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陆
第十四章三臻瑛
晓得祖母惦记着的将来，心里很舒服，连第二日去冒雨去女学都满脸笑容。
臻琳悄悄凑，低声说七妹妹，那天让你先了，其实是有些事的。”
点点头表示晓得，估摸着就是段氏因为臻德不在身边烦闷，这才连亲生的臻琳都要避让些免得惹得段氏更不痛快。
臻琳还要说，就瞧见臻琼沉着脸进来了。
臻琼性子冷，平日里若不跟她她是决计不会主动与人说的，好在也就是冷些，并不与人为难，倒也不是个难伺候的，对们还算客气。
看着臻琼，暗想臻琼只是脾气冰，却很少会沉着脸，便问道六这是了？”
臻琼到臻琳边上坐下，淡淡道袁姨娘又有了，大夫一早来看过，说快两个月了。”
被臻琼一提，也是惊讶不已。
臻琼是三房族长六老爷与周氏的嫡女，可惜周氏肚子不争气，成亲那么多年膝下就这么个女儿，反倒是袁姨娘赶在她前头生了老七臻径。六老爷喜欢，对袁姨娘热情着。袁姨娘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脾气，前世在三房时就亲眼瞧见了几次袁姨娘同周氏的冲突。
如今袁姨娘又是一胎，难怪臻琼的面色这般难看了。
只可惜，这怀胎的是袁姨娘，即便再生一个也无法对贾老太太造成威胁。
“这事都凑成堆了。”臻琳没劝臻琼，反倒是另起了一桩，“七妹妹，我刚同你说的，那天是母亲听说了三要，烦恼着安排才好。”
听说三要来了，心中一下子就烦乱了，那个三臻瑛，真是让她一言难尽。
臻瑛是马老太太的幺儿七老爷的嫡女，都说当娘的最疼小的，马老太太也不例外，自幼宠着七老爷，连儿都是从娘家选来的。
马氏进门便生了臻瑛，之后怀了两胎都没保住，身体却坏掉了，大约五年前便去了。七老爷的填房尤氏与臻瑛不和是整个裴家都的事情。
这次臻瑛祖宅，也是因为马老太太怕孙女吃了继母的亏。
就过了一旬，臻瑛就到了，没有去长房看，只听桃绫事后讲起来说行李足足十几车，丫鬟婆子倒是没带几个，除了几个贴身的，别的都打算重新买。
是臻瑛性子的，她二年前进门时臻瑛也在，她没积蓄，连嫁妆都比一般女子少，给婆家几个姑娘的礼也轻，其他人倒没说，就是臻瑛不咸不淡几句，看不起她的意思明晃晃的，那之后自是不愿意来往的。
可这一世，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理一理与族亲的关系，去长房串门是常有的事，至于臻瑛那里，她不失了礼数就成，也没必要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让意外的事，当天段氏身边的丫鬟就来请她去长房一趟，具体事倒也没说。
一进庆荣堂正厅，快速扫了一眼，心道这人倒是挺齐的。
上前与几位长辈见了礼，段氏便指了指坐在马老太太身边的姑娘，道七丫头，那是你三。”
抬眼看向臻瑛，臻瑛刚满了十二岁，瓜子脸柳叶眉，一双凤眼活络得很，五官还未完全长开，但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了，再过个几年当真是几位里最出众的一个了。
行了个平辈礼三。”
臻瑛受了她一礼，却没有起身回礼。段氏在一旁看着，又赶忙道三丫头，这是你五房的七妹妹，小时候你们一块玩过，可还记得？”
臻瑛这才看了一眼，上下一番打量，哼了一声我当是谁，原是五房那个跟屁虫。陈嬷嬷。”
臻瑛这样的态度虽没有出乎的意料，可心里还是不舒服，刚想说，就见那陈嬷嬷捧出一个荷包，递到面前。
“我们姑娘给的见面礼。”
臻瑛这般举动倒像是打发一个丫鬟，若是接了这荷包还不真被人看不起，她扫了一眼那陈嬷嬷，道三这就见外了，自家客气，再说了咱们又不是第一回见，哪里来的见面礼。”
臻瑛当面被人驳了，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曹氏看在眼里，不由也有些恼臻瑛，可碍着马老太太，她实在不敢说臻瑛，便打了个圆场，拉了七丫头，你五还有你嫂子几次都说起来过，说你身边就一个大丫鬟，哪里能够用。伯母原想送两个丫鬟给你，又怕六婶娘说我多事。正巧今天长房买丫头，老太太做主，也给你买两个，六婶娘那儿自有老太太去说，你安心挑着就成。”
早先就觉得人手不够，可祖母有祖母的考量，五房钱财也不宽裕，她也不会提出要加人手。
正想着要回绝，就听孙氏笑着道七妹妹可别与我见外，你救过我，送你两个丫鬟难道你还不肯收了？”
话说到这步，自然是不能再推辞了，赶忙谢过。
长房这次买丫鬟也不是心血来潮，一来孙氏快要生了，要替肚子里的孩子选几个伺候的；二来臻瑛没带几个人。
人牙子是府上的相熟，上来磕头行了礼，便让十几个小丫鬟进了屋。
这些丫鬟在外头已经让管事娘子们选了一道了，不好的留在外头，最后只选了这几个到主子跟前再选。
管事娘子教过规矩，倒没有哪个丫鬟不懂礼眼珠子乱转，都乖乖站着。
孙氏先挑，选了四个年纪大又看起来稳妥的，臻瑛只让陈嬷嬷替她看，说是照原先的来就成，陈嬷嬷一个个仔细看，最后选了八个干净的。
最后才到了，厅里剩下的也不多了，她粗粗看了看，便选了两个。
没挑中的都让锦澄领出去了，人牙子谢了恩，刚退出去几步，又转过身来道前阵子婆子来过一次，陈姨娘跟婆子说有一个丫鬟要卖了，不现在还卖不卖？”
陈姨娘闻言顿时有些不安，没敢应声。
“我不这事。”段氏也瞧见了陈姨娘的反应，盯着陈姨娘的眼睛追问道，“你是要卖哪个丫鬟？”
陈姨娘缩了缩脖子，脑袋一转就要蹦一个人名来。
人牙子比陈姨娘更快，道回太太的话，是个叫末的，对了，是夕末。”
陈姨娘一听这名字，脸色更是难看，心里直骂这人牙子多事，平白无故提起来做。
听到这个名字，也抬起了头，强压着心中的惊讶，看着那人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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