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从城墙根脚蜿蜒流过。
站在雒阳南城楼上,可以看到四野中农夫们牵牛扶犁,正忙着翻耕土地,准备播种。
各家童子也都停下功课,年纪大些的在地中帮忙,小的则三五聚一起,在平整无遮拦的田地上追逐打闹,泥土松软,便偶尔有人跌倒,也不会疼。
无论是帮着家人扶犁牵牛的,还是四下追逐打闹的,尽有欢声笑语不停,隐隐约约能随风传到城墙上来。
身为此地主人的长子,母亲管教得严厉,却已很少有如这些童子般的开怀之时!”
邓季笑他:“自你力气不如我,便不肯再试,每次皆逃,可是怕输我?”
被他一激,邓仲顿时大怒,撸着袖子走过来:“呸!不过是事多忙碌,又念你为君不易,不使在你部属面前丢人!我岂惧你小四?”
邓仲撸着袖子要应战,见有热闹看,邓玭、邓清顿时拍掌欢跳着跑过来,刘封也未想到这老兄弟俩个这把年纪、这样身份还会如同小儿般角力,吃惊地跟随过来。
要与二兄角力为戏只是临时起意,邓季之前并无准备,此时便脱去宽袍,顺手丢给邓涉:“拿着。”
邓季只穿小衣、里袴去角力,丢过来的宽袍甚大,一下子将邓涉、邓漳两兄弟头都罩在里面。
被父亲宽袍蒙住头,别人看不见,邓涉、邓漳趁机擦去眼泪,才伸头出来看。
邓仲不想邓季是认真的,见他如此,也将自家宽袍脱给刘封拿着,同样只穿小衣、里袴。
待老兄弟俩身体凑近,略搭手试探两下,便在诸小的注视中,开始顶着肩膀比试起力气。
两人咬牙较劲,一时还僵持不下,邓玭在旁拍手叫得最欢:“二伯,使力!二伯,使力!”
叫一会儿,又改口:“父亲,摔二伯!摔二伯!”
邓清嘴上也在叫着使力,不过他不似邓玭那般没心没肺,并不叫称呼,只喊使力。
再僵持一会,邓仲肩膀一抬,“嘭”一声将邓季放翻倒地。
能把邓季摔在地上,邓仲哈哈大笑,得意得手舞足蹈:“官越大,力气越小了么?”
又问邓玭:“二伯与你父亲,何者厉害?”
邓玭小脑袋急点:“二伯厉害!”
邓季揉着腰爬起身,分辩道:“是我手滑,再来!”
第二次角力,不一会,又是邓季被摔倒地。
非但邓仲大笑,邓季也笑:“这把年纪,不想二兄力气还能再涨许多!再来!”
搭手再一次比较,见邓玭嘴巴已经高高翘起,显然很不满意,邓季手上使力,终于将邓仲摔倒一次。
城墙上地面都是石板铺成,这一跤摔得腰骨疼,果然已不比当年,邓仲爬起后,急摇手,拒绝再比试下去。
城墙边,邓涉转头看向邓漳:“二弟,我俩也角力戏耍一场,或得长辈、兄弟妹一乐,如何?”
闻言,邓漳动手开始脱衣,嘴上道:“你为兄,唤我宝树即可!”
(本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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