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剑与法兰西第九章 初战告捷_宙斯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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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初战告捷


更新时间:2015年07月24日  作者:匂宮出夢  分类: 历史 | 架空历史 | 匂宮出夢 | 花与剑与法兰西 

德意志?

当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奥地利人们再度沉默了,然后互相又对视了一眼。

这是无特别用心的随口之词,还是口误,抑或是刻意为之呢?

片刻之后,他们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决定继续追问下去。

“先生,我很钦佩您的宗教热情和对上帝的敬畏之心,我个人也乐于保卫人类最美好的信仰。”先是吹捧了夏尔几句之后,他很快就话锋一转,“但是……您刚才说的是德意志,恕我无礼,德意志的很大一部分邦国是信仰新教的,我国是无权代表他们的宗教倾向的。更何况……”

赫尔穆特冯梅勒森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凝重了,恐怕已经把这里当成什么外交谈判场合了吧。“当年正是由于法国的压力,神圣罗马帝国才最终土崩瓦解,如今的德意志已经很难凝聚成一股力量,来和法兰西共同保卫神圣的基督价值了。”

因为夏尔的暗示,他已经被惹起了绝大的兴趣,以至于不得不刨根究底。但是又不愿意太露痕迹,所以一个劲地在撇清奥地利对德意志的野心,顺便也暗讽一下当年肆无忌惮的法国。

他的暗讽,并没有让夏尔感觉不适或者退缩,夏尔反而笑得更加温和了。

“您说得没错,当时由于皇帝的一些个人看法,他打碎并且重塑了德意志,并且按照自己的意志构造了一个新的体系。然而,自从那一天开始,欧洲并未变得更加平静,反而处处不得安宁,直到现在,德意志还是陷入到令人痛苦的四分五裂当中。作为后人,我无意也无权指责皇帝的做法,但是我个人认为,如果他当时选择一种更加亲奥地利的立场的话,对他,对我们,对我们所有人恐怕都是一种更好的处置方式……”

夏尔对于拿破仑的这种隐晦质疑,当然并非出自本心的。在拿破仑的时代,他处心积虑要削弱奥地利,本来就无可厚非,处于拿破仑的地位,他也会做同样的事——现在只是为了麻痹奥地利人、讨他们的欢心,才故意说这种话的。

“也就是说,在您的心里,您认为奥地利仍旧可以代表德意志?”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赫尔穆特冯梅勒森终于直截了当地问了,“您不反对我国在德意志适当地扩大自己的权益?”

“这不是我认为或者不认为的问题,而是陈述一个事实的问题。奥地利如今在德意志的优越地位,是人人都能看到的——也是它因为自己的超卓实力而应该享有的。”夏尔同样直截了当地回答,“即使在如今的法兰克福邦联议会当中,奥地利也是享有一种说一不二的优越地位,不是吗?既然如此,认定奥地利能够代表德意志,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当然……当然……”虽然是一个老于世故的外交家,但是夏尔如此刻意的奉承,赫尔穆特冯梅勒森肯定还是乐于接受的。

面带着笑容,他频频点头,“谢谢您赞扬,先生。您说得没错,我国确实长期承载着德意志的希望。我国漫长的历史,确实使得我们拥有一种独特的德意志使命感和责任感,正如历史上无数次的先例所证明的那样,我们为了保卫德意志,不惜奉献出自己的全部力量;同时……我们乐于同一切人建立友谊,只要他是心怀善意的。不过,德意志,您知道的,这是一个团结而且平等的联合体,大大小小的邦国身处其中,并且怀有同样的权益,以及同样的对上帝和法律的敬畏之心……所以,我们并非是德意志邦联的霸权者,而是一位拥有丰富经验、并且乐于分享这种经验的长者,我们尊重所有邦国,并且乐意帮助他们……而不是支配他们。”

