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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琰本来就冷的脸，这下更冷了：“北驼王子要挑战大良皇子，是这个的意思么？”
“没错。若不应战，倒显得我大良朝真的无人。只是，应战的话……”
“应战的话，父皇怕儿臣输。”
毫不客气的话，倒叫正衡帝呆了一呆，随后道：“毕竟你的身份，输了不好看。”
果然，老子比儿子更坦率。人家是怕面子不好看，不是怕儿子输了心里难过。
收起一点点儿黯然，秦琰知道，自己身为皇子，此事还须认真对待。
“自他屡屡前往各地踢馆，儿臣便已关注此人。与他过招的，虽说的确高手如云，却也并非大良国内最顶尖的高手。若细究起来，他的棋力应该与儿臣在伯仲之间。”
正衡帝道：“有几成胜算？”
秦琰坦然道：“尚可一战。”
高手之间，谁敢说自己必胜？真正让人着急的并不是胜负，而是对对方的套路不熟悉。
正衡帝像是摸透了他的心思，道：“棋局约在七天之后。朕命三百里内与他对奕过的棋士两日内赶到京城。你可与他们切磋，了解桑诺的棋路。”
秦琰暗暗叹气，这个父皇，其实早就将一切准备好了，才来跟自己作商量的姿态，到头来，终究自己还是推却不得的。
“谢父皇精心安排。”
除了这个，又能说什么？
满腹心事地回了府，秦琰心中着实不是滋味，一想到又有一个公主的命运系在了自己身上，他觉得沉重。
楚白川被他派出城办事去了，偌大一个王府，秦琰竟觉得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顾绮影过来说了些府中的琐事，说完期期艾艾不走。秦琰也不留她，婉转地叫小保送客。
小保同情地望望顾侧妃，爱莫能助。
再进去伺候，却见穆王殿下正拈着一枚棋子出神。
多好的机会啊！小保轻声道：“殿下是想下棋？”
秦琰道：“七日之约就这么突然定下，有些恍惚。”
小保道：“奴才听说，好棋之人只要一模棋子儿，心就定了。殿下找人下一两盘，就不恍惚了。”
秦琰将棋子放回棋盒，道：“想不到你也懂，没在我跟前白晃悠。说得有几分道理，等楚白川回来吧。”
找什么楚白川！
他鲁小保婉转小心，可不是为了楚白川。
“殿下有日子没见崔夫人了，要不奴才去把她接来陪您先下两盘？”
秦琰脸色木然，看不出喜怒：“不用。”
见他倒没动怒，小保胆子大了些：“听说崔夫人这几日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人都瘦了好多。殿下您说，会不会就是下棋下得少了？”
哎呦，植入得如此巧妙，小保也是佩服自己。
这话果然起了作用，秦琰的脸色稍变：“没听说不下棋会变瘦的，她一定是病了。有没有请过郎中？”
小保无奈道：“还真给殿下问住了。奴才也是听到那么一两句，哪能知道得那么细。”
“要指望她自个儿叫人去请郎中，那真是奇迹了。什么都不争取，总觉得天下人都会对她好，连病魔也会对她礼让三分……”
才说到这儿，突然想起海棠那隐疾，心中陡地一疼。这女人太容易放弃，他真是受够了。
“你去瞧瞧到底什么情况。”
“这……这……虽说奴才传话儿是本分，可殿下就不能亲自看一看？”
秦琰的关心实在有些明显，小保才敢这么说话。殿下有些骑虎难下啊，不给搭把梯子还怎么当贴身小厮了。
“看什么看！”秦琰严词拒绝，还没坚持一口气，就软了，“看到她就生气……”
“哦哦……”小保略无奈。殿下越是嘴硬，打自己的脸就越快啊。
“可怜的崔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伤情还没好，唉，我去看看。”小保故意一边唠叨，一边走得极慢，往日十几步就能走出屋子，今日走了几十步还在屋里。
秦琰自然也看出来他的心思，无奈道：“你脚底下有浆糊么？”
小保回头道：“哎，殿下终于开口了，奴才就等着殿下反悔呢。”
秦琰终于被他逗笑：“算了，你非要把人带来，就去带吧。不过，崔夫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卖力成这样？”
小保开心地笑道：“好处多了。崔夫人在，殿下心情就好；殿下心情好，奴才心情就好。”
简直就是与刚刚穆王殿下说的“看到她生气”唱反调啊。而穆王殿下听了居然也没生气。
小保乐滋滋地走了，啊，碧云一定也很满意，想想都要心花怒放。
崔海棠听说穆王殿下有请，倒真是又惊喜又意外。恹恹地好几日了，海棠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崔海棠是洒脱爽朗的好吗？崔海棠完全不欣赏为情所困的美人好吗？
既然心里其实想见穆王，那就应该大大方方去见。不要扭怩作态。
她还是那样未施脂粉的样子，跟着小保就去了行云殿。
行云殿里头那位，眼睛都望穿了。突然听到门外有动静，赶紧走到书架前，假装在找书。
“妾身见过殿下。”
“哦，那边先坐着。我找个书。”秦琰存心冷淡她一下，不转身。
可半晌，背后没有动静。
她是聒噪的崔海棠啊，怎么这么安静？秦琰随手取了一本，转身一望，崔海棠崔夫人正无辜地望着自己，大眼睛眨了又眨，不过，脸色是真的不好啊。
明明是秦琰请的她，却突然有一种被她看穿了的慌乱。
“让你去那边坐着等一会儿，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没的吓人……”
海棠笑道：“殿下找什么书呢？”
“啊……这个……”书是秦琰随手拿的，根本没看拿的哪本，他赶紧低头看，“这个……”
“不许看！”海棠娇声喝止。
被她一吓，秦琰的书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这下窘了：“书都被你吓到了。”
海棠微笑着走过去，帮他捡起书：“是书吓到了，还是人吓到了？不想理我，就装着去取书。此书何辜，非要被扔一回……”
话没说完，秦琰已猝不及防地将她搂住，狠狠地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