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嫁第两百六十五章 恩怨_宙斯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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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五章 恩怨


更新时间:0001年01月01日  作者:未洁若明  分类: 古代言情 | 未洁若明 | 当嫁 

她一下子有些懵。喃喃地问:“五姐,什么时候知道的?”

“打从侯府回来前,老太婆便已经与我摊牌。嗬……说来你或许不信,容家可是自己贴上去求亲的,与我,又有什么两样?再说,赵以复也不定喜欢她呢”丁婠冷笑。不提这茬她也就隐忍下来了,可偏偏这个时候容小姐要来看她看她个鬼……怕是来给她个下马威的吧怎么着……还没进门,便开始要骑在她头上了?呸

丁姀诧异:“五姐你早就知道赵二爷已定亲,为何还……”

“还怎么?”丁婠睃来一眼,冷哼着笑,“已然走上了这条绝路,还能如何?走回头路吗?我丁婠可不是这样的人。我就不信,我到了侯府会没有机会翻身八妹,你尚且能如此走运,说不定这风水轮流转,明年就轮到我头上来了。”

丁姀哑然。原本还打算宽慰她几句,她却比自己想的更为乐观,甚至是,过分乐观了。无奈地笑了笑,便道:“既然如此,明日容小姐过来,你不出来就罢。”

丁婠又不依了:“我怕她做什么?我又没做亏心事……明儿她来,你立即打发人来告诉我。在明州时不曾与说过几句话,我倒要看看,她有几分能耐。知己知彼,才能有所准备不是”

丁姀失笑,点头:“随你的意吧。”

两人便随夜色回到宝音阁。又见丁妙的屋里还亮着灯,丁姀留了心,仔细一听果真有轻吟的诵经声。她心头愕然,有些呆呆地随丁婠进屋去了。

这日躺下,许是累了的缘故,丁姀竟很快睡着了。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姑苏的掩月庵中,袅绕的青烟,佛前微弱的长明灯,以及宝相庄严的鎏金佛像。几位师傅虔诚地打罄敲木鱼,嘴中含糊不清地诵念。她仔细听,辨认出是往生咒。

这往生咒是为谁超度的?为何要在她面前念呢?

她正踟蹰,以为师傅便转过脸,温声道:“八小姐,跪下”话落,她的双膝便一软,“啊”地一声从梦中惊醒。

喘息之余,发现自己窝着软被几乎快滚了下床去,那冷汗将亵衣湿了个透。

“小姐?”夏枝点上烛台来瞧。

外头的春草也被惊醒,揉着眼睛问:“小姐又做恶梦了?”

丁姀无来由地慌张,扑身握住夏枝的手:“我梦到……梦到了掩月庵的师傅们,我还梦到……”

“什么?”夏枝皱眉。身后春草也披了件衣裳过来,探出脑袋来问,“还梦到了谁?”

谁?丁姀眯起眼睛,额头涔涔的汗滚落,渐渐冷却她的浮躁。缓缓摇头,“我还梦到神龛前躺着一个人……我看不清楚,但我认识她。”

“小姐,这几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您是胡思乱想才会做恶梦。”夏枝把烛台交给春草,自己拿出帕子为丁姀拭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到底是荒唐还是什么?丁姀的身子不自然地缩紧,摇着头无可奈何:“没事了,你们都去睡吧。”

夏枝扶她躺下,又陪了一会儿才离去。

屋子里重新投入了一片黑暗。丁姀闭着眼睛,脑子里却在不受控制地回忆梦中人——那睡在神龛前的人,分明是丁妙呀

也不知怎么熬到清晨的。朦朦胧胧听到夏枝她们起来,窗外的蝉聒噪了一夜,此刻终于消停了下来。但是依旧鸟鸣叽啾,不甚安静。

过了半晌,夏枝进来试探着问:“八小姐,您醒了么?”

她随口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夏枝才松口气,说道:“容小姐已经来了。”

“嗯?”丁姀刷得张开眼睛,“容小姐?”

“是呀”夏枝道,“小姐您忘了?今儿容小姐来瞧您呀”

丁姀扶着额头撑起身子,颓然靠向身后的引枕,长出口气,渐渐精神聚拢,才将脑子里的思路理清晰。点了下头:“容小姐现在哪里?”

“在二太太那里喝茶。芳菲给传的话,说容小姐等会儿就过来……”

“二太太肯招待容小姐?”丁姀意外。

夏枝道:“是呀,奴婢也奇怪呢当初二太太连容阁老女儿的面子都不给呢。”

自然这其中还有其他原因存在。容阁老的女儿,即那书院的夫人来此,是来为柳常青保媒的,二太太当然有理由拒绝,以至赶人家走。但是容小姐登门造访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二太太顶多也是阴沉着脸应付应付罢了。

想在明州时,二太太不也顾及到赵大太太,而不得不与容家两个和颜悦色地相处么?

