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甄嬛传莞莞_宙斯小说网
当前位置:宙斯小说网 >>言情>> 后宫——甄嬛传 >>后宫——甄嬛传最新章节列表 >> 莞莞

莞莞


更新时间:0001年01月01日  作者:流潋紫雪岚  分类: 言情 | 流潋紫雪岚 | 后宫——甄嬛传 
小窍门:按→键可快速翻到上下章节

正文

下载:

乾元十六年就在这样断续的风波中来到了。皇后主理六宫,旧仇已去,新欢又不足为虑。我依旧是独领,安安稳稳的做我的宠妃。余暇时,我只召来了温实初,请他为我调理身体,以便能尽早怀孕。慕容世兰的死,让我越发觉得宫中的欢爱实在太缥缈,不如自己的一点骨血来得可以依靠。

于是温实初频繁出入存菊堂,既为我调理,又要照顾眉庄的伤势。

不知为何,眉庄本应很快愈合的伤势好得很慢,几乎隔几日就要反复。温实初头痛不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更加细心照料。

眉庄倒也不怪他,只说:是我体质敏感而已,倒劳烦了温大人多跑几趟。

眉庄对我频频被玄凌召幸的事并不甚在意,因和她一起居住,我起先原怀着忐忑之心,渐渐也放下了。

这年冬天特别寒冷,雪一直断断续续地下着,我时常和玄凌一同握着手观赏雪景,一赏使是大半日。那时的他心情特别宁和,虽然总是不说话,唇角却是隐约有笑意。

有一次,我冒雪乘轿去往仪元殿东室,玄凌正取了笔墨作画,见我前来,执了我的手将笔放入我掌中,道:一路前来所见的雪景想必甚美,画来给联看如何?

画画本不是我的所长,然而玄凌执意,我也不好推托。灵机一动,只摊开雪白一张宣纸,不落一笔,笑吟吟向他道:臣妾已经画就,四郎以为如何?

他大笑,你顽皮不说而且偷懒,一笔不下就说画就,岂非戏弄联?我含笑伏在他肩头,道:不正是大雪茫茫么?雪是白的,纸张也是白的,臣妾无须动笔,雪景尽在纸上了。

他抚掌,亦笑。

或者,我自倚梅园折了梅花来,红梅或是腊梅、白梅、绿梅,颜色各异。一朵朵摘下放进东室透明的琉璃圆瓶,瓶中有融化的雪水,特别清澈,我把花朵一一投入水中,再经炭火一薰,香气格外清新。我便半伏了身子勾了花瓣取乐,他便静静在一旁看着我。

人人皆道我最邀圣宠,我所谓圣宠,不过就是这样平静而欢乐的相处。

自从那一日目睹了华妃的死,不知怎的心里时常会不安。有时明明和玄凌笑着说话,忽然心里会怔怔一跳,华妃美艳而带血的脸孔就浮现在眼前,蓦地惊动。惊动过后,不自觉地疑惑,此时得蒙圣宠的我是否会有她这样的下场。而这样的一点绮念,竟仪在心中生了根一般,不时地跳出来扰一下我的心绪,为这安逸的生活平添了几分心悸。

浣碧知道后笑我:小姐实在多心了,慕容氏跋扈,小姐谨慎,又最得圣眷,怎会和她一样呢?

我叹息一声,缓缓道:她当日不也是宠冠后宫?

浣碧咬一咬唇思量,片刻道:她终究输在没有儿子。小姐若能有所出,地位就当真巩固了。

我轻整了娥眉,道:哪里是这样容易的事呢?想有就有了。

洗碧想一想,轻轻凑到我耳边道:不如私下去找些能让人有身孕的偏方。

我红了脸,在她额头作势戳了一指,道:就会胡说。等把你嫁了出去,看你还满口胡咀么?

洗碧羞得转了身,道:奴婢好好地为小姐出主意,主意不好就罢了,何苦来取笑人家。

我忍着笑,拉了她的手道:哪里是取笑,不过个一年半载,你就不在我身边伏侍了--难不成要陪着我一辈子么?

