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坐着一位男子。
与其说坐,不如说倚着。
他倚着窗台,静静地望着窗外,一手执酒杯,一手撑着台案。
以朱可可的脚步望过去,只能见到他的侧面,可只是单单一个侧面,已经能动人心魄了。
朱可可没见过这么明润的男人。
像一块通透的玉。
光从窗户外透进来,折过他精致的五官:长的睫、挺的鼻、润的唇,柔和的下巴。
一身白色的锦缎长衫配着一条普通无雕饰的天蓝色宽边腰带,将他修长紧窄的腰身很好地勾勒出来,纤细而蕴含着力量。
可那些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的表。
他望向窗外的表,些许茫然、些许深邃、些许苦楚、些许豁达。
然而更多的是沉静。
一种从骨子里逸出来的沉静,似千年古玉般的深不见底。
那流动在琥珀双眸里的绪,竟像一帧帧灵动的胶片,如此丰富,却又转瞬即逝。
让人莫名地揪了揪心。
朱可可几乎想走过去,问他到底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男子突然转过头来。
透过门缝,远远地与朱可可对望了一眼。
男子的眼眸敛了敛,然后,袍袖轻拂。
门忽而合了起来。
朱可可眨了眨眼,望着已经关上的红木雕花房门,几乎以为,自己方才看见的景象是一场幻觉。
楼上丝竹管乐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