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行第586章 生死只在一念之间_宙斯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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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更新时间:2015年11月02日  作者:红色可乐  分类: 历史 | 两宋元明 | 红色可乐 | 明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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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20151027

这些日子梁红玉一直住在官衙中,暂时充当李栋私人医生的角色,白天给官员瞧病,也常挎着药箱给贫苦百姓出诊,说实话,对这位绝色冰冷却有着一副热心肠的姑娘,李栋是十分敬佩的。

一个未婚的姑娘,靠着祖传的医术风里来雨里去,毫无怨尤地给穷人治病,把富贵人当猪宰,这是一种怎样的神经病?

当然,这种严重极端的做法,也不排除她有精神分裂的嫌疑。

至于其他的嫌疑,李栋倒真没怀疑过。

任何接近李栋身边的平民都必须经过鱼鳞甲卫严密的调查,虽然有点人生地不熟,鱼鳞甲卫在大同运转并没有那么顺畅,但对梁红玉的基本调查还是不能少的。

调查的结果自然毫无问题,梁红玉确实是土生土长的大同人,几乎全城的百姓都认识她,几乎每家都受过她的恩惠,如此满城皆誉的活神仙,连鱼鳞甲卫都觉得继续查下去是对神仙的亵渎。

活神仙今天很奇怪,难得见到她一贯生硬的脸上有如此多的生动表情。

梁红玉定定注视着李栋的脸,忽然垂下头,低声道:“公爷,民女斗胆求公爷回神木,公爷可愿答应?”

李栋一楞,笑道:“开什么玩笑,大同白莲未靖,民心不定,本身身为三边总督,正是为了给黎民百姓解决这些麻烦,麻烦未解决,本公如何能走?再说,大同城乃至山西如此贫瘠,本公还没开始大刀阔斧建设呢,更不可能回神木。”

“公爷如何建设?”

李栋朝院中走去,轻轻摘下院中一株艳丽的腊梅,凑到鼻端闻了闻。梁红玉紧跟其后,看着他的背影,平静无波的美眸中竟忽然冒出一股杀机,杀机愈来愈浓郁。

“大同西临神木师,东滨直隶与河南,既是军事重镇,也是东西商路中转站,如此绝佳的地理条件,还有山西有丰富的煤矿资源,如今却如此的落魄,百姓过得如此贫穷,你感觉本公会放下这些百姓不管吗?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本公这个三边总督做的还有什么意义?”

梁红玉盯着他的背影,眼眶一红,神情带着几分愧疚,右手却毫不犹豫地伸了出来,纤白如玉的手指缝隙间,却紧紧夹住了一支颤巍巍亮闪闪的银针!

脑海里似乎闪过了兰图那冰冷的眼神。

无论对外何种身份,无可否认的是,她梁红玉是白莲教的圣女,这才是她真正的身份。

白莲教总坛的命令言犹在耳,舍与不舍,终究得舍。

银针直指李栋背部的肺俞穴。人体穴位成百上千,肺俞穴主治气管,肺痨,同时它也是背部要害,即“震心肺,破气机”。熟悉穴位的老手眼里,一针足可致命。

悄然无声间,杀机即至!李栋背对着梁红玉,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他离死神多么近,近在只有一支银针的距离!

颤巍巍的银针向前伸,梁红玉眼眶发红,语音却丝毫未变。

“公爷的意思是……”

“自然要大力建设大同与太原,建立大同特区,免了大同和太原三年的商税,然后招抚流民,合并州县,将人口集中起来,重新建立官府体质,废除卫所制度,神木师和大同两地流民乞丐落实户籍后全部分配土地,允许加入战兵,陕西再给他们免赋两年,人人有所居,人人有所养,朝廷少了负担,乞丐不会饿死。”

“这……是公爷的志向么?”梁红玉的声音微微颤抖。

李栋淡然笑道:“我的志向,你到底是有多看不起我,大鹏一日同风起,随风扶摇九万里。龙行虎步霸王业,垂手造就万事基。这些对于我的志向,可以说仅仅是开始,但是我还是会努力去做好他,我要让这里变得和陕西一样好,我要在这里继续实施我的将军幕府制度,让权力之间互相制衡,继续做好检查制度,杜绝贪官污吏,让百姓过好日子,我要让丝绸之路的驼铃延伸到山西,甚至更远的地方,我要让凡是有我李栋军旗飘扬的地方,就要有一个天堂。不怕你笑话,我现在每日都战战兢兢,因为深夜里,我总是感觉自己是神。”

李栋似乎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说着他脑中对三边的构图,一幅完美画卷仿佛在梁红玉面前徐徐展开。

