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果然没有带着欲念，这大姊虽然个性颇为特殊，但还真是收放自如啊┅┅沈洛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觉得可惜还是赞佩，苦笑着开口说：「雪丽，有事？」
「你吃饭了吗？」
雪丽笑说。
倒忘了这件事，沈洛年微微一愣说：「没有，不过一餐不吃没关系。」
「我就知道。」
雪丽得意地说：「我们回营时就过了用餐时间，你对这附近应该不熟，一起出营吃个饭吧？」
「不用麻烦了。」
沈洛年摇头说：「我不饿。」
「你不饿我可会饿。」
雪丽嘟起嘴说：「可是韵小姐交代我告诉你一件事呢，真的不吃吗？」
这**既然没打算找自己上床，陪她出去吃顿饭倒也不是不行┅┅沈洛年刚刚随口拒绝，是本性使然，听雪丽这麽一说，他转念说：「那就去吃吧。」
雪丽一听，露出笑脸说：「走吧。」
一面轻搀着沈洛年的手臂往外走。
沈洛年一面走，一面忍不住说：「雪丽┅┅走路一定要这样抓着吗？」
「啊，我习惯了。」
雪丽松开手，吐吐**说：「韵小姐也说过军营面最好别这样，但我只要不是部队行军就常忘记┅┅唔，你是真的很讨厌我吗？」
说到这儿，雪丽似乎有点委屈。
「不是。」
沈洛年抓抓头，虽然对雪丽没有情欲之念，但她毕竟是个漂亮女孩，这麽香喷喷软绵绵地轻轻贴着，也没什麽不愉快的，只是总觉得不大对劲。
「那等出去以後，让我抓着走好不好？」
雪丽期待地说：「这样我比较安心。」
「呃┅┅」沈洛年这下倒不知该如何拒绝，只好不吭声了。
两人就这麽并肩往外走，走出营区，进入司令部范围的时候，沈洛年突然想起一事，忙停步说：「雪丽，我身上没钱。」
「喔？」
雪丽虽然有点意外，仍微笑说：「我请你吧，没关系。」
既然雪丽要请客，那就不用担心了，沈洛年耸耸肩，继续往前走。
不过雪丽倒有点好奇了，笑问：「你没钱？难怪老是看你穿这件衣服，难道光灵师薪水很少？」
「从山来」这个理由能不能对她说？沈洛年看了雪丽一眼，想想摇头说：「我认识你们之前，没正式当过医生，没赚过钱。」
「啊？」
雪丽先愣了愣，随即点头道：「也是，你这麽年轻┅┅可是你也在医疗中心当了一个半月的医生啊，也没收入吗？」
「应该有吗？」
沈洛年一怔，那阵子反正有吃有住，加上每天治病忙得要命，真是完全没想这件事情。
「战时对各医疗中心的医护人员，军团这边都有补贴的。」
雪丽说：「你属於圆足医院，补贴应该是发到那儿去，要找你们医院的人问问，应该有人帮你在银行设立帐户，让你方便领取才对。」
这儿也有设立银行？沈洛年微微一愣，随即又释然了，过去的科技虽然没法保留，但各种相关的制度机构，当然会流传下来，这也不足为奇。
「你现在该算入了军队吧？应该也能领到军饷。」
雪丽微微侧头，有点狐疑地说：「韵小姐没叫我办这事┅┅她不可能忘了，应该是交代安荑了。」
「哦？也许吧。」
沈洛年随口说。
「要我帮你问一下韵小姐或安荑吗？」
雪丽笑说：「若韵小姐真忘了交代什麽事，那可是很难得的。」
「不用、不用。」
沈洛年一面说，一面暗暗讶异，那发育不良的丫头心思真这麽细密吗？难怪安荑刚刚会产生怀疑┅┅这麽说来，若她真的没交代，难道代表着她没打算久留自己？