洗碧侧头听着,忽然认真了神气,道:奴婢和小姐说真心话,奴婢不想嫁人,只陪着小姐。这里虽然好,也不好,小姐一个人捱着太苦了。

我默然,半晌勉强笑:这可是胡说了,等成了老姑娘,可就真没人要了。

浣碧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窗上裱着的六福窗花,幽幽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这雪下得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呢。

后宫平静,而朝政,亦是有条不紊的。有了汝南王的先例,玄凌对此次平难的有功之臣颇为小心,并未授予太多是实权,只是多与金帛。对于入宫侍奉的功臣之女,没有很快晋封,亦不宠爱得过分。

我细心留意之下,福贵人随和,瑞贵人活淡,四位贵人内里明争暗斗,亦是自顾及不暇。槿汐曾在无人处间我,是否要收服一二为己所用,我笑笑道:让她们内斗去吧,待到只剩强者之时,我再观其情势择人用之。

模汐会意,祺贵人娘家与娘娘家即将结亲,若到万不得已时,奴牌可想方解她困境。

我点头:如今她如鱼得水,咱们就先不要插手。

新人之中,瑞贵人洛氏渐得恩宠,与祺贵人有平分春色之像,我在落雪那一日,在太液池边遇见了她。

彼时湖边风冷,并不多人经过,我从太后处请安回来,便自湖边抄了近路回宫见她携了侍女自湖上小舟中上岸,不由纳罕,盼咐人止了脚步。

雪花未停,落入水中绵绵无声,天地间空旷而冷清,她穿一件雪白的织锦皮毛斗篷,更似化在了雪中一般,盈然而立。

我间她:瑞妹妹不冷么?大雪天的。

她只澹然施了一礼,静声道:大雪天的才干净。

干净?她的态度不卑不亢,并非因我是宠妃而刻意讨好馅媚,我心下倒喜欢。

她淡淡瞧我一眼,微微而笑,又似未笑:娘娘觉得这宫里很干净么?惟有下雪遮盖了一切,才干净些。

我不防她这样说话,随即温和笑了,妹妹以为遮盖了就干净了么?心若无尘,什么都是洁净的,心若遍布尘埃,本身就在肮脏之中。何况真正的洁净本是不需掩盖的。

风吹起她的斗篷,露出一弯天水碧的裙角,斗篷上的衣带微微飘舞,更衬得她宛如碧潭春水边一朵雅洁的水仙,明净而芬芳。

她的眼神微有亮色,向我福气一福道:"嫔妾受教。但若堕尘埃,宁可枝头抱残而死。我望着她澄静无波的眼神,自己倒先自惭形秽了。

二月二龙抬头那日,天似乎有要放晴的迹象。玄凌在皇后宫中,亦召了我和陵容去陪着说话。

我到的晚,早有知趣的宫女挑起了帘子让我进去,只觉得殿中的暖气轰一声涌上脸来,热热的舒服。玄凌他们都已在了,正围着火炉敲了小核桃吃看说话。

陵容见我来了,笑嘻嘻道:姐姐来得晚,罚你剥了核桃肉,不许自己吃。

我搓着手,笑道:外头这样冷,本来用了个手炉,谁知道走到半路就凉了,就去换一个,谁知就耽搁了。

玄凌唤我走近,握一握我的手,怜惜道:果真手冷冰冰的,快暖一暖再吃东西。

皇后温和地笑:是啊,要不然冷冷地吃下去,肠胃没暖过来反倒要不舒服。

我忙忙谢了恩,方在玄凌下首的小机子上坐了。

天南海北聊了一会儿,皇后笑吟吟向玄凌道:前两年宫中多有变故,又延迟了选秀,如今宫中妃嫔之位多有空缺,皇上可有意选几位妹妹填一填缺么?玄凌慢漫咀着块核桃肉,道:皇后且说来听听。