顿了顿之后,他又以一种若有深意的语气,再加上了一句话。“我们德意志人尊重对所有其他民族都心怀敬意,但是同时也难以为外物所动。”

在夏尔承认奥地利在德意志的优越地位之后,作为回报,赫尔穆特冯梅勒森也马上暗示奥地利同样也不反对同波拿巴家族的法国修好——只要它是‘心怀善意’的。

然而,他们还是不主动提出更进一步的协作,反而大唱‘德意志各个邦国平等’的论调,拒绝夏尔的挑唆,甚至还暗中警告法国不要擅自插手德意志事务,显然对法国的善意还心存疑虑。

或者,他们是对自己那点可怜巴巴的实力和‘底蕴’还有不切实际的自信?

呵呵,时间会让你们从幻梦当中醒过来的。

看来这确实是奥地利人的底了。夏尔心中暗暗冷笑。

奉承了他们这么久,是该敲敲他们的警钟了,免得他们还真觉得我啥都不懂啊。

“我完全能够理解您的想法,先生。想必您看出来了,我对贵国,以及对德意志人充满了尊重,对你们的民族感情绝对无意冒犯……法国也没有。”夏尔以一种颇为轻慢的语气回答,“不过,我想,这种冒犯确实是在别处存在的——而且就在贵国的眼前。常言说的好,堡垒是最容易被攻破的,这话我看贴切极了,对贵国的德意志使命和德意志价值,破坏最大的人,不就是在德意志内部吗?”

赫尔穆特冯梅勒森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想我并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片刻之后,他勉强地回答。

“先生,您竟然不知道我在指什么?”夏尔挑了挑眉,好像显得十分惊奇似的,“这可就奇怪了,难道这一切不是摆在台面上的吗?难道不是有某个国家,在德意志北部组成了一个关税同盟,打算从经济上孤立贵国吗?难道不是有某个国家,在几年之前还试图组建一个排除了贵国的德意志邦国政治联盟,甚至差点还接受了德意志的皇冠吗?难道不是有某个国家,现在还派出了一个叫冯俾斯麦的先生,作为驻法兰克福邦联议会的代表,天天在那里向贵国寻衅,不遗余力地试图打击贵国的地位吗?我虽然是一位出入外交场的年轻人,但是这一切我都能够毫不费力地了解到,难道您竟然会不知道吗?那么,在这种情境下,处于局内地位的您反倒说不知道我在指什么,这可就太让我惊奇了!”

在夏尔略带嘲讽的话之下,赫尔穆特冯梅勒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先生,您这显然是在试图挑拨我们同某个国家的关系。而且,容我说一句,这是德意志的内部事务。”

“您觉得是我在挑拨?不,我只是在陈述一些明摆着的事实而已。”夏尔笑着摆了摆手,“难道这一切不是昭然若揭的吗?在伟大而且团结的德意志里面,却多了些这么公开要挑战奥地利的权威地位——哦,按您的话来说,是受人尊敬、心怀善意的长者地位的人,这不得不让我对奥地利的德意志前景感到有些忧心忡忡……如果我不在您面前说出这些人所共知的事实的话,难道这一切事实就不存在了吗?先生,如果您真的这么想,那我只能说我很遗憾了。”

赫尔穆特冯梅勒森沉默了。

即使知道这位特雷维尔先生居心不良,是在有意挑唆,但是他仍旧回不了嘴。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普鲁士人对制霸德意志的野心明显存在的,而且就连他们自己也懒得掩饰这一点——既然如此,这位特雷维尔先生说的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奥地利足以保卫自己,和自己在德意志的应有地位。”最后,他只能勉强地放下了这句狠话。

“是的,我也相信如此。”虽然完全不相信他的这种狠话,但是夏尔仍旧微笑着点了点头。“奥地利人是一个久经过历史考验的国家,他是有资格为保有自己的利益和荣光而努力的,正如同法国一样。容我再说一次,我和总统都对您的国家充满了敬意,而且乐于见到我们和平共处。”

