行了.”
“这一次我可是将他卖了一个干净，只怕他对我有了偏见.”王明义担心肠道.
“放心，你背后站着全部翼州，所以啊，小公子这样的聪慧人，必定会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产生的.”曹信自负隧道.
“那姨父，至公子说要收拾杨开的，还做不做呢”
“做，怎么不做!”曹信微笑着道:”州里会发公文免职杨开的武邑县令之职.”
“这不就得罪小公子吗那杨开对小公子还是很有用的.要是按至公子的请求换上他的人往，小公子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曹信哼了一声:”这个人要是真敢往，我敢打赌，他不可能活着走到武邑，你把这个消息透出往，那个家伙必定会赖着拖着不往，只要人不往，免不免杨开，有关系吗这样，至公子的面子我也给了，小公子的事情也不会耽误，两全其美.”
“还是姨父高超!”王明义连声夸奖.”姨父，要是以后两位公子真要干起来了，我们怎么办啊”
“只要节度使还活着，他们明火执仗地干起来不大可能.小手段可能会不少，我们有什么可为难的.”曹信不屑一顾，”话又说回来，要是小公子认真赤手空拳拿下了横海，那我曹信便投奔了他，又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世道，毕竟是强者为尊的.我曹信投奔小公子，众人可不会说我是背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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