皇后如数家珍:按照后宫的仪制,应当有贵淑贤德四妃各一,三夫人、四妃、昭仪等九嫔各一,五贵嫔,其余则无定数。贵嫔有二、四妃亦有二,且还无妨九嫔呢只有一个李修仪。贵淑贤德四妃虽有空缺,但位分极高,可以慢慢来,而夫人之位,一向也并不多立。

玄凌晤了一声道:九嫔其他也就罢了,昭仪是定要立一位的,为九殡之首。

皇后继续道:贵殡以下许多位分还空着。

玄凌望着我道:那么就请皇后选个好日子,晋封莞贵嫔吧。他又问:四妃只有两个么?

我明白他言下之意,忙道:臣妾资历尚浅……

皇后笑容满面打断我道:这倒不是资历不资历的话,不是人人在宫中熬成一把老骨头就能封妃的。莞贵嫔德行出众,自然是没有话说的。她款款向玄凌道:只是贵嫔入宫不久是一说,且还没有子嗣啊。若他日生子封妃才是极大的荣耀。

皇后见玄凌沉吟,又道:不若先立为九嫔如何?

玄凌抛了一颗栗子在火中,爆出清香的脆响,拍了拍手道:就依皇后之言,先立为昭仪吧。

我忙下跪谢恩,陵容满面皆是微笑,道:姐姐大喜。

玄凌温言向陵容道:怎知你没有喜呢?他转首向皇后道:进安缤为从四品芬仪吧。略沉吟,又道:就择了日子和莞贵殡同日晋封,也算是她们同喜吧。

第二日。皇后就择定了晋封的日子,二月十二。

我陪着玄凌一道回仪元殿的书房,静静陪着他看折子。外头几丛细竹负着残雪轻吟,雪化声滴答作响,地上湿润的泥土化得有些泥泞,有些不堪。仿佛这人世间的有些真相,总是最不美最不能让人接受的,倒不如一切被掩盖了起来不被人知晓。

玄凌看完一卷折子,忽然不悦道:有臣子奏报玄济在狱中时时口出怨言,谓联‘小人,以妻儿之命要挟于他。

我淡淡一笑,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曾经是尊贵的亲王,一朝沦为阶下囚,难免口出怨言。我转首间他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我瞬即了然。

我点头道:皇上打算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毕竟玄济是乱臣贼子,杀了也不可惜我话铎一转,又道:可是皇上今日生气,只是为了玄济的怨言么?"

他看着我,嬛嬛,联更在意天下悠悠之口。

果然。我舒缓了眉峰,温然道:那么请皇上给玄济之子予泊一个虚爵吧。玄济怨恨皇上以他妻儿之命要挟,皇上却偏偏广施恩惠,不使孤妇幼子无依,也好使天下非议无有所出。

玄凌沉吟,予泊还年幼……然而他很快笑了,联就是喜欢他年幼。

次日上朝,玄凌就令玄济之子予泊继任为汝南王。当然予泊只有七岁,凌南王这一王爵,也不过是个虑头衔,得些傣禄度日罢了。

槿汐颇有不解,道:娘娘何故……

我打断她,颇有些感触道:当日我失子失宠,宫里那么多人,除了敬妃眉庄,只有一个非亲非故的汝南王妃来看我。不管她是怀了什么心思来的,终究也算是雪中送炭。今朝我得意她失意,又听闻她成了庶人,带着幼子幼女境遇凄凉,我能帮也就帮一把吧。至少儿子有了王爵,日子也好过些。

模汐默默点头,道:娘娘是要报答当日滴水之恩。

我笑一笑,另一层心思却没有说出口来。华妃一生的所遇,更叫我伤感宫中情爱之凉薄艰辛。汝南王纵使跋扈嚣张,可是对于妻子儿女,却是可以不惜自身,舍出性命去维护的。我虽然不满于他,也是感佩的。