“谢谢您的支持,我会将这种善意,转达给大使先生和施瓦岑贝格亲王的。”在夏尔做出了如此表态之后,气氛重新缓和了下来。赫尔穆特冯梅勒森重新恢复了镇定,然后表示自己将会转达夏尔所透露出的法国新统治集团的对奥态度。

这群新近篡夺了国家权力的人,想要支持奥地利在德意志扩充利益,打击普鲁士,这个命题实在太大了,是他所不能接腔的。

“好的,谢谢您,冯梅勒森先生。”眼见对方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夏尔也不再催逼,而是重新举起了酒杯,喝完了杯中的酒。

至少今晚的目的是达到了,他在心中暗想。

然而,就在这时,依靠眼角的旁光,他发现那位名叫理查德冯梅特涅的年轻人,正隐蔽地向他打了一个手势,好像是想要和他单独聊聊似的。

哦?看来今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很好,来者不拒。

夏尔脸上笑容不变,然后和这个年轻人对视了,然后他同样轻轻地做出了一个手势,接着两个人都别开了脸,视线不再交错。

随着时间的流逝,宴会也愈发进入到热烈的气氛当中。因为不再谈论那些令人头痛的外交话题,所以大家都能敞开心胸谈天说地,赫尔穆特冯梅勒森也不再限制自己的属下说话了。

在这种热切的气氛下,夏洛特也十分开心,觉得自己总算没有白费努力,家里第一次举办宴会招待客人没有闹出尴尬事来。

而夏洛特也得到了这些外交官们殷勤的对待,因为这些奥地利人都是外交官,到过欧洲许多地方,所以谈起欧洲各地的奇闻异事来确实令人十分神往,夏洛特很快就被这些人的话所吸引住了,一直都在询问问题,参与到了谈天当中。

眼见已经到了酒酣耳热之际,而且客人们都攀谈得十分热烈,夏尔心中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于是,他站起身来,友好朝理查德冯梅特涅打了个招呼。

“冯梅特涅先生,您我今天想要同您来交个朋友的,不知道我有这个荣幸吗?”

“如果您乐意的话,您现在就是我的朋友了。”理查德冯梅特涅笑着回答。

“哦!那实在是太好了!”夏尔重重地点了点头,显然喜形于色,“我的朋友,您会玩台球吗?我很喜欢玩这个,如果您会的话,我倒是想要和您一起去玩玩……”

“正好凑巧,我也喜欢玩台球。”理查德冯梅特涅轻轻地躬了躬身,“如果您来了兴致的话,我倒是乐意奉陪一下……”

“好吧!那现在我们就过去吧!这里正好有个台球房,我带您过去!”夏尔好像真的来了兴致,热切地向理查德冯梅特涅挥了挥手。“来,我们先干了这杯酒!”

然后,他俯身在旁边的夏洛特耳边交代了一句。“洛洛特,我和这位冯梅特涅先生去玩玩台球,你在这里先陪客人们聊聊天吧?”

“没问题,你去吧,”夏洛特心里知道其实他根本就不喜欢玩台球,但是她乖觉地没有提出任何质疑。“不过记得不要玩得太晚啊。”

“好的,先生。”理查德也同样地喝下了杯中的酒,然后站起了身来,打算跟着夏尔一起离开。

坐在他旁边的使馆二等秘书赫尔穆特冯梅勒森颇为犹豫地看了理查德一眼,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很显然,他明白,夏尔打算把他单独叫开,并不是为了打打台球而已。

但是理查德冯梅特涅轻轻瞟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质问他有什么资格管束自己一样。

这毕竟是一位亲王啊!我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最后,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只好吞下了口中的话。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就算惹出了什么乱子,也不会牵连到自己。

