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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柳宝通跑到柳迎春面前,“啪!”一巴掌打在柳迎春脸上。沉痛斥骂道:“我教过你这些阴私奸猾的手段吗?今日要不是南宫家的少爷出面揭发,我差点就误会大姑了!你连我也一起骗吗?”
额……柳迎春被打得脑袋朦朦的。愣愣抬头瞧着柳宝通:“大哥……”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柳宝通怒其不争:“你说,是不是这个奴婢秧子上一回经不住大姑的羞辱,这回想法子撺掇你干了没良心的事儿!”
被柳宝通这么一喝,又被柳宝通一瞪眼,柳迎春头顶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扑上柳宝通,抱着他的腰痛哭流涕:“大哥!是我错了!是我不该听了董妈妈的话,做出混账的事来!大哥!我错了,错了!”
“大少奶奶,你胡说!明明是……”董妈妈悲催地被丢了出去,成了弃子。她本能地就要喊冤,却被柳宝通一个阴狠的眼神止住了。
董妈妈后悔极了,但后悔也没用了。她是罗家的老人,土生土长,还能不清楚罗家人的习性?
今天这事儿必须有个替罪羊担待着,而这个替罪羊最好的人选就是她。就算她能活着回去罗家,照样逃不过一个“死”字!
董妈妈懊悔地流下眼泪。她在罗家还有儿子和儿媳妇儿,为了他们……
董妈妈忽然凶狠地抬头,瞪向:“是!老奴虽然是奴婢秧子,在罗家也从没被人这么轻慢过!凭什么老奴要被个不守妇道的村姑一番教训?老奴就是故意的!大少奶奶天真烂漫,又是乡下来的,能懂什么?
老奴只是一怂恿,大少奶奶与这不守妇道的村姑有些小矛盾,老奴只说能平一平大少奶奶的怒气,给这个村姑找点事做,省得她太闲了……
没想到大少奶奶这么傻,居然就被老奴说动了,真是个傻瓜,被老奴当枪使,还高兴地感谢老奴咧!
反正老奴左右是活不了命了,干脆与你这个恶妇同归于尽!”董妈妈一个纵身,想要临死拉上仇家。
“呸!也不看看你配不配作人家的对手。”南十二一语中的。真相了。
董妈妈是自己左脚被右脚绊倒的,都不需要两个面冷的嬷嬷暗中动手,自己磕到地面凸起的石头摔死的。
“瞧见没?这叫弃车保帅。小混蛋,你瞧,我这个大侄子手段如何?”调侃。
听到叫南十二小混蛋,那两个嬷嬷差点儿动怒。可人家当事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仿佛适应了这女人的称呼。
两个嬷嬷,目露惊奇。
“手段吗?……若不是他太讨人厌,小爷倒是愿意为他举荐,推波助澜。”南十二唯恐天下不乱。柳宝通这样心思阴毒的人,他都敢为他出面举荐。
扯嘴,显然对此很是不屑。
“都散了吧。”南十二扫一眼村人,自顾自转身朝着小院里走。
那些村人没了先前的议论声,场面静悄悄的。直到南十二进了小院。
剩下的那群村人……像是炸开的油锅,好不热闹地讨论开来。
又是机缘好呀,家里来贵人,还被贵人维护呀。
又是没想到柳家的大孙女会干这样糊涂事儿啊,柳家的小秀才到底人无完人,反被自己的亲妹子骗了呀……
种种言论表示出村人几个观点。一是羡慕。不乏妒忌者。
二是柳迎春太糊涂,居然干出这样的事。好在只是被下人怂恿,到底单纯,才被内院的婆子说动了。
三是这件事儿柳宝通也算半个受害者,受了他妹妹的连累。恐怕是要得罪南宫家的小贵人了。
众说纷纭,多数人还是愿意相信柳宝通的无辜的。……
小院内。传来院子外各种讨论声。
平安气得直跺脚:“哼!俺看见了,是柳宝通叫了一声俺的名字,阿娘才会分了神!柳宝通也不是个好货!”
听着小包子明显小大人的话,额头冒虚汗……真不是她教的!
南十二却黑了脸:“丑八怪,你瞧你把你儿子教成什么样了!‘好货’这词儿是跟你学的吧?言教不如身教,下次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瞪一眼南十二:“要你管!好像说的你是多大的人一样!这什么口气,不明真相的,还以为平安是你儿子咧。”
“我呸!”南十二爆了,不只是情绪爆了,连白皙的脸蛋都爆红爆红的。怒视,极力做出狰狞状:“小爷就算眼瞎了,也看不上你这样又老又壮的丑八怪!”
“哦……是吗?”撇唇,恶质地笑:“那太好了。我也不想再多个儿子,当奶娘。”
“丑八怪!”