册封的前一晚,我宿在仪元殿东室。

清冷素白的月光,自帘间透入落在织金毯上,似霜如雪,亦被殿中烛火微朦的红光摇曳得萌生了几分暖意。

我倚在玄凌怀中,香炉里龙涎香散发袅娜的白烟,如丝如缕,微扬着缓缓四散开去。

玄凌寝衣的衣结松松散着,殿中和暖似三春明媚,也并不觉得冷。他将我搂在怀中,和言道:棠梨宫已经修缮好,明日申时一刻⑴你册封完毕,便可依旧回棠梨宫去居住了。

我用手指散漫拨着他微青的下巴笑:也委屁了祺贵人,挤在欣姐姐那里,皇上要去看她也不方便。

他大笑: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朕爱不爱看她而已。他止了笑,握了我的肩膀,道:朕想过了。棠梨宫还是给你一个人住。有次朕来看你,祺贵人也在一旁,当真是不痛快。

我淡淡笑着:四郎的本意,是喜欢她才和臣妾一起住的,怎么又不让她住回来呢,只怕祺贵人要吃心。

玄凌的神气里带了几分诚挚,一字一字道:以后棠梨宫只给你一个人住,春天的时候朕和你对着满院的海棠饮酒,看你在梨花满地中跳惊鸿舞,夏天的时候和你在太平行宫赏荷花。

我心中触动,眼中含情,亦含了笑,缓缓接口道:秋天和四郎一起酿桂子酒,冬日里一起看飞雪漫天。

他似乎是唏嘘,又是真心的,是啊,朕要陪着你,你也陪着朕。

心中荡涤着欢悦和感动,我的头抵在他怀中,似欲落泪,翻覆着,终究是无比的喜悦。

我轻轻道:是,嬛嬛总是和四郎在一起。

他唔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莞贵殡?,。

我欲抬头,他的手臂却有力,紧紧把我抵在他坚实的怀抱里空气有些沉闷,呼吸尽是他身上的气昧。

?他从前似乎是这样叫过我的。我觉得倦,打一个呵欠,沉沉睡了过去。

夜深沉。合眼睡得昏昏,辗转中隐约听得遥遥的更漏一声长仪一声。虽已开春,雪却依旧下着,耿耿黑夜如斯漫长,地炕和炭盆熏烤得室中暖洋如春,唯有窗外呼啸的风提醒着这暖洋的难得和不真实。

我欲寐还醒,玄凌紧密的拥抱让我生了微微的汗意,欲挣扎着松一松,终究还是不舍得,宁愿这样微汗的潮湿着。

明日,又是我晋封的日子了。没有特别的欣喜,晋封为什么都不要紧,只要我枕边的这个人,他的心里有对我的一点真心。

玄凌熟睡在梦中,侧身翻动了一下,一手紧紧抱住我的身体,低声吃语

似乎是在唤我,我清晰醒转,回应着握住了他的手臂,轻声道:四郎。

他犹自在沉睡中,掌心摩挲过我的颈,掌纹线条凛冽,语气漫起海样深情,我四处寻你。在睡梦里,只在睡梦里,他才这样唤我--,凝结了无数深情挚意的,心里有一点酸,渐渐蔓延开来,整颗心在温柔里酸楚的发痛。

他是一国之君,他当真这样待我,以他的真心待我?睡梦里犹自牵念不已。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漫无声息的渗进明绸软枕里,湿湿热热的附上脸颊上,起初是温热,渐渐也凉了。这凉提醒着我并非听错。

他的身上有幽深的龙涎香,一星一点,仿佛是刻骨铭心般透出来。靠得近,太阳穴上还有一丝薄荷脑油清凉彻骨的气昧,凉得发苦,丝丝缕缕直冲鱼端,一颗心绵软若绸,仿佛是被春水浸透了。我伸手楼紧他脖子,低低婉声道:四郎,我总在这里。他不知是否听见,手却下意识的更抱紧了我。帐外一室如同春暖,我闭上双目满怀欢欣沉沉睡去。

起来时却是陵容候在仪元殿外,时辰尚早,她微笑道:我特意等了姐姐一起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呢。