就这样,在夏洛特和其他客人的视线当中,夏尔同理查德冯梅特涅一起离开了大厅,走到了旁边的台球室里面。

在理查德冯梅特涅的注视之下,夏尔先是让仆人点好了台球室的烛光,然后在亮堂的光线之下,摆好了一个个象牙制的台球。

因为喝了不少酒,夏尔将自己的外套放在了衣架上,只穿着马甲,配着领结,看上去倒是有些21世纪电视直播里面那些职业选手的风范。

然而,其实他根本不怎么会打台球,只是前世的时候在高中玩过而已。

等到仆人们将台球摆好之后,夏尔走到台前,注视着象牙台球所折射出的洁白中又透着点淡黄的光泽。

“冯梅特涅先生,我衷心希望您能够在我这儿得到满意的招待。”他现在的语气十分冷静,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殷勤。

“我已经得到了一个非常满意的招待。”同样穿着马甲的理查德冯梅特涅也走到了球桌边,然后伸手从桌底下掏出了木制球杆拿到手上。“我倒是担心,我这样的无关人士的在场,可能会让您有所顾忌,影响到您原本想要同他们谈的问题……”

哼,现在还要装自己是什么无关人士吗?夏尔在心里冷笑起来。

“哦,当然不会,事实上我反倒庆幸有您——一位奥地利政坛注定的新星——在场,能够近距离地感受到我对您这个伟大国家的善意。”夏尔也拿起了球杆,“请您相信,我今天所说的一切都是十分真诚的。”

接着,夏尔做出了一个手势,询问是否能够开球,而理查德冯梅特涅则轻轻点了点头。

夏尔将球杆平放在球桌上,然后微微前后耸动校准了位置,接着猛然一发力,球杆撞击到了母球上。

带着巨大的动能,母球高速向其他球撞了过去。

“啪!”重重的轰击让球四散开来。

四处奔行的球到处乱窜,互相撞击,最后让一个球跌入到了底袋当中。

运气真好!

“我毫不怀疑您的真诚,先生。”理查德冯梅特涅温和地点了点头,然后同样拿起球杆击球。“我只是不明白,您希望从这种真诚当中得到什么。”

随着他的一杆,又一只球入了袋。

从他的动作之流畅来看,夏尔很快判断对方的台球水平比自己要强多了。

不过,他的本意也不在这里,所以也无所谓。

“我要得到的东西很简单——我想要贵国对我们的善意……”夏尔一边击球,一边回答,“以及,某种对欧洲均势的再平衡。”

“那么,在您的眼里,再平衡又是指什么呢?”理查德冯梅特涅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继续击球,“请您跟我直说吧,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成为奥地利驻法国的秘书,而后过不了几年就能当上大使,我想我是有资格从您这里探听到更多东西的。”

这下又不再装路人了?

夏尔心中暗笑。

“我眼中的再平衡,我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夏尔笑着回答,“法兰西在自己应有的地方扩张自己,而奥地利在德意志维护它不可置疑的地位。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进行某种协作,我是乐于如此的。”

“您是说我们可以互相协作,各自扩张自己?”理查德冯梅特涅反问。

“是的,就是如此。”夏尔明确地点了点头,“我不认为有什么需要指摘的。一个国家想要扩张自己的影响力和势力,这是天经地义的,作为一个有雄心、有抱负的大国,奥地利有权期盼得到一些它应该得到的东西,哪怕这种东西可能需要打击某些人才能够得到。”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法国乐意承认奥地利在德意志当中的相对优势地位,以便换取奥地利对法国在另外一切地区的势力扩张?”理查德冯梅特涅再度击球,“听上去这十分吸引人,但是……我想要追问一下,您所谓的再平衡,到底是想要指什么呢?如果您对奥地利在德意志地位的支持,是以牺牲我国在其他地方的利益为代价的话,我想这也未必是能够吸引人的提议……”

