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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清楚了身份，顾绮影开始盘问：“阿静，今儿葛总管是不是带了个宫里的太医去花间楼？”
“是，奴婢听他们称他姜太医。”
“你之前说，王爷后来去了花间楼，那姜太医与他交谈，说了些什么？”
“葛总管带了姜太医过来，是奴婢送的茶。见那姜太医跟前放了好几坛酒，他跟葛总管说，桂花酒里头……有药……”
顾绮影望了望云惜华，见云惜华脸色已变，正压制着自己尽力平静。
“姜太医可有说，酒里是什么药？”
阿静有些忐忑，犹豫地望着王妃。
云惜华一皱眉：“吞吞吐吐的，在盘算什么呢？”
“是……是媚药……”
“叭”一声，云惜华手里一直盘着的一串珠子掉在了地上，中间一颗上好的明珠顿时摔得粉碎。
“话可不能乱说，你没听错？”她狠狠地盯着阿静。
阿静一个哆嗦，低头道：“奴婢没听错，当时葛总管听了，也是吃惊不已。”
“那后来呢？王爷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阿静道：“后来穆王殿下亲自来了花间楼，就让奴婢退了出去。奴婢便不知下文了。”
顾绮影挥挥手：“好了，你下去吧。今儿之事，哪儿说哪儿了。对谁都不许再提起，若有第四个人知道，挖了你的舌头。”
阿静惊恐地望着顾绮影，却并没有退下，而是犹豫着道：“侧妃……”
顾绮影厉声喝道：“还啰嗦什么，退下！”
阿静吓得不敢再言，垂头退出屋外去。
云惜华脸色煞白，坐在榻上半晌没有言语。
顾绮影走上前去，倚着她坐下：“姐姐，你今儿该明白了吧。殿下心里头是清清楚楚。就算崔氏犯了错，他也是要袒护到底了。”
云惜华难以置信，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要不，去把葛玉亭叫进来问问清楚？”
顾绮影一声冷笑：“王妃，稍安勿躁。那葛玉亭眼里只有穆王，除了穆王，谁都不认识。叫他过来，定是一问三不知，还白白地让穆王殿下不高兴，何苦来哉……”
葛玉亭一直同穆王妃不太对付，先是因为薛嬷嬷从中作梗，后来薛嬷嬷回了宫，他对穆王妃虽表面上恭恭敬敬，但骨子里并非真正尊敬。穆王妃也看得出来，所以不能指望他提供多少有用的信息。
又听顾绮影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她，顿觉顾绮影想得周全。
云惜华道：“你说得也对，多问无益。算了，横竖算是知道了。崔海棠这个贱人，果然弄了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进来。怪不得王爷被她迷得三迷五道的。你之前提醒我，我还不相信，想着崔家毕竟书香门第，不至于这么龌龊，谁知道竟比我想象的还要下流。”
顾绮影抚着尚未隆起的肚子：“姐姐你说，为何我们并不常侍寝却都怀了孩子，她独宠多时，却一点儿没有动静？”
云惜华道：“这就叫报应，贱人的报应！”
顾绮影摇头：“不是，是药吃多了，怀不上了。”
“活该！”
“她活该不要紧，可不能让她害了穆王、害了穆王府。”
云惜华急得直拍桌子：“是啊，今日这事惊动了皇后，若姜太医回宫一回禀，穆王府真是颜面无存。真是让她害惨了！穆王也是糊涂，自己关着家门喝那酒也就算了，还拿去宴席上献宝，这下成了现眼了！贱人，贱人！”
顾绮影紧张地捉住云惜华的手：“姐姐切莫动怒，您是有身子的人，可要爱惜自己，犯不上为了那贱人生气啊！”
云惜华恨道：“怎么能不生气，穆王府向来安静，穆王也是堂堂正正的正派人，竟然让这样的贱人翻云覆雨！我看不出三日……不，不出两日，穆王府就得成为皇族里的笑话！”
顾绮影叹道：“可不是嘛，她连日蚀都能招来，翻云覆雨算什么？我们又怎么斗得过她。别的不说，光今日这事，明明都暴露了，殿下也给遮掩着。这不，进宫去找皇后娘娘了，也不知道是去求情的，还是去编排遮掩的。”
云惜华一眯眼：“斗不过她？别忘了王府里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谁是？自然是你啊，堂堂王府，只有您和王爷才是真正的主子。别说斗得过斗不过，旁人只要起了争斗的心，就是罪过啊。
云惜华只觉得顾绮影的每一句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海棠在行云殿，也呆得甚不耐烦，跟小保道：“殿下让我明日一同启程，碧云她们又不在，没人帮我收拾，我得去凝晖阁拿些东西。”
小保赶紧阻止：“侧妃您别忙了，奴才早就派人过去帮您收拾了，回头您和王爷的行囊会一同上车，哪劳您费心啊。”
“可是只有碧云才知道我要什么，我怕她们收拾不好……”
一听她反复地提碧云，小保也伤感了：“可碧云她们，都被关着呢。”
海棠知道小保对碧云是有心意的，自己跟着去了河南，碧云她们也只能指望小保去尽力周全了。便道：“你可知碧云她们有没有受苦？”
小保摇头：“奴才也不知。不过，方才奴才听葛总管与王爷说话间，似乎您屋里的人都没有被牵连，只是真正下手之人还没有被挖出来，所以一时不会放她们出来。”
海棠拍拍胸口：“那我总算放心些了。”又对小保道，“我走了之后，她们更加无依了，我也无人可以拜托，只好拜托你，务必替她们上点儿心……”
小保赶紧点头：“侧妃您放心，虽说小保能力有限，可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尽力周全。”
正说着，外头进来一个丫鬟：“王妃请崔侧妃去一趟行香殿。”
早不请、晚不请。偏偏这会儿临行前、又是穆王前脚刚进了宫，穆王妃就来请。委实也太令人生疑。
海棠总觉得自己在一个无形的囚笼里，几次三番有人要加害于她，却又几次三番地无形逃脱。听说王妃有请，她直觉有些不妙，刚要开口，小保却已经替她拒绝：“王爷出门时关照过，侧妃哪儿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