那日，狄韵发现在自己面前裸身的那一那，确实气得想宰了自己，但正如艾露所言，冷静下来之後，她似乎已明白自己并非有意，不过看来仍有些恨意难消，今日下午这场战役，她该是打算让自己在狼人群中吓个屁滚尿流，好好出个丑，没想到却被自己避开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算计？
若只是出点丑，让她报复一下也无所谓，但若她**之後就打算把自己赶跑，那可不成，看来得想办法待下来才行┅┅确定她没资格去龙宫之前，自己倒是得想办法黏着那丫头。
「想什麽啊？」
雪丽揽着沈洛年的手，轻轻一扯笑说：「这边。」
沈洛年一愣回神，这才发觉已经走出了司令部，雪丽带着沈洛年绕过大市，往路旁的横街走，一面说：「有没有什麽不吃的？」
「没有。」
沈洛年说。
「那就好。」
雪丽又转入了一条小巷弄，拉着沈洛年走入间门口挂着半截布帘的店铺。
那店铺面空间不算太大，深处隐隐传来音乐声，门旁柜台後，占这个长相敦厚、头上**蓝头巾、穿着青色宽袍、约莫三十馀岁的微胖青年，正滴滴答答地敲打着算盘，看到两人掀帘而入，青年双目一亮，起身说：「雪丽小姐，欢迎。」
「东老板。」
雪丽笑说：「我又来吃饭了！」
「雪丽小姐的老位置还空着呢。」
东老板拿着本簿子走出柜台说：「我为您引路。」
「不用啦，这麽熟了，我自己上去。」
雪丽抽过那本簿子笑说：「一会儿来点餐。」
「是，我一会儿上来。」
东老板退回柜台，这时他目光才扫过沈洛年一眼，他脸上虽然仍带着笑容，但却透出了一股感叹的意味，似乎颇有点难过。
这人的情绪有点奇怪。沈洛年随着雪丽往内走，一面回头多瞧了两眼，见东老板正望着雪丽的背影，似乎透出了一股爱慕的气味，而这一瞬间，东老板也注意到沈洛年正回头望，他微微一怔，连忙低下头打算盘，不敢多看。
沈洛年这时刚被雪丽拉着穿过一楼的一区区座位，一路爬上三楼，三楼廊道上，右方是临街的窗口，左方则是一整排小包厢般的房间，雪丽拉着沈洛年到最面一间，推门走入。
面空间不大，一个面窗的小宽桌，桌旁放着一组半身靠背织锦条凳，雪丽让沈洛年往内坐，一面探身把朝外的大窗打开说：「这间房景观比较差，所以少人选，但是比较便宜。」
沈洛年往窗外看，却见下方是个花木清幽的方形小庭院，院子中央一个架高的透明方亭，面放台钢琴，一个青年正演奏者没听过的柔和乐曲，看来刚刚入门听到的音乐声，就是从这儿传来的。
而这房间因为是偏间，恰好与隔壁栋垂直转折，往窗户望出去，当场就少了一半的视野，也不方便观赏，难怪雪丽说这间少人使用。
「你为什麽喜欢这间？」
沈洛年一面听着音乐，一面随口问。
「因为我带朋友过来的话，很少开窗啊。」
雪丽轻笑说：「而且这儿可以锁门，椅子大又乾净，有时候没时间去旅社，就在这儿约会。」
「呃┅┅」难怪刚刚那老板看自己的眼神带点妒意，沈洛年正说不出话，雪丽已经笑说：「放心啦，你没看我打开窗户了吗？今天是找你谈正事。」
「我不是担心这个。」
沈洛年顿了顿说：「那东老板也是你男朋友吗？这样不大好吧？」
雪丽一愣，哈哈笑说：「才不是。」
可是那男人明明挺喜欢雪丽的不是吗？还是雪丽讨厌胖子？不过这也不关自己的事，沈洛年正想改变话题，雪丽反而主动说：「我对老男人没兴趣。」
「没多老吧？」
沈洛年意外地说。
「三十岁以上太老了，我不要。」
雪丽嘻嘻笑说：「二十五岁以下的我才有兴趣，但我最最喜欢的是二十岁以下的小男生，就是你这种啦！每个都好可爱。」
「谁可爱了？」
沈洛年忍不住瞪眼。
「你看，还说不可爱！随便说两句就发火了。」
雪丽哈哈笑，伸手想抓沈洛年的胡子。
「喂！」