“这一点您无需过于担心。”夏尔马上回答,然后再度将一只球送入到了袋中,“如果我只是光说漂亮话的话,那么今天将您叫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呢?毫无疑问,我并非无条件地支持奥地利的一切活动,但是如果奥地利执行某种限制普鲁士的政策的话,我想法国是可以提供某种支持的。”

“您对普鲁士好像十分不满意?”理查德冯梅特涅俯下身来,然后轻轻地推了一杆,“为什么呢?我记得它跟您一家并无冤仇。”

“我对任何一个欧洲国家都没有冤仇。”夏尔再度强调了一遍,然后别过了视线,看着理查德冯梅特涅,“然而,普鲁士在莱茵兰的存在,无疑地像是一把利剑,悬在了我国在心窝之前……我是难以无视这种威胁的。”

理查德冯梅特涅皱了皱眉头,然后停下了动作。

“如果您希望挑唆奥地利和普鲁士争斗,以便坐收莱茵兰的话,我想我是难以认同您的做法的。无疑我们乐意限制普鲁士,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想要将莱茵兰奉送给法国。”

“哦!您想到哪里去了?我已经说过了,我所要的是欧洲维也纳体系的再平衡,而不是一场全欧洲针对法国的大战,我只要看到普鲁士人受到了某种削弱就够了。”夏尔摇了摇头,表示对方误解了自己,“就像意大利那样,数百年来我们已经为这些地方交战太久了,其结果只是我们都身负重伤而便宜了其他国家而已。如果我们实行某种程度上协调一致的步伐的话,那么就可以让我们不用为此伤神,不用冒战争风险,这种再平衡不是很有利于我们彼此吗?再者说来,打击普鲁士也十分有利于我们去限制某个已经十分危险的国家……那个国家现在手已经伸得太长了,我们都不得打起精神来应付。”

理查德冯梅特涅沉默了。

“看来您是想要执行某种反对普俄的政策,然后希望拉拢奥地利。”

“对,说的没错!”夏尔再度重重地送了一杆,“普鲁士的背后就是俄国,而这两个国家现在我们都得想方设法去对付的——就我看来是如此。”

“那么,您难道真的就希望奥地利重新确立主宰德意志的地位吗?”片刻之后,理查德冯梅特涅再度询问。“先生,此刻,我更加希望的是您代表法国说话的,而不是仅仅只用一句‘我认为’来回答我。”

夏尔沉默了。

这个问题十分直接也十分尖锐。

如果按他个人本心的话,他肯定会说“是的,我就是如此看待的”——因为这事儿反正奥地利干不成。

但是,现在他不敢为路易波拿巴——也就是未来的拿破仑三世——的对奥地利政策打包票,哪怕身处在如今的地位也还是不敢。

“总统也会接受我的看法的。”片刻之后,他有些迟疑地回答,“请您相信,他十分尊重我的见解。”

“我也相信如此,先生。”理查德冯梅特涅点了点头,不过不再有刚才那么热切了。

他已经听明白了,这个人所真正表示的意思是,法国愿意承认奥地利在德意志的相对优势地位,乐于见到、甚至也许可能会帮助它打击普鲁士的野心,但是不愿意看到神圣罗马帝国的任何复生。

不过,即使如此,得知路易波拿巴的一个重要助手希望打击普俄,仍旧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当然,在这之前,我得确认贵国会不会改弦更张,追求一条相对妥协的道路。”夏尔突然开口询问,“得知施瓦岑贝格亲王身体欠佳之后,我就一直在担心这一点了——如果贵国自己不愿意为了德意志领导地位来对抗普鲁士的话,那么我们再积极行事也是没有意义的……”

这种略带轻视奥地利雄心和意志的询问,让理查德冯梅特涅禁不住心里微微恼怒,但是他很努力地不将这种恼怒表露出来。

“我国会为了自身利益行事,不管某个人在或者不在,当然也不会因为您的某个提议而有多大改变。诚然施瓦岑贝格亲王如果离世将是我们的极大损失,但是我国数百年的历史经得起这种损失。”

