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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爸本来是想骑自行车把于姥姥送回去的。可到了最后，发现要带的东西实在太多，只好改骑三轮车。
只是等所有东西都装好车，即将要走的时候，高奶奶慢悠悠地过来了。一看站在车边的于姥姥，再看那车上的东西，脸色立即变得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给我点钱！我难受！要看病！”高奶奶朝高爸伸着手，语言简短地说着自己来的目的。
虽说是来要钱，可高奶奶的语气给人的感觉并不是这样。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强硬态度。
“娘，你病了？”高爸神色紧张，老人最怕生病，万一有事儿——
虽然老娘做的事有很多都不太厚道，可那也是他娘啊！谁家孩子会希望老娘生病……
“怎么？我生个病你还要怀疑一下真假？”自己可是他亲娘，竟然连媳妇儿的娘都比不过。看那带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多慷慨！就没见儿子这么对她过一次。
这边高奶奶在愤愤不平，那边高爸在心里嘀咕：这老娘到底怎么回事儿？语气冲也就算了，来要钱也算了，这表情实在是让人很无语，活像他欠了自家老娘几辈子似的。不过，他还真是欠老娘这辈子的养育之恩。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高奶奶瞪着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就这么不关心你老娘的死活！还随便问问！”
这真是越说越离谱了。高爸无奈地开口说道：“娘，你是我娘。你的健康状况我当然会关心和紧张。并没有漠不关心的！”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啊？”高奶奶下巴高高抬起，一脸的不忿。“我是你娘，可我还不如你外娘呢！”
外娘？夸她想得出来。
高爸摇摇头，这指桑骂槐的本事儿老娘倒是样样精通。外娘是说自家岳母大人吧？这是在抱怨他给岳母大人带的东西太多了？还是——
“娘，你要多少？”都这样了，他不可能不给的，也不会那么薄情让老娘空手而归。尤其是在于姥姥的面前。这当儿子和女婿就是累，不定期的就有岳母和亲娘两面夹击。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坏事儿。他不可能只顾一边，毕竟伤了谁都不好。老娘的面子得顾！
“你随便给吧！反正你的心意都在那儿搁着呢！”高奶奶慢悠悠地说完，顺便再瞄了几下三轮车上的东西。意思不言而喻。
“娘，一百够不够？”高爸把钱递过去。
高奶奶从鼻腔里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嘟囔声，眼神轻蔑不喜。
“娘，要是不行，咱们让郭先生给看看吧！”看老娘这脸色，这精神头，哪里是有病的样子。就是有个什么病，这看个小病也花不了多少钱的。不知道这次老娘来，是不是四弟在背后搞的鬼。
高奶奶抽走高爸手里的钱，还是没走，等了一会才说道：“我想去市里烧个香，好几个老姐妹都一起去。我也想去拜拜。”
看病什么的是假，要钱去市里才是真。
“娘，你需要多少？“高爸啥也不说了，直接问。
“这去市里，我路费一点儿都没有。还有衣服。”高奶奶并不直接说需要多少钱，因为她知道，儿子肯定给她往最高的算。
稍顿了顿，高奶奶眼珠子微微转了转，又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我就想去那个寺里烧个香，保佑咱家的人都平平安安。再说你媳妇儿不是怀孕了吗？我去求菩萨，许个愿，让她保佑你媳妇儿这次生个儿子……”
高爸在心里默算了一会儿，这钱得给，可是不能给的太多，够花就行。要不然，最后那钱肯定会落在四弟手里。对四弟，他真是寒透了心，实在不想再顾着他一点点。
也许等他吃了很多苦头之后，才会明白自己对他有多好。吃点苦也好，吃点苦四弟的思想怎么说也会变得成熟一点儿吧？
“娘，你们是在那儿呆几天，还是当天回来？”高爸问。
“当天回来。我们这些老太婆还能随处乱晃啊！老啦，走不动啦！”
“你看这些够不够？”高爸把钱递过去，让她自己数。
“这够了。可是我没衣服穿哪，总不能就邋邋遢遢走吧？”这钱给的还算可以，怎么地也会有剩下的。
“娘，这衣服不是刚给你买过吗？我们兄弟四个都买了的啊！”高爸皱皱眉头，疑惑地问道。
“啊，那些衣服啊。那些衣服我留着过年的时候再穿。要是现在弄脏了，我就没得穿了！”高奶奶一脸的理所当然。
唉，算了，买就买吧。至少买衣服老四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娘，你们什么时候去？”看时间够不够，要是够的话，就明天给她买一身衣服好了。
“后天。”
“那娘，我明天下午把衣服给你送去。”这快过年了，能过去的就过去。老娘的事儿也揭过去一页吧。
“你把钱给我，我自己买。”
“娘，明天我和高桦一起去给你挑衣服。我虽然不做老年人的生意，可我认识这些人，肯定给您买个称心如意的。”买东西可以，给多余的钱就是不行。老四什么德行，她算是看清楚了。高妈接过高奶奶的话，一脸温柔地说道。
“我自己去就行，不用你们亲自给我买！太麻烦了！”高奶奶急了，她就是想多要几个钱儿，可没说真要买衣服的。那四身衣服她穿一件去就行了。
要是大儿子问起，她就说买了个一样的。这不是又省下钱了吗？
“不麻烦的！娘，你就等着吧！明天肯定给你送过去！”高爸见高奶奶这么急着拿钱，倒真的明白了，老娘这是在给老四存钱呢。
高奶奶确实在为小儿子存钱。最近小儿子店里的生意很不好，每天回家和媳妇儿吵来吵去，没个消停。
一会儿要完钱，她得去另外两个儿子那里看看，有老大带头，老二老三多多少少也会给点儿的。能多拿点儿就多拿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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