沈洛年仰头避开。
雪丽却乐了，整个身子凑过来压在沈洛年身上，伸手要捏他的脸庞，一面嚷：「还躲！让姊姊捏一下。」
这**比玛莲还难缠！又不能跟她真打起来┅┅沈洛年推挡碰触间，雪丽的身子逐渐贴近，气味也越来越是不对劲，那张透着薄红的脸颊只差没压了上来。沈洛年一双手放哪儿都不对，正暗叫糟糕时，门口那儿突然轻响了两声，东老板轻咳说：「雪丽小姐，方便点餐了吗？」
雪丽一怔，咬唇白了沈洛年一眼，这才坐直了身子，整了整衣衫，开门笑说：「东老板真快，我朋友还没看目录呢。」
「那我晚点再来。」
东老板见雪丽头发微乱，脸庞透着一股动情的桃红，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就要走。
「等等！」
这时候东老板可走不得，沈洛年忙说：「我看看，很快就决定。」
东老板这才站住。沈洛年打开目录一看，上面写的倒是中文，但名称却十分怪异，竟找不到面饭之类的字样，雪丽在一旁笑说：「第一次来看不懂啦，东老板都取一些看不懂的名字，我本想跟你慢慢解释呢。」
「帮我随便点吧。」
沈洛年放下目录说：「能吃饱的普通食物就好，别太奇怪的。」
「好吧。」
雪丽似乎也想起正事，不再胡闹，考虑了片刻後，帮沈洛年和自己点选了餐点，这才让东老板离开。
门一关上，雪丽目光望了过来，见沈洛年已经缩到椅子最面，正一脸提防地瞄着自己，忍不住好笑地说：「你在防贼吗？」
「差不多。」
沈洛年也觉得有点好笑。
「刚刚差点忘了正事，都是你不让我捏。」
雪丽啐说：「我答应过韵小姐不碰同营的人，放心啦。」
「那刚刚算是干嘛？」
「本来只是想捏一下而已。」
雪丽笑嗔说：「谁教你躲来躲去搞得人家有点心痒。」
「别提了。」
沈洛年叹口气说：「说了正事之後我快点回营，就没问题了。」
雪丽咬咬唇，深吸一口气说：「也好，若是拖太晚，就不方便另外找人了┅┅都是你害的！今晚我得回营呢，这样时间很赶。」
有这麽严重吗？这女孩似乎真的有哪儿不对劲，莫非不止是心理问题，身体也有毛病？沈洛年瞄了雪丽两眼，心中暗自打算，一会儿倒是得问问轻疾。
「好吧，来说正事。」
雪丽侧头看着沈洛年，微笑说：「韵小姐说，今天她看着你救人的能力，十分佩服，觉得不愧是神医。」
狄韵真这麽想吗？沈洛年嗯了一声说：「然後呢？」
「哎呀，这种太复杂的话我记不住。」
雪丽眨眨眼说：「所以我有抄起来。」
「抄起来？」
只见雪丽从胸前口袋取出一张纸条，照着念：「韵小姐说┅┅如果有人因为身心受过很严重的创伤，影响日後的生活，有没有办法让她忘了那些事情？」
怎麽这麽像安荑提出来的问题？沈洛年愣了愣，还没回答，雪丽接着又说：「韵小姐还说，若对方不愿治疗，你能不能在那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借着彼此相处，逐渐帮助他改善？」
如果狄韵的目标也是雪丽，怎麽可能叫她自己来问，难道她迟钝到不知别人怎麽看她吗？
沈洛年忍不住说：「需要治疗的是谁？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
雪丽嘟起嘴说：「但是不能和你说，除非你有把握能治疗。」
这麽说不是雪丽？那又会是谁？沈洛年一头雾水，闭上眼睛说：「让我思考一下。」
这句话是沈洛年和轻疾的暗号，当遇到医疗上的问题，轻疾若确定沈洛年需要帮助，有时会主动提示，万一没有，当沈洛年这麽一说，就会把相关的常识说出，毕竟轻疾如今只回答医疗相关问题，平常并不怎麽理会沈洛年。