刺向李栋背部的银针已刺进了李栋皮裘,甚至堪堪触到了李栋背部的肌肤,却不知何故,梁红玉再也刺不下去,纤手也剧烈颤抖起来,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李栋觉得背部有点痒,伸手挠痒又够不着,头也不回地退了两步,道:“梁姑娘,我后背痒,给我挠挠……”

梁红玉盯着李栋左右扭动的背影,想笑,却更想哭。

李栋并没等多久,梁红玉咬了咬牙,手中的银针终究还是刺进了他的肺俞穴,又稳又准。

李栋浑身一颤……

“你……别闹,痒!又痒又麻……梁姑娘,你没事给我扎什么针阿?”李栋只觉得后背某个地方如蚂蚁噬咬一般,先是难受,接着又是一股莫以名状的舒服直透心底,舒服得浑身不由自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梁红玉站在李栋身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手里的银针,纤白的拇指和食指拈着针,缓缓地搓动着,口中淡淡道:“给你扎肺俞穴,有清肺通气治斑等好处,有病治病,没病健身,一针扎不死你的。”

一念生,一念死,银针拈在梁红玉手里,一针扎下去,梁红玉终究做出了选择。

李栋苦笑道:“虽然我不懂医术,但是您或许不知道,我是个武道高手,您这样一针下去,很可能要了我的命。”

梁红玉一惊,问道:“你知道我能要了你的命,你为什么不躲。”

李栋笑着说道:“因为你跟我一样,都是好人。”

梁红玉淡然道:“民女五岁开始学《铜人腧穴针灸图经》,六岁时开始学扎铜人,八岁正式给活人针灸治病,至今已扎了十几年,老实说,还从来没有扎错的时候。

李栋:“…………”

没来由的一针扎来,李栋觉得有点奇怪,正待发问,却听身后梁红玉幽幽道:“公爷,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什么话?”

“山西……真会变成你口中说的那般模样?建新城,通商路,清土地,收流民,官员廉洁奉公,市面繁华热闹,百姓安居乐业,从此不再受官员和卫所的欺压……这些,都是真的么?”

李栋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乃堂堂国公,三边总督,用得着说这种大话诳你么?待本公剿除了白莲教,山西都太平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上百万两白银就会拨到山西,人后学府里培养的政务人才会源源不断的配送到山西,一年两年看不见成效,五六年之后约莫有个新模样了,到时候不仅仅是大同,就连整个山西都将变得极其繁华,甚至…”

说到这里,李栋忽然一顿,苦笑道:“改变大明有点难,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

李栋的玩笑,逗得梁红玉捂着口鼻哈哈大笑,不胜凉风般娇羞。

随即李栋精神一振,笑道:“不过,本公还年轻,但是天下豪杰却都老了,只要本公建好基础,一步一步往前走,这天下还真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可惜了曦妤还没有给我生个小子,这天下传布下去,最好可能要……”

“最后可能要什么?”

梁红玉奇怪的看着李栋。

李栋苦笑着说道:“最后可能我辛苦打下来的位子,让天下人轮流坐。”

“谁打下来的天下就是谁的,别人凭什么坐。”梁红玉不解的看着李栋。

“这天下本来就是天下人的,帝王只不过是最大的盗贼罢了。我怎么跟你说这些,说了你又不懂。”

梁红玉拈着银针,站在李栋背后静静听着他的豪言壮语,想象着此刻他脸上的意气风发,那是男入最有魅力的神采,梁红玉眼泪止不住地流,嘴角却勾起一抹动人的笑容。

泪眼迷蒙中,梁红玉内心很不平静:“大明帝国三百年气数已尽,如今群雄奋起,但是却鲜有又公爷这般文武全才,又爱民如子者,如果公爷能够加快步伐,平定天下,让天下早点安居乐业,民女何至于走到今天。”

李栋楞了一下,接着浑身猛地颤抖起来,两眼如铜铃般睁大,眼中瞳孔剧烈收缩。

“是你!”李栋失声惊道。

梁红玉把话挑明的这一刻,李栋完全明白了。

经营大同白莲教多年,致令声势浩大,布置刺杀秦军将军,烧官仓,杀无辜救同伙,煽动百姓作乱,李栋费尽心机要捉拿的白莲教大人物,原来竞每日与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一股极度的羞怒如逆血般冲进脑中,李栋身子一动,却愕然发现自己浑身麻痹,完全无法动弹,也不知梁红玉背后给他施了怎样的针法。