玄凌在我身后,刚洗漱完毕,尚有一点困意,道:朕上朝去了。

我屈膝,道:臣妾亦要去皇后宫中请安,恭送皇上。

他的眼神带过陵容,复又注目在我身上,轻声道:,今晚依旧来这里。

我脸一红,微微点一点头,催促道:皇上快去吧,早朝可不能迟了。回头,却见陵容一点疑惑而深深的笑,我不由更局促了。

因为时辰早,还未有其他妃嫔来请安。等了好一会儿,皇后才出来,道:你们两个倒早。

我与陵容笑着恭谨道:是该向皇后来请安谢恩的。

皇后和颜悦色道:谢恩什么,你们得以晋封是在你们自己,品行端正,又能得皇上宠爱。

陵容用绢子掩了唇悄声而笑,若论宠爱,有谁能及莞姐姐呢。今日早晨去仪元殿等姐姐一同来向娘娘请安,谁知竟唐突了呢。

我不好意思,急着阻止她:陵容一一

她却向我笑:姐姐害羞什么呢,皇后是最疼咱们的见皇后含笑,她继续道:今日早上,臣妾听见皇上叫姐姐的小名儿‘‘呢。

我哎呀一声,脸上一层复一层地烫了起来,道:皇后别听安妹妹胡说。

皇后仿佛是怔了一瞬,唇边慢慢浮起一缕哀凉又冷寂的微笑。那笑意越浓,越像有了嘲讽的意昧,?她呢喃着重复了一句,,声音里仿佛凝着刻骨的冷毒,并不真切,许是我的幻觉而已。

皇后,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永远雍容和蔼,端庄温文,母仪天下。只那一瞬间的失神,皇后迅速恢复了平日的样子,温和的笑着缓缓道:皇上这样唤你必定是真宠爱你了。

陵容见我满面红晕,忙笑着致歉道:我不过一时嘴快,姐姐可别怪我啊。

我心中动了一丝狐疑,她从来不是这样嘴快肆意的人啊。

正欲嗔她几句,陵容却换了焦急自责的神情,道:我可再不敢了。

皇后在一旁笑道:宫里自己姐妹们,玩笑几句算什么。一句话过,又道:安嫔晋封简单,贵嫔你回宫里候着,册封时的礼服还有些不妥,过了午时本宫再叫人给你送去。

我依依答了,彼此也就散过。

午后天暖和些,我与眉庄头抵头坐着,正在查看她手臂烧伤留下的疤痕。眉庄淡淡道:好大一个疤,当真是难看的紧。说着就要持下袖子。

我忙道:总算结了疤,难看些有什么要紧,前些日子老是化脓,才吓着我呢。我笑:陵容曾给过我一瓶好东西,去疤是最有效的。我指着自己的脸颊道:从前被松子抓出的伤痕,如今可不是全没了。

她仔细看着,片刻笑道:果然是没了。只是你脸上伤痕小,我的疤那么大,只怕没效吧。

我道:我那里还有一些,你先用着。若是好,等陵容过了册封礼,让她再配些过来,凭什么稀罕物儿,只要有心,还怕没有么。说着唤流朱道:从前安小主送来的舒痕胶还有没有,去找找。

流朱进来笑嘻嘻道:要是别的奴牌还不知道,怕是在火里头就烧没了可是舒痕胶是稀罕物儿,奴裨又见瓶子好看,就收起来了,马上就去取。

眉庄微微含笑,我道:你看巧不巧,老天爷也诚心不让这疤毁了你的花容月貌呢。

眉庄半嗔着戳了我一指头,自己却也笑了。

流朱很快进来,又道:温太医来了,要给沈婕妤请脉呢。

眉庄微笑:快请吧。又向我道:你总嫌他罗嗦,脉也不让人家请了,只叫他看着我。现在可好,日日来烦我。

我吐一吐舌头,只是不理。盛着舒痕胶的精致珐琅描花圆钵里,乳白色的半透明曹体沁凉芬芳。眉庄拿了嗅一嗅道:果然是香,一闻便是个好东西。

正说着话,温实初进来了,对面坐着替眉庄把脉,见我随手把玩着舒痕胶,有意无意地看了两眼,道:请间娘娘,这是什么?