而沈洛年听解释时，万一有不懂之处，他也会低声提问，外人看来，只以为沈洛年在自言自语地思考，自不会**出轻疾的功效。
片刻後，沈洛年仍在「思考」，东老板却再度敲门，原来两人的餐点已经准备妥当。
雪丽肚子可饿了，连忙打开门，一面帮忙摆放餐饮。她帮沈洛年点的是一套还算丰盛的综合套餐，菜肉蔬果汤一应俱全，主食则是面包状食物，餐具更是刀叉筷匙皆备；至於雪丽的晚餐却是一大盘综合糕点，还配上一壶香茶。
东老板摆放食物的同时，看沈洛年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着，不禁有点狐疑地多看了两眼，雪丽却嘘了一声说：「别吵他，他在想事情。」
想事情？东老板可真有点意外，雪丽带来的**少说也有十来个，没见过哪个有心情想事情，客气一点的，看到自己进来，还只把手放在雪丽腿上、腰上搓，不客气的，早就直接探到衣服、裙子去了┅┅她明明是个转仙者，又这麽漂亮，为什麽会这样呢？东老板想到这儿，不禁叹了一口气。
沈洛年看得没错，东老板确实暗恋着雪丽，所以虽然明知她带着人来这儿做什麽，却总是帮她把那房间留下，还加意保持整洁。不过东老板虽然颇了解待客之道，对**间事却十分生疏，眼看雪丽男友无数，加上身为转仙者，本就比一般人高上一级，他更不敢对雪丽表白。
「怎麽啦？」
雪丽看东老板叹气，笑着问。
东老板一怔，不禁脸上微红，连忙胡乱地说：「没┅┅没什麽，啊，雪丽小姐开着窗户？」
「是啊。」
雪丽嘻嘻一笑说：「今天不怕被看。」
东老板脸更红了，他早知道雪丽说话很直，却没想到会这麽毫无遮拦，不过他也微微一喜，这麽说这两人不是那种关系？但东老板当然不敢直问，只说：「这间房间的视角，稍微差了些。」
「没关系。」
雪丽托腮笑看着东老板说：「我们是来谈事情的。」
「原来如此┅┅」东老板看着雪丽的媚目，吞了一口口水，说道：「雪丽小姐，这壶茶请记得┅┅」「我知道。」
雪丽说：「等五分钟，茶叶全开了才开始喝。」
「是、是。」
东老板顿了顿又说：「那糖丝糕是新产品，免费赠送，还请雪丽小姐尝尝。」
「我有注意到喔。」
雪丽喜孜孜地伸手说：「我就先吃这个！」
一面把它拿了起来。
「吃慢点。」
东老板和声道：「免得噎到，茶水也还烫着，小心点。」
「知道了，谢谢老板！」
雪丽咬了一大口，似乎挺满意的，对着东老板直笑。
东老板被笑得颇有点脑袋发热，正不知该说什麽，却突然发现沈洛年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望着自己，他一愣，忙说：「两位慢用，我不打扰了。」
一面退了出去。
「唔，你想好了吗？」
雪丽塞了满口糕点，回头望着沈洛年，边嚼边说：「先吃吧？」
沈洛年望着眼前丰盛的餐点，倒也点燃了食欲，他一面动手，一面望了望雪丽那儿的食物，却见西式、中式、和式各式糕点、饼乾摆了满满一大盒。雪丽刚把一个上面**一层层绵密糖丝的白色糕点放入口中，一面嚼，一面物色着下一个猎物。
看着这种景象，沈洛年不禁皱眉说：「你那算晚餐吗？」
不用轻疾提示他也知道，这种吃法不大健康。
「难得没有人管，才能这样吃的！」
雪丽得意地说：「韵小姐和安荑都不让我这样吃，可是我超级喜欢吃甜食呢！」
「这样不好。」
沈洛年说：「没什麽营养。」
「哎呀！忘了你是医生。」
雪丽嘟嘴说：「不要念我啦，我很难得菜来吃一次耶。」