“好的,那是极好的。”夏尔重新拿起了球杆,然后再度来了一杆。“强国自有自己的目标,我衷心希望贵国能够看清自己的地位,然后选择一条符合贵国利益的道路。”

“看上去您很有自信。”理查德冯梅特涅也重新拿起了球杆,将一只球送入到了袋中,“不过……我必须承认,您的提议对我们十分具有吸引力的,至少在我看来是如此。当然,处于我现在的这个地位的人,是无法给您任何靠得住的承诺的,这一点相信您也能够想得到,但是,我个人对您的善意是十分看重的。我也十分希望,您刚才对我所大力承诺的对奥善意能够变为现实……”

终于将各自的底都套完了,原本有些紧绷的气氛再度变得放松起来。

夏尔发觉自己说出的东西比想象的要多,当然,得到的东西也比想象中要多。

两个人再度对视了一眼,然后都是一笑。

仿佛真的已经变成了朋友一样。

然后,夏尔重新看向了台面。

已经没剩下几个球了,大部分都是被理查德冯梅特涅打进的。

“先生,看上去您就要赢了。”夏尔耸了耸肩。

“看来我今晚很走运。”理查德笑着回答。“希望今后同您的交流依旧能够如此愉快。”

“如果您真的能够成为驻我国的使节的话,我想今后我们还会有很多机会如同今晚这样交流的。”夏尔拿起旁边的绢布擦了擦球杆,“当然了,即使您没有成,作为朋友,我也十分欢迎您随时来我这儿拜访……”

“真可惜您过两天就要去英国了,否则我还真想多拜访几次呢!”理查德冯梅特涅轻轻摇了摇头,“不过,过不了多久,我就得回国了。”

“身为一位梅特涅,您毕竟不能在外游荡太久,还是得为国效劳。”夏尔深表理解地点了点头,“如果您回维也纳的话,请务必要为我向您的父亲问好。”

“这个我会的。”理查德点了点头,“我深信,得知道您今晚的表现之后,我的父亲对您会评价更高……至少我是没有看到过哪个初入外交场合的人,能够像您这样娴熟自如。”

“您恐怕过奖了,我一直都十分紧张,深怕让你们不开心,或者误解我的意思呢!”

“您真的太谦虚了。”理查德冯梅特涅哈哈一笑,“真的,我听说过您的事迹很久了,一直都很敬佩您,今天一见,我才发现确实名不虚传,甚至比我想象地还要厉害。”

“也许这是因为我说了让您很中听的话的缘故吧。”夏尔将球杆放在了球台上,摆手表示认输,“如果我说了您不中听的话,恐怕您就不会这么说了……”

“这可不一定,”理查德摇了摇头,“我敬佩您是因为您的才能,而不是因为您是否向着我们。”

“那么我就满怀荣幸地接受您的敬佩吧。”夏尔朝理查德伸出了手来,“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在弗朗茨约瑟夫陛下面前也替我美言几句,我真的很担心亲王过世之后他的想法会有什么变化。”

“您的担心,倒也没错。我们的陛下,就像是……”理查德冯梅特涅微微皱了皱眉头,好像是在思索该用什么措辞来形容弗朗茨约瑟夫皇帝。

片刻之后,看到墙壁上挂着的画像之后,他的眼睛一亮。“对,他就像是一张画布一样,别人能够轻易地在他脑子里涂抹上颜色,涂成什么样他就照什么样办事……”

这倒是难得贴切!

听到了这个比喻之后,夏尔禁不住大笑了起来。“真没想到您居然是这样看待自己的主君的。”

“所以我希望您不要外传。”理查德冯梅特涅耸了耸肩,“言归正传吧,先生。尽管陛下没什么主见,但是奥地利自然有足够多的聪明人会让他按需要行事,这一点您不用担心。”

“那就太好了。”R1152(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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