我递与他,去疤用的舒痕胶。

哦?他似乎有了兴致,接过仔细看了又看,又用念指挑了些在手背上轻嗅,我疑惑道:有什么不妥么?本宫已经用了大半了,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啊。

温实初的神色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半晌道:微臣一时也说不出什么,不知娘娘可否允许臣带回去看看。

我知道他一向细心稳妥,又对我的事格外上心,当即首肯道:好请太医必要好好为本宫看看。

眉庄见我骤然神情严肃,吃惊道:怎么了?

我心下惴惴,有莫名的不安和惶恐,总觉得哪里不对了。

眉庄握一握我的手,关切道: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等下可要去太庙行册封礼了。

我勉强镇定心神,笑一笑道:没事。

然而不及我多想,行礼的时辰却快到了。在太庙中行完册封礼仪,依制要去皇后宫中聆听皇后训导,向帝后谢恩。

正走至半路,忽然流朱哎呀一声,道:小姐,这……

我低头闻声望去,不知何时,册封所穿礼服的裙据上多了道寸把长的裂口。我心中惶惶一惊,册封用的礼服形同御赐,怎可有一丝毁损。等下若到了帝后面前被发现,岂非大罪。内务府总管姜忠敏此刻亦随侍在侧,礼服由其内务府所制,出了差错他也不能脱了干系,不由也急得黄了脸。

心中的急惶只在片刻,我很快镇定下来,道:能否找人缝补?姜忠敏道:册封的礼服是由几名织工以金银丝线织就所用丝线只够织这一件,现下只怕寻只能再开库房,怕是要大张旗鼓。

我摇头:不可。

时间一点点过去,院碧道:可不能再拖延了,误了时辰皇上和娘娘更要怪罪了。

姜忠敏急的团团转,大冷的天汗如雨下,忽然一拍大腿,喜道:前两日皇后宫里拿了件衣服来织补,颇有礼服的仪制,虽不和娘娘身上的很像,但若拿了来暂时换上,应该能抵得过。

我迟疑:可以吗?

姜忠敏道:那件衣棠样子是老了些,是前些年的东西了,只怕是皇后娘娘从前穿过的,因也没催着要,补好放着也两三天了,想是不要紧。他轻声道:眼下也只有那件能抵得过了。

流朱性急,催促道:既然能抵得过,还不快去。

姜患敏也不敢差人,自己急三火四跑了去,很快功夫就捧了来复命。他小心翼翼捧看,那的确是一条极美的外裳,长长拖曳至地,真红色联珠对孔雀纹锦,密密以金线穿珍珠绣出碧霞云纹西番莲和缠枝宝相花。霞被用捻银丝线作云水潇湘图,点以水钻,华丽中更见清雅。而观其大小,也正与我合身。流朱啧啧道:皇后的衣棠,果然是好东西。

浣碧急急为我披上,道:小姐快些吧,等下皇上和皇后就等急了。

我顾不得避嫌,匆匆换下钩破的衣裳,披上礼服,坐进翟凤玉路车中。帘子垂下。

唯听见背后槿汐一声疑惑地叹息,怎么这样眼熟。

我没有闲暇去回味她话中的意思,心中唯想着不要太晚过去。然而心中亦有一层狐疑,仿佛是哪里不对的厉害,却也没有多余的揣测了。

注释:

(l)、申时一刻:下午15点30左右

举报:/

流潋紫雪岚所写的《后宫——甄嬛传》为转载作品,收集于网络。

如果您是《后宫——甄嬛传》作品的者但不愿意我们转载您的作品,请通知我们删除。

笔下书友正在阅读:


上一章  |  后宫——甄嬛传目录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