不在乎自己身体就算了，沈洛年回头对付自己眼前的食物，吃了几口才说：「你刚说的问题┅┅这方面我经验不足，没法帮上你们的忙。」
雪丽一怔，手和口同时停了下来，讶异地说：「你不行吗？你不是神医吗？我以为一定可以┅┅」「我只是缝合伤口速度比较快。」
沈洛年说：「心理治疗，需要很丰富的经验和知识，而且患者本身最好愿意配合┅┅据我所知，圆足医院就有几位很有经验的医师┅┅」「不行的。」
雪丽打断了沈洛年，摇头说：「她不肯去的。」
沈洛年忍不住说：「你们说的人，不会是安荑吧？」
「咦！」
雪丽一呆，张大嘴，焦急地说：「不准问！」
「干嘛不准问？」
沈洛年一愣。
「反正不准问！」
雪丽鼓起嘴说。
一定是安荑！雪丽似乎不惯骗人才只好这麽说，但沈洛年可不明白了，安荑担心雪丽心理有病，雪丽和狄韵却担心安荑，这是怎麽回事？想了想，沈洛年看着雪丽说：「你们小时候出过什麽事吗？」
雪丽脸色一变，蹦起说：「我要走了！」
她连糕点都不要了，转头就要往外跑。
沈洛年在这一瞬间，却见一直乐观开朗的雪丽，突然冒出了一股恐惧与悲伤揉和的黑暗气息，这可有点看不下去。眼见雪丽开了门锁，正要拉门，沈洛年身子轻化一弹，抓住雪丽手腕说：「不说没关系，我不问了。」
雪丽有点害怕地回头说：「你不问了吗」那股气息还没散去。
「不问了。」
沈洛年说。
「真的？」
雪丽随着沈洛年慢慢坐下，她紧紧贴着沈洛年好片刻，这才拿起糕点继续吃，不过却似乎颇有点食不知味。
沈洛年看雪丽仿佛一个受了伤的小女孩，不禁有点错愕，但仔细一想，除了情欲部分之外，从认识到现在，雪丽确实一直都很孩子气，只不过自己过去一直提防着那方面，却忽略了这件事。
沈洛年想着轻疾最後说的话，他上下打量着雪丽，想了想才说：「你晚上愿意去我那儿，让我仔细检查一下身体吗？」
雪丽正有点恍惚地吃着糕点，听到沈洛年这句话，她先是一怔，停了几秒之後才瞪大眼说：「跟你玩┅┅韵小姐会骂的。」
不过这麽一来，刚刚那股情绪倒是淡去了不少。
「谁跟你玩！」
沈洛年瞪眼说：「你忘了我是医生吗？」
雪丽目光一转，看着沈洛年说：「你怎知道我有病？」
「我还不确定。」
沈洛年说：「检查了才知道。」
「你治不好的。」
雪丽摇头说：「这种病没法治疗，不用检查，十几年前我和安荑就请艾院长治疗了很久，没用。」
原来这两人小时候就去找艾露看过病？但过了十几年，样貌自然变化很大，艾露也未必认得┅┅沈洛年正沉吟，雪丽却突然一惊说：「哎呀，你还我说出来了！」
「怎麽？」
沈洛年说：「我是医生，跟我说会怎样？」
「安荑不准我告诉别人的。」
雪丽紧抓着沈洛年手臂说：「不准告诉她。」
「不说就是了。」
沈洛年望着雪丽说：「是怎样的病，怎会治不好？」
「别提了，我不想说。」
雪丽不大高兴，又塞了一大口糕点，一面说：「那病对我影响还算小，安荑比较辛苦┅┅」真是轻疾说的那种东西吗？沈洛年顾不得吃，靠近雪丽说：「那我简单检查一下。」
「咦？」
雪丽还没来得及抗议，沈洛年已经凑近，**雪丽头发，抓着她耳朵揉了揉，又翻开後颈捏了两下。雪丽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身体缩成一团，躲开沈洛年的手笑说：「你好坏，在摸哪儿啊？」
「只是简单检查。」
沈洛年转到雪丽正面，抓过她手，从手腕缓缓抚上上臂，最後扶起她那小巧的下巴说：「张开嘴。」