情急之下李栋张嘴便待叫人,嘴唇刚张开,忽然又紧紧闭上。

此时此刻动不能动,梁红玉想要取他性命只在眨眼之间,贸然惊叫只会刺激她的杀机,他会死得更快。

尽管全身经脉被封住,李栋还是气得身躯微微颤抖,英俊的脸孔不知是羞是怒,早已涨得通红。如果自己的功夫还在,又岂能让她在自己面前撒野。

不知过了多久,李栋索然一叹:“我错了……我终究还是低估了大同的白莲教。”

身后,梁红玉幽幽道:“公爷也低估你自己了,自你来大同,白莲教被你逼得不敢动弹,民女亲眼看着你争取军心民心,看你设伏布阱查缉白莲,看你施威,也看你怀柔……公爷的手段,令民女佩服不已,甘拜下风。”

李栋冷笑:“最后终究还是落在你手上,我自己瞎眼,身边埋着这么一个祸患都没瞧出来,你说这些话,是在嘲讽我么?”

梁红玉叹道:“今日今时,民女的身份暴露,大同白莲教更失一城,公爷,此时此刻该愤恨的,是我才对o阿……”

“你为何自暴身份?”

梁红玉怆然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凄然道:“我杀过官兵,杀过官员,也杀过无辜百姓,我之所为自有报应等我,然而民女虽是女子,却也有所为,有所不为,公爷,不论你信不信,我和你一样想改变这个世道,只可惜我走错了道……”

李栋冷冷道:“今日本公被你所制,你意欲何为?”

梁红玉仍然没回答,自顾道:“这几日相处,民女已知公爷胸怀壮志,或许公爷已有布置,民女不自量力,还是要说几句多余的话……公爷想要展抱负,必先占有大义,我等有幸生逢乱世,但是崇祯乃是勤奋之主,宵衣旰食,爱民如子,不管他是否英明,对待百姓着实不错的,如今实施新政又有百姓支持,公爷若失去大义,终究难成帝业。”

“若是公爷占有大义,手下精兵良将充足,且将军幕府廉洁清明,以公爷的手段,加上在民间的威望,提百万之师,平中原,灭巴蜀,顺流而下,夺取荆襄,最后全军南下,天下不是您的还是谁的。”

“除此之外,美女还有一个消息奉送,江湖上已经有传言,襄阳一带有闯王爱将正在暗中继续力力量,训练兵马,准备重新杀回来,民女给公爷提个醒。”

李栋听着梁红玉带着微微啜泣的话语,沉默许久,黯然一叹:“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从今日算起的十年里,我会一直暗中盯着你,我会看着你所说的每一句话能不能实现,你心中所藏的天下和百姓,究竞是怎生模样,我……拭目以待。你若食言,十年之后,我必取你性命,然后自剜双目,祭我此生有目无珠荼害天下。”

一双纤细颤抖的玉臂从背后忽然轻轻抱住了李栋的腰。

梁红玉破夭荒地叫了他的名字:“李栋,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不为良相,愿为良医的话么?我……也有抱负,我多想去你陕西做一个良相啊,只可惜,世道容不下女流之辈的抱负,你出现的太晚了,从入白莲教开始,这一路我走得好辛苦,好艰难,也好困惑,李栋,我累了,我走不了的路,你帮我走下去吧……”

“梁红玉,你不杀我?”

“今日西北最具权势的入与我近在咫尺,翻掌之间我可令你血溅五步,我曾经错杀过无辜,今日这一念,权且还敬天下苍生。江湖小,江山大,我只恨我是女流,无法亲手描绘这幅江山画卷,李栋,我真羡慕你……”

最后一声幽幽叹息之后,李栋身后已无声息,只留一缕欲语还休的冷香。

伊人已远,李栋却仍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梁红玉没有封住他的声道,却仿佛也清楚他不会派入追杀,就这样放心地飘然远去。

身前的一株腊梅开得鲜红如血,被风一吹,花瓣如蝶翩跹,零落一地伤怀。

红玉翩然走出官衙,抬手拭去眼眶的泪水,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黎民苍生,皇图霸业,志向野心……种种念头如走马观灯般在她脑海里闪过,梁红玉使劲甩甩头,嘴角泛起如梦似幻般的笑容。

朝廷剿我,白莲逼我,棋局已僵,索性往棋盘上投一把子退出,这局棋有入会继续下,但绝不是她梁红玉。

出了官衙后,梁红玉骑上早已准备好的快马,飞弛出城。

城中本不准骑马飞奔,正在巡街的火铳营将士听见急促的马蹄声,神情纷纷一凝,待到看清马背上却是与公爷同处一个屋檐下的梁神医,将士们纷纷放松了警惕,自动自觉地让开道路,脸上甚至露出几分暧昧的笑容。

规矩总有破例的,梁神医别说城中策马,哪怕她想在大同城里学螃蟹横着走,将士们也会帮她鸣锣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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