容小姐是个十分拘谨的人,受不了二太太的刁难。丁姀便道:“你去叫春草,让她去请容小姐过来。你再帮我准备沐浴更衣。”

“是。”夏枝应下,便出去准备了。

等洗漱完毕,春草便请来了容小姐与她的婢子。多日不见,乍然重逢,自不与当初同。无论是丁姀还是春草夏枝,都对容瑢的印象极好。除了略微怯弱了些,几乎真说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大概太过乖巧,看着她时,便有种种平和漫来,使自己也能静心几分。

容小姐未有什么明显变化,不过冬衣减薄成了一张烟青的肩披,中规中矩搭在身上,显得似乎清减许多。面色微红,倒比在明州认识的时候要好,大概是那时水土不服吧。丁姀还记得,当日去南山寺时攀爬那几百阶的石阶,容小姐身子吃不消露出怯态,却被她婶子一眼睃来,将全数委屈与浑身的精疲力竭都吞了下去。

此等女子,不应说是全然地唯命是从,怕骨子里也傲骨铮铮的。

丁姀跟丁姈面带微笑地碰到面,容小姐便在门槛外就行了一礼:“再相逢妹妹已是有官衔在身,请受小女子一拜。”

夏枝笑着半路里扶住她:“容小姐,咱们这里没这个规矩。”

容小姐方才腼腆地抿着一丝笑,跨进门来。与丁姈认了个脸,相互告知了身份,寒暄之话略过不提。

刚坐下,让春草沏茶,丁婠听到了声响,派喜儿下来。果见是容小姐来了,在楼梯那地方远远地敛衽:“奴婢见过容小姐。”

容小姐寻目望去,眼睛亮了下:“你是……贵府五小姐身边的喜儿吧?”

喜儿不想容小姐这般好的记性,竟还记得自己。往后去侯府,容小姐可是自己的大主子,这个马屁还是得好好拍的。于是忙奉承了几句:“奴婢只是一个小丫头,难为容小姐还记得。咱们小姐也念叨起容小姐过,说是来盛京这么久都不曾去拜访小姐。奴婢也惭愧……”

丁姀想,既然喜儿已经知道容小姐来了,想不让丁婠下来也难。于是道:“容小姐来了,还不请五姐下来?”

“哎,奴婢这就去。”喜儿原本就是来探个风的,自然还得上去复命。于是提着裙子一阵小跑去叫丁婠了。

容小姐奇怪:“怎么不见七小姐?”

丁姀若记得没错的话,容小姐当初还与丁妙有过不快,因赵大太太从中干旋才太平了事。当初那般让自己难堪,她竟还惦记着丁妙吗?容小姐的胸襟,倒也实在让人佩服。若是换成自己的话,顶多也就不过问丁妙罢了,哪里还会主动询问起她来。

便答道:“她近日身子不适,就不出来了。还说,让我代她向你赔不是呢……”

一听这话便是为丁妙说的,容小姐自然明白。斟酌片刻,便实诚地道:“八小姐,不瞒你说,我这次来确是有要事告诉小姐的。”

“什么要事?也说与我听听呐”丁婠下楼,见缝插针。

丁姀眉头一皱,看向丁婠:“容小姐正要说,五姐你快坐下别打岔呀”

丁婠脸上不屑,却也还是乖乖寻了张圈椅坐下来。

容小姐一一打量了丁家三姊妹,微微叹了口气。那秀气的细眉难掩一阵落寞,似乎真正有什么难言之隐苦于无法出口。

几个人都等着她说话,便也都没做声。

如此僵持了片刻,才以容小姐的一声低叹打破:“其实说起来,我也是为了咱们两家来的。”

“唔?”丁姈眨巴眼睛,不是非常明白。

丁婠原本做足了功夫打算好好奚落这未来的姐姐,却不想容小姐说了这么句话。她一下子也接不上来,于是只好沉下心聆听了。

丁姀也是一震:“为咱们两家?”难道是来化干戈为玉帛的?那么容小姐也已经与二太太谈过了?二太太是怎么回应的呢?

或许是丁姀将事情看得太过简单了。但如今两家安定与否,似乎的确都系在了这多年未解开的老梗上头。

“是啊,为了咱们两家。”容小姐低眉,浅浅地苦笑,“不瞒你们,咱们两家祖父那辈便闹了不愉快,这事情不知道三位小姐知不知道。自此,好似水火不容,又似浑然无关一样。这事情搁在我祖父心中若干年,始终难以释怀。当听说丁老太爷勒令后人不得入仕之后,祖父痛心疾首。后来,丁二老爷孝期满后回京起复,祖父这才心安。有传言说,是丁家有位小姐耗了六年的光阴抄经书挑青灯古佛换来的,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人就是八小姐您……”

丁姀狐惑。不明白容小姐说起这些究竟为了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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