沈洛年一面摸，雪丽就一面笑，此时一听沈洛年要她张嘴，她当下星眸半闭、**微张、**轻吐，对着沈洛年凑近。沈洛年一呆，让开头说：「不是这样。」
雪丽却靠着沈洛年，在他耳畔低声说：「你再玩下去，我可要关窗了，是你惹出来的，韵小姐不能怪我。」
「唔。」
沈洛年看状况不妙，只好收手退开说：「那不检查了！」
雪丽咬了咬唇，回头拿起块糕点要吃，又忍不住心烦意乱地扔下，他转头轻声说：「这是简单检查，那详细检查是怎样？」
沈洛年可有点不敢检查，这是得让雪丽分心才行，他目光一转说：「我有个问题。」
「怎麽啦？」
雪丽靠着沈洛年，软绵绵地说。
「你知道魔法咒语吗？」
「谁管那个？」
雪丽脸上泛着红潮，低声说：「，沈凡┅┅我关窗好不好？」
「不好！你坐稳点！」
沈洛年推开雪丽，一面说：「你听过终结咒吗？把持续咒结束的咒语，我现在非常需要知道那个咒语！这种应该大家都知道吧？」
雪丽被推开，不禁有点火气，她鼓起嘴说：「你怎麽这样！」
「怎样？」
沈洛年无辜地说。
「你闹得人家难过，又不肯负责！还是不是男人啊？」
雪丽转回头，**吞着那些糕点，一面气呼呼地说：「反正你帮不上忙，快点吃完，我去找别人。」
居然被怀疑不是男人？沈洛年毕竟不能当场来个证明，只好无可奈何地回头进食。不过他这儿摆满了一桌，哪能吃得这麽快？沈洛年才吃了一半，雪丽已经把糕点吃完，还把那壶茶咕噜噜地灌了一半，她掏出手绢抹了抹嘴，站起身愤愤地说：「我去付账了，你自己吃！」
还真急，沈洛年诧异地看着雪丽，口中一块带着筋的肉块还没吞下去。
「第一次吃甜点吃得这麽不愉快！再也不和你一起吃了！」
雪丽扭身往外走，拉开门的同时，她突然停下回头说：「意沙！」
沈洛年刚咽下肉，一愣问：「什麽？」
「你不是要问终结咒吗？就是意沙！」
雪丽白了沈洛年一眼，这才转头离开。
「意沙？」
确实有点印象，沈洛年一试用，果然把守护阵给解除了，他连忙掏出记事本，把这词给语译成中文，抄了上去。
总算学会怎麽解咒，在这种地方挂着初级守护阵也没什麽效果，只是突然损耗精智力而已，早解早好。
接下来一个人吃也挺自在，沈洛年慢慢地用餐，一面听着窗外悦耳的钢琴独奏，也不急着走，他想了想，一面吃一面低声说：「轻疾，你说的几个地方，我刚试了试，果然随着接触会产生很淡的红点，可惜其他地方不大方便检查。」
「应该没错了，这女子身上有称为苏瑶（原文为「摇」字偏旁换成草字头，读音与「摇」同，出自《山海经》现以网上《山海经》中的「瑶」代替。下文中的「瑶草」与之相同）的精体。」
轻疾说：「这种精体会让女子身体变得格外**，保持在身体、心理都容易动情的状态下，也因此很容易引起**的欲望。」
这是什麽怪病？乍听之下似乎也不像坏事，只不过太过头了┅┅沈洛年说：「所以雪丽不是天生这样？难道安荑也是？但她看来根本不想碰男人。」
「眼前的资讯还不确定。」
轻疾说：「但保持冷静不动情，不把男人当男人看，确实可以降低苏瑶的效果，若她**也有苏瑶，选择这种方式压抑，也有可能。」
「为什麽会有这种怪效果的精体？」
沈洛年皱眉说：「为什麽她们会染上？被传染的吗？这算┅┅妖怪性病吗？那雪丽那些男朋友不就┅┅」「不会传染，苏瑶是以瑶草培养出来的精体，是被人有意植入的，这并不是很简单的法门。」
轻疾说：「至於植入的原因和持有者，就超过医疗范围了，属於非法问题。」
沈洛年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想想又说：「既然是精体，难怪小露治不好，不过这需要治疗吗？安荑就算不想学雪丽，找个固定的好物件也不难吧？」