隐身在大门外的两个嬷嬷,听着屋内传来的大吼声,只觉得这个世界万分的不真实。她们家的十二少爷别看嘻嘻哈哈的,向来只有他收拾别人,哪会被人气得大吼大叫的?
南宫家的少爷从小受的教育,第一项就是情绪不外露。
这女人谁啊?两嬷嬷琢磨着要不等二少爷来了小柳镇,她们把这事儿禀报不?
而家院子外的老树上,又多了一位暂居的客人。
“大哥,事儿办妥了?”矮个儿的是阿二,见亲大哥回来,不禁拉着亲大哥诉苦。被问到最近发生的事儿时,却顿时正经,简短的话语就把一切交代清楚。
高个儿的叫阿大,比阿二沉稳内敛,也比阿二更有想法,“你是说,是柳宝通设的局?”
“嗯。大哥,我瞧这个柳宝通心思不简单。”阿二一边啃了一口镇上买来的烧鸡,一边含糊说道。
阿大拿开阿二手中的烧鸡:“说过你多少次了,别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你这样子被主子爷看到了,小心再准备几百个馒头给你吃。”
一说到这个事儿,阿二脸色骤变,他可还记得呐!他们家这位主子,有些习惯不同常人。比如,要是有人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不被他看见无所谓,被他看见了……
阿二一想到那回,他边吃馒头边和阿大说话,他这位主子爷赏了他两百个馒头。说这些馒头不吃完,他就不许吃其他东西。想到这件事。阿二打了一个激灵……
这是一个小插曲,相比于这边的小打小闹,罗家现在全府上下处在一个怪异的清冷氛围中。
花园里也少见来往的丫鬟婆子,即便这个时候有经过花园的丫鬟婆子,每个人脸上都是肃穆紧张。
罗老爷子万事离不开他的书房。这位罗老爷子向来过的轻松惬意,此刻他老脸上露出不常见到的紧张和压抑。
他绷着老脸,面前是他看中的后生。这个后生嘴里正说着让他胆战心惊的话。
“你瞧清楚了?……真的是南宫世家的木牌?”罗老爷子犹自不死心,抱着最后一点点可能,问柳宝通。
“小子虽然没有多大见识,那木牌却是古朴。上面刻着‘南宫’两字。”柳宝通拿不定主意,“最好能让老爷亲自见一见……确认一下。”
言下之意就是:南宫世家威名显赫,他一个乡下儿郎,也许有眼不识金镶玉,也许错把金玉当石头……最好还是让见识广博的罗老爷子亲自去确认一下。
罗老爷子一听,抚了抚他整整齐齐的胡须子,沉声喝道:“你说的很对!不亲眼确认,老夫心里难安!”
喊了门外的大管事,让他准备丰厚的见面礼。回头望一眼柳宝通:“走!陪老夫拜访这位南宫家的十二公子。”
罗老爷子如愿见到了借住家的南十二。他是谦卑地进去,出来小院子的时候,满脸的黑沉。
罗老爷子让大管事等候在外,只带了柳宝通进去拜见南十二。跟随这罗老爷子出来的柳宝通,同样脸色算不得好看。
两人上了马车。车厢中,柳宝通给罗老爷子沏了一壶茶,端给罗老爷子:“老爷子,先喝一口水,平息一下怒气。”
“竖子无教!竖子无教!”罗老爷子狠狠拍着马车正中间的书案。
柳宝通暗自叹了一口气。他跟在罗老爷子身边,自然知道罗老爷子被南宫世家的十二公子狠狠削了一顿。
柳宝通偷觑一眼独自生闷气的罗老爷子……他也只敢无人的时候骂两句消消气。却不敢真的拿南宫家的那位十二公子怎么样。
这样怪异的氛围中,罗老爷子和柳宝通又回到了罗家。
刚回到家,迎接罗老爷子的又是另一个噩耗。
方嬷嬷是罗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嬷嬷,是罗老夫人的陪嫁。罗大管事不在家的时候,一切事物就是方嬷嬷代管。
方嬷嬷听说了罗老爷子到家了,还没等罗老爷子下车,就急匆匆地赶来。
见到方嬷嬷,罗老爷子暗自皱着眉头。方嬷嬷向来做事公允、沉稳,怎么这会儿慌慌张张?当下就问:“方嬷嬷,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方嬷嬷慌张了,道:“大少奶奶小产了!”
“废话!少奶奶小产的事儿,老夫能不知道?那是假的。”罗老爷子一听是为这个事儿来的,当下就不客气地怒斥。
“不是!大少奶奶是真的怀上了,王大夫说有半个多月了。”方嬷嬷急的满头大汗。
“什么?”罗老爷子和柳宝通同时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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