「苏瑶作用下，太容易动情。」
轻疾说：「除非完全断绝这方面的欲望，很难坚持与某个固定的物件。」
所以若不是像安荑一样禁欲，就得像雪丽一样？沈洛年皱眉说：「看来还是治疗比较好，该怎麽治？」
「治疗倒不困难，但是药物很难取得。」
轻疾说：「你知道玉膏吗？」
「玉膏？」
沈洛年微微一愣说：「似乎在哪儿听说过┅┅」「是一种可以大增修行的仙药。」
轻疾说：「将白玉化成高精浸入万年龙之涎，并凝聚大量混沌原息培育，能产生石脂、玉膏。妖仙服用石脂有奇效，玉膏则适合让精体吸收，只要以少量玉膏涂抹体表，本质为精体的苏瑶必被诱出，而苏瑶无法独存於人体之外，只要离体，自然消灭┅┅除此之外，其他办法都不能根治。」
沈洛年呆了片刻才说：「龙涎？所以这东西在┅┅」「一般来说，只有龙王母才会持有。」
轻疾说：「但这种仙药产生的速度很慢，就算你真到了龙宫，龙王母也未必肯给你，除非窃取。」
偷？沈洛年这一瞬间突然想起，当年提起玉膏的家伙，不就是专偷龙宫的那狐狸精吗？是了，怀真当初说过，用玉膏向白泽换来凤凰消息┅┅没想到是这样的宝物；那狐狸一定又是偷的，龙王母居然还这麽喜欢怀真，看来当初她十分受宠。
这和自己想去龙宫的目的倒不冲突，若能去，到时大可顺便讨讨看，若真讨不到也只能罢了┅┅想了想，沈洛年说：「心理问题呢？」
「那不是你能解决的范围。」
轻疾说：「而且她们的异常表现，其实一大部分来自身体状态，苏瑶问题解决的话，心理问题说不定自然痊愈。」
所以到龙宫之前，这件事情只能先搁着了。沈洛年不想再问，继续对付饭菜，但这时候轻疾突然说：「还有一件事情，以医生身份来说，你更应该注意到。」
「什麽？」
沈洛年刚咬下一大口肉块，一面含混地问。
「狄韵。」
轻疾说：「你不觉得她的体态很不正常吗？」
沈洛年愕然说：「不就是发育不良吗？她娘当初也差不多。」
「她母亲当初身体年龄只有十四岁，加上身体瘦弱，和她的状况可是完全不同。」
轻疾说：「就算身体发育较慢，也不至於慢到这种程度，想必有别的原因。」
「其实你早就知道原因吧？」
沈洛年不耐烦地说：「干嘛不直接说？」
「牵涉隐私的不能直说。」
轻疾平静地说：「我只能根据你所看到的状态来作分析。」
「好吧，那丫头有什麽病？」
沈洛年说。
「从她的外貌与**息的修养来判断，她应该是过早变体了。」
轻疾说：「太早转仙，将会无法进入青春发育期，一直停留在发育前的体态，这就是过去道武门对变体者有岁数限制的原因。」
「这麽说她很小就变体了？她娘那笨蛋在搞什麽啊？」
沈洛年自然知道轻疾不会回答自己这句话，顿了顿又说：「但这样不会老，似乎也挺可爱的，不好吗？」
轻疾缓缓说：「停止发育不代表不会老化，只是跳过了发育期，而且她将没办法拥有正常人类应该有的人生。」
沈洛年这才想起，不进入青春期，代表无法成为成熟的**，当然更不能与人婚配、生子，这样似乎也不大妥当┅┅沈洛年问：「这有办法治吗？」
「有两个办法。」
轻疾说：「一个办法她该也知道，就是迫出**妖质，成为普通人，自然会开始发育。」
这法子狄韵一定不肯，沈洛年问：「另一个呢？」
「种入苏瑶。」
轻疾说。
「嗄？」
沈洛年这可大吃一惊：「那不是坏东西吗？」
「只要被苏瑶附身，全身动情相关荷尔蒙的分泌就会复苏，青春发育期就会启动。」
轻疾说：「若能取得玉膏，只要一段时日後将苏瑶引出消灭，自能永除後患，此後身体能恢复正常，像正常女子一般成长。」
「那没取得玉膏的话，不就不能这样做？」
「这要看她的想法了。」
轻疾说：「也许她宁愿忍受苏瑶的副作用，也想长大呢？」
该去问狄韵她想不想长大吗？她会不会翻脸？算了，还是别自找麻烦，当做不知道反而没事┅┅不过沈洛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好奇地说：「如果她想长大，去哪儿找苏瑶？」
「这不算常识，是非法问题。」
轻疾说：「不过你眼前已经有了线索。」
向安荑或雪丽打听吗？沈洛年不禁苦笑摇头，看雪丽刚才那副模样，该是连听都不肯听，安荑恐怕也差不多吧┅┅想到这儿，沈洛年突然一惊，头皮发麻地说：「等一下！不对！」
「什麽？」
轻疾说。
「你说苏瑶注入就会开始发育？」
沈洛年说：「安荑和雪丽十几年前顶多十岁出头，注入那东西到她们身体面是什麽意思？」
「此为非法问题。」
轻疾顿了顿说：「不过应该不难判断吧？」
「妈啦！雏妓吗？难怪说小时候受过心理创伤┅┅」沈洛年可真火大了，他忍不住怒说：「岁安城面有这种东西？玮珊在搞什麽？怎能让人搞这种事？」
轻疾却不说话了，毕竟这实在和医疗扯不上关系。
沈洛年虽然个性冷漠，不管他人死活，却颇有些看不得人受苦，若眼前有人正俐落地砍人脑袋，他未必会在意，但凌虐迫害又完全不同┅┅虽然一般来说，在他眼前发生他才会忍不住脑**干涉，但雏妓这种事未免过分，只要稍微想到受害者的感受，谁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现在怎办？上擎天塔找叶玮珊算账吗？妈的！她既然肯让这种东西存在，根本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女孩子，大概也不会理会自己；而且既然其他人也容许，那些被称为十圣的家伙说不定全都变老混蛋了，自己现在打不过人，上去反而是自找麻烦┅┅沈洛年站了片刻，终於还是坐了下来，毕竟事情不在眼前，还不至於让他失去理智。他闷闷地骂了骂，想想忍不住又说：「不可能，我不相信玮珊、一心会允许这种事！轻疾，你解释清楚点好不好？」
轻疾沉默了几秒，声音才从沈洛年耳中传出：「我只能明确地告诉你，人类没有注入苏瑶的能力。」
「所以不是岁安城面发生的？」
沈洛年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看着完全陌生的岁安城，他已渐渐有心理准备，知道如今就算遇到叶玮珊等人，也不可能和过去一样相处，但他实在不希望他们当真变成一群混蛋┅┅莫非是什麽妖怪掳了人类小女孩去胡搞，安荑、雪丽其实是被杜勒斯救回来的？
「还有一件事情可以告诉你。」
轻疾说：「我对人类的道德观不表示意见，但**有苏瑶的女孩，身体承受的痛苦并不如你想像的严重，心理层面就比较难说。」
沈洛年微微一怔，这才想起苏瑶不但可以提早发育，还会变得容易动情┅┅确实和自己所知的雏妓状态不大相同，他愣了愣才说：「所以她们才一直说小时候受过心理创伤？」
轻疾说：「以现在的资讯，无法揣度。」
「反正总不可能是自愿的┅┅不关事哪种妖怪做的，搞到小女孩身上就是不对！妈的，就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沈洛年骂了骂，反正此时没了食欲，他也不吃了，当下起身下楼。